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煙白了臉，怎麽都沒想到顧奕辰會將這份證據擺上來，故意傷人又是在國外，人證證確鑿，就算時宴說破了天，隻怕也於事無補。

昨天，從厲先生那裏拿到董妡手裏的證據後，就將那份錄音寄給了顧奕辰，沒了那份證據，莫諾對顧奕辰就夠不上威脅，他沒有理由再去整莫諾。

但是現在，突然明白了，顧奕辰隻怕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莫諾，昨天李湛將那份證據給的時候，就叮囑記得備份，這件事說來說去，算是莫家跟顧家的家事，厲先生幫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其他的要靠自己。

思來想去，怕真的留了備份，讓顧奕辰察覺，再掀起一番風浪，所以就將那份證據，完完本本的寄給了他，還親自給顧奕辰語音留言，以為這樣，就能打消顧奕辰所有的疑慮，將莫諾保出來，沒想到……

蕭誌國睨了一眼時宴，勾問道，“我請問被告，視頻上持刀傷人的是你嗎？”

時宴沉著臉，沒說話。

蕭誌國瞇起眸子，大聲重複道，“被告，請回答我的問題！”

莫諾抬起頭，語氣平靜道，“是我。”

“我方證人說，親眼看見你因為欠下巨額賭資與被害人發生爭執，這是真是假？”

“……也是真的。”

“所以你因為跟被害人因為言語不和，所以持刀傷人，也是真的？”

“反對！”

時宴瞇起眸子，“對方辯護律師有意導我委托人認罪，懇請停止發問。”

蕭誌國輕笑，“時律師，我隻是對我所看到的，做出合理的推測，何談引認罪？”

時宴沒有看他，扭頭對法道，“被告所提供的證據，隻能證明我委托人有那刀傷人的作，這段視頻，很明顯是被人刻意剪裁出來的，那麽我委托人傷人前發生了什麽，傷人後又發生了什麽，無從知曉，再者，本案所針對的是我委托人吸毒販毒一案，原告律師提供的證據，與本案無關。”

“從故意傷人一案，就能看出被告的人品，一個人品極其惡劣的人，時律師怎麽敢肯定他沒有販毒的可能呢？”

“蕭律師，我要提醒你嗎？你是個律師，不是偵探，也不是法，無權對我委托人的行為作出毫無據的片麵的猜測！”

“你——”

“肅靜！”

法敲了一聲法槌，打斷了法庭上激烈的爭辯，宣布休庭。

莫煙白著臉看著莫諾被帶走後，拳頭，朝外走去。

厲先生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眼眸一片深沉。

“不追去看看？”

時宴鬆了鬆領帶，似笑非笑的著厲景煜，“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你把董妡手裏那份證據給我，我分分鍾，就能將顧奕辰給送進去，到時候他老婆，還不是隨便你玩？可你不留備份將東西給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他不說話，時宴瞇起眸子，緩緩道，“讓我猜猜，以莫小姐重重義的格，如果到時候莫諾被無罪釋放，顧奕辰卻因為那份證據陷囹圄，隻怕一輩子都會覺得自己虧欠他，即便不，也會記掛著他，可如果是莫諾因為顧奕辰獄，那麽就會對顧奕辰徹底死心，將心裏那個人徹底的拔除，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厲先生瞥了他一眼，瞇著眸子道，“時律師，你是一名律師，不是偵探，無權對我的行為作出毫無據的猜測！”

厲先生說完，驕傲的扭頭離開。

時宴怔了怔，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他突然發現，他認識多年的好友，突然有了人味，這是個不錯的現象。

——————

“爸，我說了這件事我自己能解決，為什麽你一定要手！”

顧奕辰臉有些難看，這是第一次這麽頂撞自己的父親。

電/話那頭，顧占軒的聲音很冷，卻十分理智，“你解決，你怎麽解決？如果不是我，你以為就靠你跟蕭潛那點，蕭誌國會出手？你手上攤的可是六條人命，你以為真的能夠瞞天過海？這麽多年，你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顧奕辰被他說得一陣惱，憋著一口氣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想分莫煙鬧掰，是我的妻子，你做這些事之前，是不是得先問問我的意見！”

顧占軒輕哧一聲，送給他四個字，“天真至極！”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奕辰臉青白難看，角繃的抿著，手機放在耳邊還保持著接聽的作，幾秒後，才頹然的放下，一轉，就瞧見莫煙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後。

他心裏一，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的表很平靜，眼神猶如一汪枯井，沒有波瀾，看著他的目陌生而安靜，這種安靜，莫名的讓他有些心慌，他突然希能罵一罵他，至讓他知道還是在意的，不至於他像現在這麽慌。

“莫煙……”

開口的名字，聲音有些沙啞，用得是曾經最的語氣，如今聽來，卻分外嘲諷。

莫煙的臉就跟後的牆壁一樣蒼白，纖細的形，即便穿著羽絨服也還是瘦的令人心疼，他掉外套想幫披上，突然後退一步，像是到令人惡心的東西一樣，躲開他的。

顧奕辰的手在空中僵了僵，最後狼狽的收回。

“顧奕辰，如果我哥這次有個三長兩短，我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好過，我說到做到！”

莫煙一字一頓將這句話說完，甚至不願意多看顧奕辰一眼，轉就走。

那一瞬間，顧奕辰的大腦幾乎是空白的，幾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大步追上莫煙，一把抓住的手腕，慌張道，“莫煙，我——”

莫煙猛地打開他的手，聲嘶力竭道，“別用你的髒手我！”

紅著眼眶，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作踐了自己五年，今天，這一刻，我終於清醒了，我該謝謝你，謝謝你這份分手禮。”

這一次，甩開他的手，走得決絕。

顧奕辰就這麽看著，看著那個了他五年的人，慢慢的走出他的視線，走出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