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像是一個滔滔不絕的人,被我忽然住了,微微張著愣在那里,許久才苦而自嘲的說:“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還問我為什麼?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知道我不李文婷,即使我要娶,也不。你也知道我誰,我想要的是什麼,但你偏偏不給我。
既然如此,反正你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安清澤的背后,看著我訂婚,看著我與別人的形同陌路,也看著我與旁人的貌合神離。既然如此,秦可,你為什麼不干脆冷漠一些呢,你再冷漠一些好了。
難道你不覺得,你時而做的這些事,于我,如同凌遲嗎?”
我笑不出來了,就這麼愣在那里很久,直到齊墨從樓梯上下來,然后對著齊慕喊:“爸爸。”
齊慕震驚的看著他,再回頭看看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似地,眼睛里有一種東西的重新聚合,又有另一種什麼東西,瞬間崩裂開來。聚合的東西,有著裂,迸裂開來的,則帶著致死的絕和不顧一切。
“是林安,對不對?”齊慕對我說。
齊慕的聰明,自然只需要稍微轉個彎兒就想到了前因后果了,我甚至不用多做解釋,他便已然明了。然后,那種狠命的痛苦,從他的里,寂寞而糾纏的逸散了出來。
我想要說聲對不起,但是我沒有立場,或許就像齊慕自己說的,我的對不起,才最是傷人,我想起李文婷求我的樣子,我想我要狠心要冷漠要毫不在意,那才是最對的做法。
“恩,是林安,我也沒辦法,小墨也是你的孩子,為了小墨的安全,什麼都要擺在第二位,對嗎?”
齊慕苦的說:“第二位嗎?如果,真的是第二位,就好了。”
那聲音很落寞,很頹喪,讓我一時有些厭惡自己。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可我也知道,我只能這麼做。
“所以呢,林安的條件,是什麼?”齊慕問我。
我無奈的苦著臉回答:“你,不能跟李文婷訂婚。你知道,林安唯一在意的人只有你,為了你,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在所不惜的放棄。”
齊慕的眼睛閃過一殺意,我心里頓時一冷,忍不住開口說:“那個,跟齊宇有可能……”
齊慕冷漠的勾勾角:“齊宇嗎?即便他不摻合進來,我也不會放過他。”
然后他忽然看我,眼睛里閃過一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芒:“反正我死了也無所謂,也沒人有所謂,對嗎?”
我看一眼旁邊臉立刻蒼白起來的齊墨,皺眉對他說:“小墨,你先回房間去,媽媽和爸爸商量事,過會兒爸爸去陪你。”
齊墨猶豫了一秒,但還是選擇聽話,上樓去了。
看著齊墨進了房間,我才轉頭對上齊慕的目:“笨蛋,李文婷難道不在乎你?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了,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不能這麼自暴自棄!”
齊慕冷笑:“孩子嗎?這麼說,你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了?呵呵,是不是覺得,我更臟了?”
我的心,劇痛如絞。
“不是的,你不要這麼說。”我說。
齊慕仍舊維持著角的冷笑:“不,我確實臟,你的安清澤倒是干凈的很。也對,你最擅長做的事,不就是種下個因,然后不管不顧那個果嗎?這麼多年了,我竟然還不懂你,竟然還殘存希。
我今天來這里,就是來自取其辱的,對嗎?給你糟蹋,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秦可,你對我,向來狠心。”
我啞口無言,張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終究。我沒有資格,也沒有這個臉面說什麼了。齊慕說的,都是對的,我難道不狠心?背離的那個人,說什麼都是錯的。而我對于齊慕的背離,到了現在,也是無可抵賴的。
“對不起。”我還是這麼說了,我都能夠想象得到我的對不起,無用又傷人,可是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夠說什麼了。
齊慕臉上的傷心更明顯了:“以前,也有你要對安清澤說對不起的時候,可是怎麼那個時候,說過去就過去了呢?算是報應吧,現在到我了。我現在知道,當初你對安清澤說對不起的時候,他心里是怎麼樣的一番了。
當年你對他的狠心,現在全都用在了我的上了吧?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呢?我變了他,而他變了我?”
齊慕看著我,一直看著我,怎麼也不肯移開視線,眼睛里有著不甘和固執,那些被孕育于痛苦之中的緒,無限迫著我去承認,去回答,而不是逃避和拒絕。我無從逃避,齊慕的像是一張被制起來的巨網,網住了我所有的隔離帶。
我其中,而他的痛苦和絕,就在我的腳下,死死的扯住我,迫我給出一個理由來,否則,一切都無法繼續下去。無論是關乎于生活,還是明天,都是這麼殘忍和現實。而這,正是時間教會了我們彼此的東西。
“其實,之前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好好過的,可是后來我發現,我們還是不行,我們本不相信彼此。我們太像了,我們是相似的人,就連對待的方式方法也那麼的相似。
齊慕,你沒有發現嗎?這麼多年了,我們彼此無法忘記,彼此割舍不掉。可是每每當我們好不容易擁抱在一起,又偏偏總是彼此傷害,彼此懷疑,直到彼此背離。
我們不合適,我只能這麼說。這不僅僅是的契合度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線,無法纏繞起來,反倒是越走越遠。即使是纏繞了,也是越纏越,我們的越深,也只會傷的越深。
齊慕,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年輕的小姑娘了,我已經為人母了。我的上,是有責任的,你知道嗎?我不能自私隨意的按照自己想要的活法,做任何事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