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我自覺的去廚房收拾碗筷，齊慕靠在門口，對我說：“晚上跟我回老宅去。”

我手一抖，放下東西，轉頭眼神復雜的看他：“為什麼？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沒什麼私人關系了吧。”

齊慕面無表的說：“我爸要見你。”

我皺眉，齊父跟我媽當年的關系我還沒搞清楚，再說當初我孩子掉的事之后，他還有什麼要見我的理由嗎？

我看著齊慕，等著他的解釋和下文。

齊慕看我不說話，繼續說：“上次我跟你走紅毯，他們都看到了，我爸說要見你。”

原來是這樣，是米思思拿獎的那一次。我點點頭，回答說：“哦，知道了。”

見就見好了，我也不怕。反正走上這條路，就是為了報仇，就是為了他們齊家和林家，終生不得安寧。

我還在胡思想，齊慕忽然一陣輕咳，然后看我一眼，捂住口去了衛生間。我疑的看著衛生間閉的門，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見齊慕難了，之前在天使之路比賽的時候，齊慕就時不時的會臉發白。

我想起孩子掉的前一天，齊慕被林安他們帶回來的時候，全都是，昏迷不醒的樣子，難道他的傷還沒好？

我收拾好了東西，坐在沙發上又等了一會兒，齊慕還沒出來。我有點不放心走到衛生間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敲了兩下。

“齊慕？”

沒有回應。

我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音。

我握住把手，沒有從里面鎖上，所以一旋轉就打開了。

門打開，我立刻喊了一聲：“齊慕！”

齊慕靠著水池，坐在地上，臉慘白一片，角還有一明顯的跡。

我輕輕推推他，齊慕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渾冰涼，如果不是皺著的眉頭和微弱痛苦的一，我都要懷疑他已經死掉了。

“齊慕，醒醒，齊慕。”我又推了他幾遍。

齊慕勉強的掙開了一下眼睛，然后聲音嘶啞的說：“扶我起來。”

我頓了一下，心里忽然閃過某個念頭，如果他死了，我會不會比較高興，整個林家和齊家會不會痛苦的要死，那麼，我算不算是報了仇？而我幫齊宇除掉了齊慕，能不能跟他談條件，把秦還給我？

就是幾秒之間，我被自己的念頭都嚇著了。我低頭，齊慕眼神復雜的看著我，我后背發涼，在齊慕的眼神里，我覺自己當下所有的想法好像都被他看穿了似的。

我趕心虛的手去扶他，齊慕把整個都靠在我上，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房間里躺下，已經一的細汗冒出來了。

我看看齊慕一頭的虛汗，便說：“要不要救護車，你到底怎麼了？”

我扯開角，虛弱的笑：“我沒事，暫時死不了。”

我語塞，什麼死不了？不過我也沒打算跟他爭執，齊慕的固執我是知道的，他決定的事，就沒人能改變。

“那我給你個巾。”我說著，就跑出去。

打了一盆熱水，放了沒用過的新巾，因為想著齊慕這貴的，還特地拿了家里最好的巾來。

我把盆放在床頭柜上，齊慕已經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手了一把巾，然后輕輕的給齊慕拭了一下臉，到角的跡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句：“你，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這樣了？”

齊慕睜開眼睛，面看上去倒是好了很多。

“秦可，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難過？”他忽然看著我說。

我愣住，看著齊慕，他眼睛盯著我，像是直接看了我的靈魂。

我的心，猛烈的跳著，我張的咽了咽口水，然后掩飾而尷尬的笑了笑說：“好端端的，開什麼玩笑，你是齊家二爺，要是死在我這里了，我可是不了干系的，當然會難過。”

齊慕的眼底閃過一失：“是嗎？只是因為這樣嗎？那就是，要是我死在外面，其實你本不會難過吧。”

我咬住，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如果齊慕死了，我會難過嗎？我沒有想過，但是我曾經真的以為他死了的時候，每個晚上，我都在夢里看見他躺在那里，和跡斑斑的骯臟的貧民窟的馬路。

那時候我沒有問自己難過嗎？因為我每天都會跟自己說一遍，他死了，才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他不死，我和白岸都有危險。而我，是媽媽和妹妹能過活下去的唯一的希。

一個每天都在為了自己和僅存的家人能夠活下去而擔心的人，連難過對于來說，都會是奢侈的。

我嘆口氣，然后重新了一遍巾，問齊慕：“上要不要也一？”

齊慕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淺淺的嗯了一聲。

我一只手給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心里換換的過一些什麼碎片的覺。還記得以前，他不喜歡穿襯衫的，他覺得T恤更加舒服寬松。可是五年之后再見到他，每次幾乎都是正裝。

解開服，齊慕的右口，竟然有一道很深的傷口的痕跡。我愣了一下，記得以前他是沒有的。

我手去，然后看了一眼齊慕，他也正盯著我。我趕重新低下頭，不看他，專心的。

“怎麼，不好奇為什麼會傷嗎？”齊慕問我。

我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齊慕輕笑了一下：“也是啊，你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的事？”

我還是沒說話，今天的齊慕很奇怪，不對，應該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變得奇怪了。我不知道要回答什麼，這樣子的他，不冷漠，不冷淡的，反倒是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待。

“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我把巾放進盆里，準備起。

“等等。”齊慕開口。

我頓住，回頭疑的看他。

齊慕的眼神有些閃爍，然后閃過了一抑的難過。

“你為什麼要參加比賽，為什麼要進這個圈子？”齊慕問我。

我有些驚訝，事到如今齊慕竟然會問我這個問題。

“我喜歡唱歌。”我說。

我記得從前，我也跟他說起過 ，我的夢想。

齊慕瞇起眼睛：“只是為了唱歌？那你還去演戲？”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要提高知名度和曝率啊，這不是很正常的，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