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爺就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

老父親也期待地看著他。

父子對了片刻。

胖團的大頭八卦地夾在其中。

許久, 姜國公角搐地對同樣角搐的兒子問道，“你有沒有心上人？”

“……沒有。”說起這個姜三爺當然一把辛酸淚，流淚三天都流不完的那種。

他忙著讀書, 忙著書中自有黃金屋呢，哪里有時間對子多看一眼呢？

更何況, 若多看了子兩眼卻不迎娶，那不是了風流人了麼。

別看姜三爺生得風流俊, 可骨子里卻是一個極為端方的人。

若是不能有個結果的事, 他是不會去干的。

“這樣啊。”姜國公看著嘆氣一臉無奈的兒子，想了想, 就對姜三爺安說道，“沒事沒事, 不就是媳婦麼。咱們慢慢兒來。”只是在給長孫娶媳婦兒的時候了太多的壁, 姜國公就覺得自家兒子的婚事恐怕也有點為難……姜國公夫人那樣的婆婆，姜妃那樣的小姑子, 這想一想誰愿意嫁進門？

他一下子想到了今日見到的魏國公, 本著見都見到了，不如在兒子的面前提一提, 便把今天見到魏國公，魏國公很熱的事說了。

姜三爺頓時一愣。

“怎麼, 你和魏國公很麼？”見姜三爺并不像是陌生的樣子, 姜國公不由好奇地問道。

姜三爺遲疑地點了點頭。

“魏國公大人……從前待我倒是頗為照顧。”都是在京都勛貴中打滾兒的人，從前姜國公這個一家之主不在京都，姜國公府外事自然只有姜家大爺與姜三爺一同打點。

姜家大爺……為人行事如何也就不提了，只說姜三爺在京都勛貴人家中走, 的確得了這位魏國公的幾分關照, 魏國公待他也還算是有長輩的維護照顧。

因魏國公的態度, 姜三爺雖然不好自作多，不過也聽了魏國公時不時地嘀咕幾句，說是自家有個尚未出嫁的小兒。因是魏國公夫人老蚌生珠，人到中年才生下的最年的嫡，比姜貴妃年幾歲，被魏國公夫人若珍寶，一直想給閨尋一個好人家。

因有這些傳聞，姜三爺就覺得自己了解魏國公的心事幾分。

這八是把他當未來婿相看了。

“原來你們還有這樣的故事。”這倒是姜國公不知道的。

這些年，姜三爺給他寫信的時候也沒提過這些事。

說起這個，姜三爺不免苦笑。

這種事能說的麼？

魏國公又沒有點明，就算是他自己心里有些自作多，可也沒有把人家姑娘家的清譽在書信上大大咧咧地寫出來，壞了人家孩子的名聲的。

更何況……

“只是先皇駕崩，陛下登基迎了妹妹宮之后，國公大人便對我冷淡下來。”姜三爺便對姜國公說道，“因此就算是父親回了京都，我見魏國公府待我日趨冷淡，恐怕這件事魏家已經不愿意了，就再也沒有與父親提過。”

至于魏國公為什麼突然對他冷淡下來，姜三爺心里也有幾分猜測。

說起來，魏國公待他冷淡，見面也不大說話了，不是先皇駕崩，姜家或許在新朝不那麼顯貴了的時候。

相反，反而是姜妃宮，姜家烈火油烹的時候。

那時候姜三爺就猜測，魏國公不再屬意他做婿，恐怕是因姜妃進宮，魏家嫌棄姜家人品不好。

怎麼人品不好？

皇后還沒有被廢，姜妃就迫不及待地進宮，哪怕旁人不說什麼，可是心里也都會覺得姜家這麼干惡心。

魏家是百年豪族，不在意什麼家中富貴，卻更在意人品。

姜家這樣的家風，誰還敢把閨往這樣的人家里嫁呢？

“那如今怎麼突然又愿意了呢？”瞧著魏國公恨不能跳到姜三爺懷里去蹭蹭這婿的樣子，姜國公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來。

他突然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在朝中懇請將姜妃的位份下來后，魏國公就對他熱了起來……可見魏國公從前覺得姜家人品不好，也恐怕姜國公因姜妃生出野心，日后參合到皇子之爭中，連累了姻親。

如今，見姜國公為人正直，沒有護著人品不好的姜妃不說，也沒有被皇位之爭給迷花了眼，清明得很，這才讓魏國公心思又轉圜了起來。

“原來如此啊。不過老子的兒子還得讓他挑挑揀揀……”姜國公哼哼唧唧了兩聲。

不過有兒的自然更尊貴，且一心為了兒日后的生活，挑剔男兒家里也是應該的。

生了兒很了不起麼？

當然了不起啊！

臭小子們能和乎乎滴滴的可小姑娘比麼？

因此，對魏國公這些日子的挑剔還有左右橫跳，姜國公也沒生氣。

相反，對魏國公這樣謹慎地給自家閨挑夫君，姜國公覺得這樣的魏家也好的。

這是對負責。

不然，若不是真心疼閨的話，眼見之前姜妃進宮，姜家那樣興盛，只為了聯姻的話那早就把兒給嫁過來了。正是因真心惜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在姜妃進宮之后就冷了臉，這麼想想，姜國公覺得魏國公也是一個難得的明白人。

