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們是陛下的皇子, 陛下有章程不就行了麼。”

阿寶覺得自己對皇子們的婚事沒章程。

這和其實沒什麼關系。

雖然說對于皇帝這些年孜孜不倦想把塞給皇子的心意覺得蠻的……或許在皇帝的心里，皇子妃是這世上最好的位置，不過阿寶心里對皇子們沒什麼想法。

裝傻, 攤開纖細沒有窩窩了的小手無辜地對皇帝眨眼。

因如今生得艷如春花一般嫵可, 因此就算是可惡的裝傻皇帝也舍不得給臉看。他哼了一聲，又有些無奈。

別說阿寶了。

就說姜國公。

哪怕又老了好幾歲, 頭發都更白了，老皺紋也更多了。

可是一聽到皇帝說要給阿寶說親當個皇子妃，老國公跑得比兔子還快。

皇帝忍不住磨牙。

皇宮是什麼龍潭虎麼？

怎麼一個個仿佛是火坑一樣。

阿寶就覺得皇子妃這崗位是不是龍潭虎不重要。

重要的是對皇子們真的沒啥想法。

想了想，就對板著臉看著自己的皇帝陛下討好地一笑。

瞧見又可憐地看著自己, 皇帝的心也了……可憐見的這麼多年后宮耕耘, 皇帝陛下也沒耕耘出個公主來，他眼前只有阿寶是從小看著長大，想要板著臉都舍不得。且見阿寶待自己依舊如當年一般親昵, 哪怕不能滾在自己的懷里晾肚皮，可是眼里卻依舊對自己充滿了親近的，皇帝舍不得罵阿寶沒眼，就恨鐵不鋼地去看大皇子。

大皇子沒用得很。

這些年竟然都迷不住一個小姑娘的心去。

大皇子完全沒有把皇帝的目當回事兒。

董妃言又止，瞧著阿寶怪舍不得的。

大皇子拖了這麼多年，已經拖得不能再拖著婚事了。

再拖就真的了老菜幫了。

本以為阿寶長大了，懷春也該通人事了就能發現大皇子的好了。誰知道阿寶的眼里, 大皇子依舊是當年的大皇子。

可惜得很。

從小看著長大，好, 模樣兒好，要的是大皇子難得放在心里維護, 往后也會孝順皇后的好孩子, 卻不能嫁給大皇子, 這怎麼能不讓董妃憾呢？

在皇帝的面前一向都垂著頭不吭聲的，因此也不能說什麼。倒是皇后，見皇帝還是拿皇子的事兒來讓阿寶煩心，便岔開話題笑著對皇帝說道，“要說最近書房里的先生還夸獎了這幾個孩子呢。”

皇帝便好奇地問道，“夸獎了誰？”

“二皇子與三皇子不必說，打小兒聰穎。先生們夸得多是是四皇子，說四皇子算學機敏。”

算學，就是阿寶所知道的算數了。

阿寶倒是沒出驚訝。

四皇子從小慵懶，不怎麼讀四書五經，不過雜學一向都很好，算學格外出。

當然，因不四書五經，因此在先生們眼里這是不走正路，時常在皇帝的面前晦地提醒一下皇帝說四皇子子乖僻，引得這些年姜妃時不時都要哭鬧，覺得四皇子不給自己爭氣。

不過阿寶的眼里，條條大路通羅馬，偏科的未必不是人才，覺得四皇子喜歡算學好的。

皇后也覺得好的。

皇后也知道姜妃的心里懷著雄心，恨不能四皇子文韜武略碾諸皇子。

可是皇后更覺得姜妃這樣著一個孩子，有些過分，并未為四皇子考量。

瞧著四皇子被姜妃哭天喊地地強求，皇后也不好說什麼，免得讓姜妃覺得自己居心叵測。不過瞧著四皇子雖然懶散，看似做什麼都不太專注，卻時常來自己的宮里坐坐，皇后就覺得四皇子這孩子也好的，心里門兒清。

就時不時在皇帝的面前多夸一夸幾個皇子的時候也把四皇子帶上，此刻，皇帝不由好奇地說道，“算學可不是簡單的學問。你真的得了先生的夸獎？”

四皇子正昏昏睡，聽到皇帝問自己，便正了正坐姿，勉強睜著睡眼說道，“回父皇，是。”

除此之外，沒了。

皇帝看著致漂亮，生得與阿寶三叔，如今該稱一聲姜三老爺有八分仿佛的兒子，說不出話來了。

當年他親自在殿上點的狀元郎，生得俊，學問扎實不輕浮，言之有不說，且也不是個鋸了的葫蘆。四皇子雖然是個皇子，沒有延續阿寶的可，可是生得與姜三老爺仿佛，瞧著靈秀過人，可是卻不知學了誰，懶散且不說話，也不怎麼親近皇帝。

