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此尖利。

這看起來年歲二旬上下的人一臉的怨恨, 正跳腳道，“你有種就殺了我，不然, 我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 你不講孝悌，不講親，殘害弟妹，是這世上第一狠毒之人！”

囂得厲害，一副與蕭閔不共戴天的模樣，阿寶正扶著自己的腰肢在東平郡王還有幾個皇帝一同派來的大人們中間聽他們商議與蕭閔的見面, 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與蕭閔十年不見, 可因書信往來不斷, 蜀中無數的禮，阿寶對蕭閔依舊是親近的。

聽到有人敢罵蕭閔, 還是堵著門在罵, 就算什麼都不了解，可阿寶也要跳起來了。

蜀王府巍峨威嚴，就算是這人罵也沒有搖, 更沒有人出來理會。

沒有人理會，可阿寶就要出面理會。

跳起來，東平郡王一眼沒看住，已經沖到了那個人的跟前。

恐被沖撞, 東平郡王大步上前, 站在的邊。

有了長輩撐腰, 阿寶的尾又翹起來了。

就有時間上上下下打量這個因自己出現而突然停下了罵聲的人。

多看了兩眼, 從那依稀的面容還有神上, 阿寶努力地想了想, 突然想到這人是誰了。

“你不是蜀王府大姑娘麼！”這是前蜀王妃所生的長，當年一同去了京都，沒跟蕭閔與阿寶發生沖突，因此阿寶很記得這張扭曲的臉。

前蜀王妃如今還在京都大牢里關著呢，蜀王府大姑娘卻夾著尾和弟弟妹妹回了蜀中，這麼多年，阿寶都懶得詢問們的境況。不過眼下一看，見蜀王府大姑娘，好吧，也可以蕭大姑娘，誰讓沒送皇帝手里混出一個爵位呢？

見蕭大姑娘雖然穿著錦繡綾羅，可是神黯淡憔悴，阿寶就齜牙一笑。

“你是誰？”蕭大姑娘警惕地看著。

“你不認識我了啊？我是故人。”圓滾滾一顆胖團和如花似玉婀娜人應該是差距大的，阿寶悵然地了已經沒有嬰兒了的雪白小臉兒，就算是連日趕路有點累，可是此刻看著蕭大姑娘也神抖擻！

目炯炯，見蕭大姑娘疑又帶著敵意地看著自己，擺手說道，“想來你不記得我了。不過也沒關系。咱倆沒啥，我就是……看你的日子過得不怎麼舒坦的樣子吧？”

“什麼？”

“咱們是看你的日子過得不好，我心里就可開心了的那種故人關系。”

“你說什麼？！”

“我說你就像是個攪屎似的……蜀王府門前，容得你高聲喧嘩麼？蜀王世子的名諱是你能高聲尖詆毀的麼？里口口聲聲沒有親，說世子對弟妹無無義，可是你這做妹妹的不是也沒有把世子長兄放在眼里？！”

生在京都，阿寶練就了輕快的小，都用不著氣急敗壞，只笑嘻嘻地看著蕭大姑娘就說道，“你自己不尊重自己的兄長，還想兄長把你供起來啊？你想的怎麼那麼呢？”

“你！”

不知這死丫頭是什麼來歷，蕭大姑娘氣得半死。

這小姑娘笑嘻嘻，聲音脆生生，可是笑里藏刀，聲音也清脆爽快。

本來因咒罵蕭閔而匯聚的無數圍觀的人，聽到這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再看向的目就多了幾分嘲笑。

“怎麼啦？難道我說錯了不？還有，我勸你別這麼不孝。”

“不孝？”見圍觀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蕭大姑娘慌了。

從前，不是沒有這樣在蜀王府門前嚷過。

為了能迫蕭閔，為了自己能過的好些，沒這麼干。

可是被人兌，而且是被一個小丫頭兌，這是人生頭一份兒。

“你不是罵世子是畜生麼？先不說對兄長口出惡言是什麼罪過，只說世子是畜生，那生養了他的王爺又是什麼？你可真是不孝狂悖啊，連你爹你都惡毒辱罵，你還有人麼？你還有孝悌人倫之心麼？在你的心里，你爹和你哥哥就都是畜生？”

阿寶嘖嘖了幾句，覺得自己開眼了。

蜀王這都生的什麼兒。

竟然還有兒罵他老畜生來著。

阿寶不免唏噓起來。

真是活該啊！

“我沒有！”

“剛剛你嚷嚷得那麼厲害，如今你還想否認不？”阿寶雖然奇怪蜀王府怎麼沒有靜，可是眨了眨眼睛，看著驚怒加的蕭大姑娘，覺得這也不太行啊，搖頭晃腦地說道，“你說世子狠毒，可若世子真的狠毒，早就把你給砍了……留你一命，我覺得世子是這世上第一善良厚道的人。世子，好人！”

