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短暫的讓我幾乎以為,剛剛發生的都是錯覺,他沒有流淚,我也很想讓自己深信,我沒有傷害到他至此。
可是安清澤熏紅的眼睛,說不了謊。他努力的讓自己笑了笑:“呵呵,大概是樂創最近的事太忙了,我力也太大了,眼睛都酸的不行了。”
他避開我的視線,可是這樣只是讓我的心,愈加的不安和酸痛。
我再也無法這麼淡定的站在那里了,我抓住安清澤的手:“清澤,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很難,我真的很難。”
可是我越是抓安清澤的手,他的眼淚,越發的無法控制的掉下來。我的心,痛要從口蹦出來,我到底是做了什麼,我竟然這麼傷害了安清澤!我竟然讓安清澤,在我面前,落淚這樣!
“清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難的反復說著。我不知道還應該如何做,安清澤的眼淚,就像是星芒,扎在我的靈魂深。很多年前,我們就相識了,我見過脆弱的安清澤,見過難的安清澤,也見過清雅的安清澤。但是我從未見過,如此不知所措的安清澤。
他像個孩子,一個努力想要倔強的孩子,可是卻偏偏無法功做到。他的眼淚,如同一條斷了線的珍珠項鏈,晶瑩的掉落,燙疼了我的靈魂。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晰的覺到,我是這麼深的傷害了這個人。
從以前到現在,無論是什麼時候,安清澤總是在背后保護著我。當我失去了所有一切的時候,那個始終在我后說著,還有我,會一直保護,會一直等著,永遠不會放棄的男子,此刻為了我的拒絕和逃避,難了這副樣子。
而我,除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麼。我心里很難,可是我連說出自己的難都覺得是矯,我覺得自己不配。我覺得安清澤的悲傷使得我的悲傷,在他面前不過是一種矯造作的敷衍。
我幾乎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了,我想要抱住眼前的男人,眼前這個向來對我足夠認真的男人。我不能這麼傷害他,我應該,好好的陪在他邊。可是我下不了決心,因為我好不容易重新走到了齊慕的邊,而且早上我們才剛剛上了床。
“清澤,你好好看看我,這樣的我,真的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苦笑著說。他紅腫的眼睛,使得我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安清澤看著我,過了好幾秒鐘,仿佛沉默在我們之間構筑了好幾千年的時空。他張想要說什麼,手機呼嘯起來,安清澤頓了一下,拿起手機,不過是幾秒鐘,他的表仿佛是要裂開來一樣恐怖。
安清澤放下手機,臉發白的就要走,我趕拉住他:“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安清澤的表很不對勁兒,他恍惚的看我一眼,眉頭深鎖。
許久才嘆口氣說:“醫院來電話了,蘇梅出事了。”
我和安清澤一起趕到醫院,沒有見到蘇梅的面,醫生急匆匆的說已經推進去搶救了。安清澤猶豫了一下,對醫生說:“那個,肚子里懷著孩子。”
那個醫生帶著口罩,左右看看我和安清澤握在一起的手,我清楚的看見了眼睛里的鄙夷和不屑。我下意識的放開了安清澤的手,那個醫生沒什麼好氣的說道:“人已經推進去搶救了,至于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你們現在考慮的不該是孩子吧,應該先想想大人能不能保得住吧。”
我被醫生說的臉都沒地方擱著了,安清澤臉也難看發青,不過現在蘇梅躺在里面急救,他也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忍下來,沒多說什麼。
和安清澤在搶救室門口的凳子上坐下來,我側頭看他,兩鬢都是細汗,的在一起,然后往下掉。
“清澤,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我覆蓋他的手。
安清澤轉過臉,苦笑了一下:“剛剛醫生跟我說,是自己跳下去的,現在孩子肯定沒了。你說,我算不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骨?”
我心里一,自己跳下去的?蘇梅離開的時候,那種決絕死心的目,重新放映在我的腦海里。我心里愧疚的要死,又覺得很不可思議,沒想到蘇梅竟然真的能對自己狠心到了這個地步。
竟然會去自殺,還是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太殘忍了!太決絕了!
安清澤也自責的皺著眉頭:“是我的錯,如果我在第一次來樂創找我的時候就果斷的拒絕了,不給一一毫的希,或許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了。都是我的錯,其實我心里早就知道,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早就知道,我最后還是會拋開的。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對你不甘心,不甘心當你有齊慕的時候,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離開。”
安清澤抱住我,不讓我看到他痛苦的面孔,我的心里也是反反復復的發酸發。即使是到了現在,到了這種時候,面對蘇梅決絕的自殺,安清澤的愧疚的源,仍舊是他當初就不該接了蘇梅。而不是,他應當不我,好好的珍惜這個深他了骨髓的蘇梅。
我知道自己不配,我不配安清澤的所有傷心難過。比起蘇梅為他所做的一切,我本就是一直在浪費拖累他的,他的好,他的溫,他的孤注一擲。
“安清澤,你別再找我了好不好?你好好的對蘇梅,好不好?只要你答應從現在開始好好的跟在一起的話,蘇梅一定會很開心的。只要你答應了,就會好起來的。不然的話,即使這次逃過一劫了,你怎麼保證,之后就不會想不開了呢?
清澤,別管我了,我本不配,不值得。對你那麼好,是真的你的可以去死了,你不能辜負了。”
安清澤看了我半天,忽然幽幽的說:“那麼我呢?我的怎麼辦,我要的人怎麼辦,我想要的幸福怎麼辦呢?我也一樣你,一樣的可以為了你去死,那麼你呢?你就一定要辜負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