這結姻親啊，就得尋這樣的明白人。

姜國公倒是覺得魏國公還不錯了，畢竟之前也很照顧自己的兒子。

不過為了兒子的心，他還是關心地問道，“那你見過魏家的姑娘沒有？”魏國公府再好，也得姜三爺心里喜歡才行。姜國公這麼問，姜三爺垂頭沉思了半晌，理智地說道，“魏家是京都豪族，魏國公大人為人清正，魏家人也還……

“我問你魏家姑娘。”又不是讓兒子嫁給魏國公，提那麼多魏家男人做什麼。

姜國公心里哼哼了兩聲。

姜三爺忍俊不。

“兒子說的自然是魏家姑娘。有這樣清正的父親，且魏家家風不錯，想必魏家姑娘也是一個人品端方的姑娘。”他對妻子的要求不高，不求什麼傾國傾城的容貌，也不求什麼顯赫無比的家世，只求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姑娘，能與他夫妻同心罷了。

這樣的要求也不為難，姜國公愣了愣，就對姜三爺說道，“就算你這麼說，可是夫妻啊，也得講究緣分。什麼時候咱們瞧瞧魏家姑娘去，要是當真是個好姑娘，那咱們再說往后。”

“也好。”姜三爺頷首。

“不試試別人家的姑娘了？”東平郡王便在一旁問道。

許旁人家也有好姑娘呢。

東平郡王很關心自己的小舅子的。

姜三爺莞爾。

他著胖團的小胖臉兒，想了想，又笑著搖了搖頭。

“先瞧瞧魏家再說吧。”他既然這麼說，阿寶其實心里也有點想法。

瞧三叔這意思，想必從前在京都都把自己的婚事給謀算得差不多了。

這明擺著是從前就覺得魏國公府的姑娘很好，也已經默認了魏家的婚事。

要不是姜妃橫一杠突然進宮，魏家變了臉，說不得魏國公早就跟姜國公你來我往了。

心里就覺得八姜三爺早就瞄準了魏家的姑娘，只是從前礙于魏家冷淡，因此也沒有在姜國公跟前說，免得讓家里人為難。

不過想想魏國公為什麼不愿意姜家的婚事了，也覺得有可原……再想想今天魏國公那力打投自家三叔的激，胖團就急忙跟姜三爺咬耳朵說道，“國公大人對三叔肯定是真！”

姜三爺角搐了一下。

他上還帶著淡淡的清冽微醺的酒氣，垂頭，深深地看著懷里一團狡黠的胖團。

胖團嗅著那淡淡的酒香，在自家三叔那深款款的目里覺得自己都要醉了。

“還要多虧了阿寶。”

要沒有阿寶在宮里為自己進言，沒有回頭急急忙忙告訴了姜國公姜妃在宮里干了什麼，想必魏家不會這樣輕易地就改了主意。姜三爺抱著胖嘟嘟小胖爪著自己的臉頰笑的胖侄兒，想到自己的那個妹妹，眼神晦了片刻，又覺得有幾分可笑。

他自問沒有對不住姜妃的地方。

可是姜妃一開口，就是要毀了他一輩子的前途，讓他十年寒窗化作流水。

多麼可笑。

這哪里是親妹妹。

不知道的，還得以為姜妃是他的仇人。

因此，就算是胖團剛剛小聲在他的耳邊把姜國公怎麼怎麼在朝中求皇帝把姜妃的位份給打了下來，姜三爺也沒覺得心疼。

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心疼心疼他自己。

不過想到自己的前程是阿寶保住，姜三爺如今把阿寶當手心里的大寶貝一般。

從前忙著讀書，到底不能日日護阿寶。

如今狀元郎總算是考出來了，雖然了翰林往后還有考試，可萬水千山苦盡甘來的，總比從前辛辛苦苦念書輕松多了。

他就天天帶著胖團在外頭游玩，給滋滋看什麼都好的胖侄兒買這買那，時不時“偶遇”魏國公。魏國公見姜三爺與阿寶叔侄親，就覺得姜三爺是個喜歡孩子的子，更喜歡他了。

有心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因此，當姜三爺的婚事定下來，阿寶也見過姜三爺未來的媳婦，見是個乖巧的貌，隔著屏風看姜三爺的時候眼睛里全都是彩，喜歡姜三爺喜歡得不得了，頓時為自家三叔放了心，捧著胖肚皮往宮里來跟皇帝和皇后說自家三叔的婚事。

提起狀元郎，皇帝不由咳嗽了幾聲。

他想想之前還有幾分心想讓姜三爺名落孫山，誰知道殿試的時候，姜三爺的文章才華橫溢，冠絕眾考生，不由多了幾分歉意。

“這麼快就要親了？”他忙心虛地問道，“怎麼沒等等朕呢？”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