的小姑娘振臂一呼！

蕭大姑娘和圍觀的人群都驚呆了。

原來，原來暴戾兇殘的蜀王世子是這樣厚道仁厚的好人的麼？

“你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你們總說世子狠毒，可世子都做什麼狠毒的事了？你好歹說出一件兩件的讓我聽聽。”

見東平郡王微微頷首，一旁京都來的大人們都目炯炯地看著自己，那眼神特別稱贊的樣子，阿寶就揚起了小腦袋。

眾人認同，得很。

“狠毒……他做的狠毒的事多了！”見阿寶歪著小腦袋譏諷地看著自己，蕭大姑娘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不過若是今日自己不給出一兩句話來，下一次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控訴蕭閔的那些話了。

漲紅了扭曲的臉，突然惡狠狠地說道，“他滅絕人！我，我與妹妹好歹都是王府貴，可如今已經二十多了卻還云英未嫁。我弟弟是王府嫡子，如今卻連個正經的正妻都沒有。他攔著我們姐弟不能親，著我們一生孤苦，難道這是做人的道理？”

說起這些，眼睛都恨到要流了。

打從蜀王當年灰溜溜地從京都回來，蜀王府一夜就變了主人。

因蜀王不能理事，蕭閔名正言順地接管了整個蜀王府。

蜀王府自然知道誰才是日后要討好的主子了。

不說從前有蜀王妃在的時候對他們姐弟如何卑微結的下人，只說當日，皇帝命大理寺的人來蜀中徹查當年蕭閔謀害庶弟，險些溺斃襁褓中的弟弟這件事。當前蜀王妃還在的時候，這件事在蜀王府一直都沒有進展。

可是當京都變幻，蜀王夫妻了那樣，蜀王府中經歷過當年舊事的下人的口風頓時一變。

再也沒有人踩在前蜀王妃的那條破船上，自然也沒有人再為遮掩。

更不會有人冒著怒得罪蕭閔的風險再去說蜀王妃當年的那些謊言。

于是當年之事，就以那樣倉促的方式真相大白。

世子謀害庶弟那事，不過是前蜀王妃一石二鳥。

那時也才生了蜀王嫡子，自然對繼子與庶子都看不順眼。

命人將庶子出來丟到湖水里，幾乎溺斃，無論庶子是死是活都可以將黑鍋扣在繼子的上，令他敗名裂，百口莫辯。

那時候蜀王府被把控，自然所有人都聽從的命令，與眾口一致。

所以，所有人都說那件事是蕭閔干的。

可是為了權勢而做出的聽從卻并不牢固。

當蕭閔得勢，自然有的是人愿意賣一賣蜀王妃，好來討好真正的主子。

既然真相大白，蕭閔自然就沒有了惡名，相反，惡名昭彰的前蜀王妃留下的兒的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蜀王討厭他們，那活下來的蜀王庶出次子與生母難道就不恨他們了麼？他們在蜀王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曾經蕭閔吃過的被作踐的痛苦，他們這些年也都經歷過了。

被作踐也就罷了，他們只會怨恨蕭閔。

更讓他們恨蕭閔恨之其死的，是蕭閔不許他們親。

若不親，他們日后年老了怎麼辦？

那豈不是生死都要握在蕭閔的手里？

蕭大姑娘時不時地就為了自己的婚事跳出來咒罵蕭閔，如今阿寶問起，自然也大聲嚷嚷，理直氣壯。

只不許弟妹親這件事，就是蕭閔的狠毒。

阿寶看著眼睛通紅的蕭大姑娘，噗嗤一聲笑了。

生得嫵，側頭一笑，眸流傳，不由生出幾分年孩兒嫵又無憂無慮的風。

這風讓蕭大姑娘更加嫉妒。

“我還以為說的什麼，原來說的是你的婚事。原來，你喪心病狂咒罵生父長兄，竟然只是為了你的婚事呀。”

不知愁滋味，還輕快地眨了眨眼睛。

那輕快快活的模樣，讓蜀中炎熱的天氣都清新了幾分。

“你，你胡說什麼？”

“是你自己說自己嫁不出去，就跳起來罵王爺與世子的呀。不過我覺得你想多了。什麼攔著你不許你們姐弟親，你也忒會往臉上金了。”

小姑娘細細白白的手指繞著發髻上垂落的一縷長發，帶著幾分笑意地看著不敢置信的蕭大姑娘，輕快地說道，“你以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世子殫竭慮阻攔你的婚事。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親不親的，對世子來說有什麼不同的分量麼？”

“你！”這般看不起，蕭大姑娘目眥裂了。

阿寶卻興致□□來，覺得無比要幫世子叔辟個謠。

“你辱罵王爺與世子，世子都沒把你砍了，還犯得上攔著你親？讓我說，世子可太無辜。有個謀害親夫，陷害繼子的生母，你們可是一手養大，誰敢娶你啊？也不怕晚上讓你給割了腦袋。你要恨，也恨不著世子。要恨得很你那蛇蝎心腸，往繼子的腦袋上扣罪名的親娘呀！”

想欺負世子叔？

有在，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