皇后居高臨下地看著，仿佛在看什麼不潔的東西一樣。

一旁的宮生怕華欣狗急跳墻傷了皇后，趕撥開了的手，華欣還要糾纏，卻被推得更遠。連忙去抓住張貴嬪：“娘娘，你要幫我！你一定要幫我！”

眼下這種形，張貴嬪急著撇清關系還來不及，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郭惠妃卻顯然早已知道秦贏婳的計劃，此刻淡淡道：“華欣，你以為現在還能罪麼？”

華欣驚駭地看著郭惠妃，幾乎說不出話來。

秦贏婳冷眼看著華欣，道：“原本我以為你不過是為張貴嬪所迫，才會利用了劉人和小公主，可是我實在是高看你了，你分明是故意造劉人的死，到了這個地步，再裝作楚楚可憐已經于事無補，你不如實話實說！”

華欣再也不復剛才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神漸漸變得兇狠，趴在地上，卻像是個皇一樣，咄咄人地道：“對，我討厭劉人！論容貌論才，我有哪里輸給？偏偏誰都看不到我！就連陳桓，一開始都是喜歡，我偏要把他搶過來，我偏要劉人傷心！”

“論善良，你比不上小公主，論真誠，你比不上劉人。事到如今，你的所作所為恰恰證明，你沒有任何一點比們強。劉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真心信任你的人，可你卻殺了，所以你注定一輩子沒有人喜歡，沒有人，注定了所有人都厭惡你，惡心你。這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得好好著！”秦贏婳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淡淡的表，卻有著比任何鄙夷、嘲諷更傷人的力量。不關心的華欣為什麼發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華欣只看到自己的悲傷，卻一直死死盯著別人的環，這樣的心態總有一天會扭曲，會發狂，只關心這件事的幕后主謀是否能夠伏誅。

華欣啊地尖起來，不管不顧地向贏婳沖過去，可是流鳶一個掌上去，竟然將整個人打翻在地，滿口鮮。馬上便有護衛將華欣按下，還在發狂一般地掙扎，卻沒有人在乎了。

也許是這逆轉太快，華欣的前后對比太過強烈，以至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

秦贏婳看向張貴嬪，道：“娘娘，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張貴嬪呆了一下，然后出僵之，大聲道：“贏婳，你不要胡言語，華欣分明是發瘋了……”

秦贏婳的聲音一下子蓋過了：“張貴嬪，你真的以為一切都沒有嗎？”

張貴嬪咬牙，道：“這件事都是華欣所為，一切都跟我沒有關系！”

秦贏婳失笑，道：“張貴嬪，這就要多謝你自己了，仔細想一想，從頭到尾你們犯了很多錯誤！一則，華欣和陳桓有染，翠卻偏偏說看見陳桓和流鳶在一起，這說明，翠是了人的指使在造假。二則，你們模糊了劉人的死亡時間，說明本不是死在早上，更甚者，是昨天晚上或者更早就斷了氣，這樣一來，這整個甘泉殿的八個宮太監都在撒謊。他們的主子從昨天晚上就已經不見了，可他們卻說早上還被差遣出去辦事。不管是翠還是其他人，只要將他們捆起來送刑部，嚴刑供，自然能夠一切水落石出！”

張貴嬪的面已經發白，額頭上也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流淌下來，口中不控制地道：“也有可能是你收買了華欣，不，收買了那些人來陷害我！”

秦贏婳嘲諷地一笑。

“你笑什麼？”張貴嬪心頭越發焦躁，幾乎是然大怒。

“我笑張貴嬪自作聰明，很可惜，我縱然收買了這些人，卻也有一個人收買不了！你忘記了還有一個陳桓。他原本好好做著衛軍統領，若非和華欣有染的把柄被你捉住，也不會幫著你來陷害我。所以從一開始，張貴嬪和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選的還是最大最重的一塊石頭！”秦贏婳目冰冷地說道。

張貴嬪一開始確定陳桓為人選，是以為他是華欣的人，有把柄在手里。二則，他是秦府的人，但確實犯了錯被趕出來的！有機會和贏婳接，卻又偏偏和秦府鬧翻，但卻沒有想到，秦贏婳會反將一軍，華欣已經承認了一切，陳桓也會為一個大麻煩！難道要說，陳桓也是被收買了嗎？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娘娘，你脅迫華欣和陳桓來陷害我在先，又謀殺了劉人，為了自己的私不惜謀殺無辜的人，一環接著一環設下陷阱，這樣詭譎的心思早已大白于天下，你還有什麼能說的！”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秦贏婳問著對方，幾乎將張貴嬪到了死胡同！

“住口你這個狠毒的人”張貴嬪氣得臉醬紫，幾乎上前一步揚起手臂就要打秦贏婳，但秦贏婳早已悉的意圖，輕輕一閃，張貴嬪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秦贏婳笑容溫，眼神冰冷，心道，歹毒？你很快會知道什麼歹毒！