唯一能讓四皇子親近幾分的，也就只有阿寶了。

除此之外，四皇子在皇后的面前也沒有那麼多的話要說。

不過能時常來皇后的面前請個安，說明四皇子還是懂禮數的。

至比他那不懂事的生母強多了。

哪怕過去很多年，可只要想想當年臉上挨的那幾下，還有不得不停了朝會，皇帝都忍不住心有余悸地了自己已經毫無疤痕的英俊的臉。

他見四皇子待自己沒什麼親近，便冷淡地轉過頭，用力地瞪了阿寶一眼，這才對皇后說道，“那大皇子的婚事就給你。董妃……”他還想說什麼，皇后就發現這些年，自己越發不聽皇帝說話了，笑著打斷說道，“我與董妃參詳著，陛下不必擔心。”

皇帝言又止。

他沒說什麼，卻還是說道，“皇子們的婚事，都給你朕才放心。”

皇后也只是笑了笑。

阿寶趁著皇帝跟皇后歪纏的功夫，躡手躡腳，提著長長的擺往宮門口蹭。

仿佛油吃的小老鼠似的，生得好看，就算是一的引人注目，偏偏宮殿里的人都裝作沒看見賊兮兮溜走的小作。

瞧見這小姑娘已經擰著纖細的腰肢抱頭鼠竄地出去了，跟后頭有狗攆著似的，大皇子這才起告退，帶著弟弟們出來。他們一出來，大皇子就見阿寶躲在不遠探頭探腦，看見自己幾個，眼睛笑彎月。

纖細如弱柳，讓大皇子恍惚了一下。

原來小姑娘們真的會七十二變。

想當初那顆圓滾滾的胖團多胖啊。

一轉眼，這才幾年，卻已經長了這樣瞧著羸弱嫵的。

大皇子想想，也覺得有趣，大步走到了阿寶的面前，如年時那樣用力了阿寶的小腦袋。

的腦袋上被了土，哼哼唧唧地扶著自己致的發髻跟大皇子抗議。

與大皇子的關系很好，不過因知道大皇子看著自己長大，對自己沒啥非分之想，阿寶就八卦地湊過來對大皇子問道，“殿下真的要親了麼？真是苦盡甘來啦……”大皇子這麼多年都沒親，皇帝也一直都沒吭聲，顯然揣著明白裝糊涂。

阿寶也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不就是等自己長大麼。

阿寶覺得怪對不住大皇子的。

都跟皇帝旁敲側擊了好些年了，說大皇子應該娶媳婦兒了，皇帝也都沒怎麼應過聲。

“不親也未必是苦。前些年我也忙著差事，哪里有神親呢？”大皇子卻覺得阿寶沒必要覺得愧疚，自己沒親跟阿寶關系不大，耐心地對阿寶說道，“親不親都是緣分。若遇上喜的子，三五天或許我就急著親了。可若是遇不到，那慢慢來，不著急也沒什麼。”

他還給阿寶舉反面案例說道，“不信你看閔阿兄，比我還年長，也并沒有人不許他親，可不也是到如今依舊沒有親麼？”

說起蕭閔阿寶就覺得頭疼。

捂著額頭，想想遠在蜀中的老菜幫世子叔，有點幽怨。

蜀王世子如今還沒有親，這是真打算一生孤的節奏。

難道往后自己真的要給世子叔養老不？

財政力很大啊。

得再多搜刮一下陛下的庫了。

“那如今大殿下愿意親了麼？”阿寶想想每每來信總是義正言辭地跟自己說最討厭人的蕭閔，胃疼，忙不去想糟心事，用期待的眼睛賊兮兮地看著大皇子。

一副好八卦的樣子，沒怎麼吭聲的二皇子站在阿寶的邊一同目炯炯……目關切。

大皇子臉上帶著爽朗的笑，靜靜地看了并肩而立的年男片刻。

一個生得嫵艷，婀娜人，一個生得清雋高挑，如修竹俊雅。

年紀相仿，青梅竹馬，又生得一雙璧人一般，的確是很般配。

只可惜想到阿寶剛剛的那份拒絕，大皇子心疼地看了看沒怎麼吭聲的弟弟。

“如今我差事不那麼繁忙，能顧得上照顧妻子，自然是要親了。”大皇子又了阿寶的小腦袋，見自己與阿寶說話的功夫，四皇子坐在了阿寶邊的樹下打瞌睡，便解了上的外衫給四皇子墊在下。

瞧見四皇子滿足地蹭了蹭自己的手臂，他對幾個弟弟都是一視同仁的，對這個弟弟自然沒有偏見，笑了笑，這才對阿寶說道，“且我也想趕家立業，好歹讓母后與母親都放心。”

阿寶裝作小大人兒一樣，認真點頭，也不知道聽懂了多。

大皇子便笑了。

“至于你的婚事。”見阿寶抬頭詫異地看著自己，小時圓滾滾，如今卻變得嫵瀲滟起來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大皇子輕輕點了點的額頭，帶著幾分和地勸，輕聲說道，“也不必把嫁到宮中看跳火坑。外頭的那些勛貴皇族子弟，又不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分，知知底，嫁過去誰知是好是壞呢？阿寶，”他對阿寶認真地說道，“別為了那些七八糟的顧慮就忽略了你的心意。”

阿寶急忙點頭，又歪著小腦袋對大皇子問道，“殿下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只要我喜歡，而且知知底的人最合適了，對麼？”

“對！”大皇子覺得這麼說沒病，地笑著用力點頭。

阿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