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妃尚在坐月子, 聽到皇帝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著坐在自己的宮里，敷衍地看了四皇子幾眼就收回目，抱都沒有抱四皇子一下的皇帝。

“三皇子？”

盯著冷淡的皇帝, 發現皇帝竟然是認真的？

竟然真的只是讓四皇子的例與三皇子等同。

可是這怎麼行呢？

三皇子是什麼出，四皇子是什麼出？

三皇子的生母不過是個宮，可是卻是國公府嫡，盛寵宮, 論子以母貴，四皇子與三皇子之間簡直隔著一條銀河！

用三皇子洗三的規矩去給四皇子洗三，這不是侮辱了四皇子麼？

“不行！我不答應！”若說之前對皇帝還有幾分小心翼翼，可是如今都給他生下了皇子了！

姜妃這些日子一直都很擔心給皇帝生個公主, 生怕生了不值錢的公主就在皇帝的心里沒有了地位。可是如今，如愿以償，可算是生下了皇子，而且是皇帝膝下出脈最尊貴的一個皇子, 皇帝還不把捧到天上去？！

哪怕知道皇帝降罪廣安侯府，責罰了姝寧, 姜妃也并未放在心上。

姝寧不過是了些委屈罷了。

等日后再把臉面給圓回來就好了。

只是這件事丟臉, 姜妃本就在心里窩著一口氣，如今見皇帝竟然對四皇子這樣冷淡，不由柳眉倒豎, 貌的眼都嚴厲起來, 對帶著幾分不耐的皇帝尖聲說道，“四皇子怎麼能與三皇子一樣？！陛下，你是在辱我, 辱我們的四皇子麼？”

“朕怎麼辱你們了？”皇帝角搐地看著姜妃。

明明已經為人母, 可姜妃上沒有半分母的慈, 相反，還是這樣尖銳刻薄。

哪怕再貌，皇帝也有點不了。

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貌的子，姜妃就算若天仙，這麼長久的爭執也讓皇帝覺得沒有了趣味兒。

他瞇著眼睛看著與自己橫眉立目的姜妃，想想最近寵著的溫存語的幾個新鮮的人兒，心里多了幾分不快，然而想到姜國公的忠心老實，到底忍耐著對姜妃冷淡地說道，“三皇子與四皇子都是朕的兒子，沒什麼不一樣。”

“可張妃……”

“張妃是妃位，你也是妃位，你們也沒什麼不一樣。”皇帝更冷淡地說道。

姜妃那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陛下，你，你說什麼？”

什麼時候和張妃那等卑賤之一樣了？

“朕說了什麼你不明白？四皇子前頭還有三個兄長，他的一切都不能越過他的哥哥們。”別管皇帝喜不喜歡前三個兒子，可是他也沒準備過于抬舉四皇子……若姜妃給他生的是個公主，那皇帝沒準兒眼下都要大赦天下，直接給自家胖公主封個國公主啥的慶祝一下了。

只誰讓姜妃沒生出來呢……

皇帝不缺兒子，當然領會不到姜妃那種生下皇子后歡欣無限的。

“可是他是我和陛下的四皇子啊！”姜妃恨不能從床上跳起來，見皇帝英俊的臉上滿是不耐，顧不得了，探地扯住了皇帝的擺，見皇帝詫異地看著自己，貌的臉都扭曲了，眼里帶著憤恨地看著皇帝說道。“陛下當我是什麼？當四皇子是什麼？！陛下是在辱我們母子麼？！陛下怎麼能這樣！”

皇帝的臉已經慢慢地沉了下去。

看在姜國公的面子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放肆。”他訓斥了一聲。

曾經不過是有些縱任的貌子，什麼時候慢慢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皇位……就真的這麼好？

“如今，我反倒了放肆了？！”姜妃聽了這個哪里得了，見皇帝冷峻地看著自己，離那樣接近，可是卻又仿佛離很遙遠，哪里還有半分曾經耳鬢廝磨的溫，不由紅著眼睛質問道，“當初我進宮的時候，陛下答應過我什麼？！明明說必不相負，可是如今，陛下卻變了心！你上的是誰的香味兒？！”

離得近了，頓時嗅到皇帝上的熏香，那子的熏香讓姜妃尖聲問道。

皇帝心累。

還能是誰的熏香？

不過是新寵的人罷了。

他沒吭聲，姜妃已經揮著手抓向他的脖子，眼睛赤紅地問道，“我辛辛苦苦給你生孩子，你卻和別的人恩恩，你還有良心麼？！”

不肯抬舉四皇子，還有此刻皇帝對自己的不耐，這雙重的惱火讓本就心高氣傲的姜妃無法忍耐。

且想到自己之前被氣得早產，皇帝卻并未追究那幾個嘲笑自己的嬪妃，竟然不肯維護自己，姜妃越發恨得眼睛紅了，不由哭著抓打皇帝，與皇帝撕扯著說道，“沒良心的臭男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和四皇子！”