張貴嬪面十分沉，沒想到心準備的事竟然會出錯，更沒想到秦贏婳早已悉他們的謀，一切只為引蛇出！原以為這個子再聰明，也不過是養在深閨里，卻沒想到卻那麼狡猾！現在這局勢，全都變了自己的不是！

秦贏婳的目和皇后對視，從中卻看不到一的漣漪。

“娘娘，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剛才您只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毒酒一杯，二是刑部問罪，現在這犯法的人變了張貴嬪王，您要怎麼辦？”贏婳冷淡地道。

秦贏婳笑容平靜，眸子深不見底：“況且陷害我的事倒不要，最要的是張貴嬪殺了劉人，我想，娘娘一定會嚴懲不貸，絕不會姑息養ji。”

還沒有說完，張貴嬪已吶喊道：“娘娘，此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與張家都沒有干系！我只是看不過秦漢總是在朝堂上與我父親作對才想要從的兒手，給秦府一個沉重的打擊，本與別人無干！”

貴嬪，現在你才這樣說，是否太晚了。”秦贏婳涼涼一語，令得張貴嬪重重一震，“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件事可以一個人扛下來吧？

皇后輕輕一笑，并不在意贏婳說的話，口中吐氣如蘭：“是啊，謀殺皇室員是死罪，張貴嬪固然要被嚴懲，便是張家也不能幸免，正因如此才茲事大，不能隨隨便便地置。依我看，先將扣押起來，慢慢調查為好。”

調查？事到如今已經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調查的呢？皇后這樣說，分明是給張貴嬪一個緩沖的余地，讓張家有辦法周轉……秦贏婳冷冷一笑，心道，皇后你坐山觀虎斗看完了，現在打算手管一管麼？可是你聰明，別人也不是傻子！

此時，外面的太監高聲道：“陛下駕到！”

這一道聲音傳來，整個大廳里的人面都變了。張貴嬪似乎還帶有希，唯獨沒有變的是皇后。靜靜地看了秦贏婳一眼，卻是似笑非笑的神。

站了起來，率著眾人向皇帝行禮。秦贏婳低下頭，只聽見有腳步聲，隨后自然有人道：“平吧。”

秦贏婳抬起頭來，視線慢慢地上移，先見到一條長長的素帶，紅為里襯，朱邊滾繡作為裝飾，然后是上那四角騰空飛的金龍，口銜五彩，飄飄沖天而去，腰間是皮革制的掛滿珠寶的腰帶，上面掛佩的白玉飾件十分耀目。

獨孤陌一直走到張貴嬪的面前，一只手抬起了的下，張貴嬪在這樣的眼神之下，卻流出了恐懼的神：“真是一張漂亮的臉啊，朕對著這張臉，也有很多年了。聽說，妃殺了劉人？嗯？”

贏婳淡淡道：“是啊陛下，劉人是被溺死的。”

“哦，溺死的——”皇帝想了想道，“刑部做事速度太慢，審案子一個月，判決一個月，斬也要等明年了吧。”

張貴嬪顯然也覺到了不對，整個人都在抖，卻不知道該如何掙眼前這個人。

“你，過來。”皇帝突然松開了張貴嬪的下，向自己的太監招了招手，那太監低頭走近，皇帝輕聲吩咐了幾句，太監連神都沒有變化，便退了下去，不多時，便見到他指揮著人抬了一個浴桶進來，里面放滿了水。皇帝指著張貴嬪道：“把丟下去！”

張貴嬪震驚地看著他，失聲道：“陛下——”

“陛下有命，娘娘恕罪。”那老太監一揮手，便有四個太監上來將張貴嬪抬了起來，張貴嬪拼命地了起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陛下！

張貴嬪拼命地掙扎，頭發一下子全都散了開來，麗的珠寶掉了一地，甚至連藕節似的手臂和肩頭出來了也渾然顧不上，只是尖聲驚個不停，卻很快被帕子堵住，宮太監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幾乎都驚呆了，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張貴嬪被丟進了那個大的浴桶，張貴嬪掙扎著往上爬，可是四個太監卻按著的頭，拼命地往下按，然后，麗的面孔開始變得猙獰，掙扎開始變得凌，這時候秦贏婳看見勉強出來的雪白手臂上，竟然掛著四五只黑的蝎子，那蝎子不斷地糾纏著，輾轉號，卻發不出聲音。

原來這浴桶里面，裝著的竟然是滿滿的、鮮活的、張牙舞爪的活蝎子。從數量上看，那些蝎子足有兩三百只那麼多。殺頭或者剮刑，也比被扔到蝎子堆里面好一些。蝎子們憤怒地爬上張貴嬪的軀，甩尾猛蜇。張貴嬪號不已，宛轉掙扎，絕驚恐的表遠甚于千刀萬剮。然而越是掙扎，蝎子叮蜇就越厲害。無數的毒，蜇的，讓整個人青筋暴漲，腫脹。

宮太監們有人膽小，用袖遮住了眼睛，或是低下了頭，本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