雖然滴滴的，到底義憤填膺，出手意外。

皇帝尚未反應過來，臉上脖子上已經挨了重重的幾下，被推搡得厲害。

等被推得幾乎摔倒，被侍扶住好不容易站穩，看著哭喊著還要和自己不依不饒卻被惶恐的宮們給攔住，之后坐在床上嚎啕大哭的姜妃，皇帝驚呆了。

他抖著了自己刺痛的，覺到潤了的臉頰還有脖子……抹下來淋淋的鮮。

侍們的聲音都劈叉了。

“哎呀陛下！”這，這算是什麼……趣？

想當初皇帝陛下最喜歡的就是人輕撓他的臉，人含嗔，如泣如訴，說這是趣來著。

如今，姜妃娘娘哭鬧不休，撓了他的龍臉，這，這還算是趣麼？

“宣太醫！”侍腦海中轉過了那些不恭敬的年頭，又慌張地道。

皇帝著臉上流下來的鮮，又看了看姜妃，了角，竟然說不出話來。

長到這麼大，皇帝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被人給撓破了臉，這還是龍生第一次。

“別聲張，去皇后宮里。”許久，皇帝低聲吩咐說道。

要是讓前朝知道皇帝陛下的臉竟然被抓花了，那還像話麼？

他得多丟臉。

“又是皇后！又是皇后！”姜妃還在哭鬧。

皇帝滿是厭惡地看了一眼。

這一眼，突然讓姜妃的哭聲停下來了。

姜妃怔怔地看著被侍們張地簇擁在中間的英俊男人。

曾經，他曾經用無奈的，深的，疲憊的，很多很多的目看過。

可是厭惡無比的眼神，這還是他第一次。

他……厭惡了……

姜妃的哭聲在這樣巨大的恐慌與認知里驟然消失。

然而皇帝卻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他轉，一邊拿出了一方帕子住臉上的傷口，一邊腳下不停地往皇后的宮里去。

才匆匆地帶著人走到了姜妃宮中的門口，就見張妃牽著三皇子的手往姜妃的宮里倆，仿佛是來賀喜。見了皇帝，張妃忙拉著三皇子的手避到一旁，溫順地請安。皇帝捂著刺痛的臉與張妃肩而過，目都沒有落到張妃與三皇子的上片刻，然而張妃卻已經看到皇帝臉上的惱火與跡。

“陛下……”

“滾開！”張妃才了，皇帝卻已經冷冷地訓斥道。

哪怕張妃再順，可是在皇帝的眼里，都依舊讓他厭惡無比。

張妃垂著頭弱弱地應了，與三皇子站在一旁，安靜地等著皇帝的儀仗過去后，才順著姜妃的哭聲看向那奢華的宮殿。

“母妃，咱們回宮吧。”三皇子和地說道。

張妃眸流轉，看向三皇子。

“可姜妃……”

“姜妃娘娘不會再得寵了。”三皇子便扶著張妃輕聲說道，“姜家不聞不問，態度昭然。討好了，父皇也不會多看我們母子一眼，何必浪費時。”他扶著張妃，明明年，可是卻已經有了分明的條理。張妃輕輕地點了點頭，又蹙眉嘆氣說道，“真是不中用的人。”

“姜家中用就行了。”三皇子笑了笑，笑若春風，和地說道，“姜家如今又聯姻了魏國公府。”

他扶著微微頷首，出了淺淺笑意的張妃轉頭離開了。

姜妃的宮里還在哭著。

皇帝到了皇后的宮里的時候，皇后的宮里笑聲一片。

阿寶正在皇后的宮里賣乖，爬上爬下跟皇后親親蹭蹭，別提多乖巧了。

瞧見皇帝從外頭進來，胖團一個翻滾正滾到皇后的懷里撒，扭著小腦袋歡天喜地看向皇帝，才要拜拜，就被皇帝一臉給驚呆了。

“陛下，你，你的臉……”這是撞假山上了還是怎麼地？

看見皇帝臉上的跡，阿寶被嚇得從皇后的懷里滾出來。

皇后也忙起走到皇帝的面前。

“朕沒事。”哪怕到了曾經的寵妃的暴擊傷害，心靈很傷，臉上也很疼，可是當看到皇后與阿寶都這樣關心自己，皇帝的心熱乎了一點，在臉上出了個笑容來說道，“不過是皮外傷罷了。”

因惱火姜妃，皇帝都不肯在姜妃的宮里看自己的臉，忍著疼一路大老遠地來了皇后的宮里才覺得心里舒坦了。見太醫誠惶誠恐地過來，他先讓太醫給自己用了傷藥，齜牙咧了半晌才對皇后與阿寶微笑著說道，“不過是姜妃發瘋罷了，不要害怕。”

皇后遲疑了一下，慢慢地應了一聲。

阿寶也吐出了一口氣，沒那麼張了。

原來是因為人……

那沒什麼了……

自己迎進宮的人，就算是發瘋，也務必要微笑著承呢。

皇后的臉上便出放心的笑容。

“不過姜妃真是越發恃寵而驕了！”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帝便忍不住說道，“不知統，該讓學學規矩！”

“哎呀，陛下流了好多，還有這麼多道子……這可怎麼上朝啊。心疼！”

胖團捧著胖腮，地靠在慨不已的皇帝的懷里，藏在龍袍下的小胖臉幸災樂禍笑開了花兒。

姜妃沒有嫁給旁人，嫁給了最曦人嗔的皇帝陛下，這真的是大家都很幸運的事。

也是陛下的福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