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我打斷,那種痛苦太過于洶涌了,它們急切的向我鋪天蓋地的砸過來的時候,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我怕我承不起蘇梅的痛苦,也怕當蘇梅清晰又凌的打開了這全部的痛苦過后,要做出來的事,我本就無從阻止。
“蘇梅,別想這些了,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現在保羅不在了是事實,你要做的事應該是放下。”我說道。
蘇梅淡淡的笑了兩聲,聽起來比哭還凄慘:“是嗎,放下?怎麼,你也學會了跟我說這麼佛的話了?”
我嘆口氣:“我知道放下不容易,如果可以輕易做到,我也不會這麼痛苦了。我只是怕你……”
我沒說出口,蘇梅接下我的話:“怕我想不開,是嗎?是不是怕我去死啊,呵呵。你直接說出來就好了。”
我有些怔忡的說道:“你不要胡思想,我很快就會回來,我可以直接訂機票回來的,如果你心不好,我就陪你聊聊天,或者,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啊。”
蘇梅卻說:“沒必要的,你不用擔心,如果我真的想死的話,我就不會還打電話給你了。告訴你,現在我向下看啊就是十一層樓,我要是想死的話,直接打開窗戶一跳就了結了。呵呵,若是我真的想死的話,也不用等到今天了,這麼久了,我想死的話,早就去死了。”
我聽到蘇梅這麼說,心里略微松了松,然后說道:“我確實怕你做什麼傻事。”
蘇梅輕笑:“難得啊,這個世界上估計還能擔心我的人,也就是你了。真是可笑,竟然最后剩下來的,擔心我會去死的人,是被安清澤了一輩子的你,秦可。我的人生多悲哀啊,我以為我可以為了安清澤賭上一輩子,偏偏又讓我遇上了保羅。既然讓我遇到了保羅,為什麼又要讓我永遠的失去了他呢?
其實我真的想過去死呢,可是我只剩下這麼一次機會了,我不敢去死了忽然。特別是我被保羅這麼過之后,我發現自己變得好自私啊,我怕死了,我怕自己一輩子都不幸福了。我好想,現在真的好想去幸福一次啊。死太容易了,就這麼一跳,什麼都一了百了了。可是等我跳下去后,我和保羅之間發生的那些本來就那麼短暫的記憶,是不是也就全部沒了呢?是不是,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會記得,我們曾經相過了呢?
所以啊,我就決定了,我不跳了,不死了。我想好好的記住他,想好好的保存著我們在一起過的記憶,想要每天都這麼想著我們之間可能有過的好的未來而活著的。就是因為好痛苦,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了,我知道這樣活著會很痛苦,但也沒有想過竟然會痛苦到了這個地步。雖然這麼說好沒骨氣,但是我好后悔遇到保羅了啊,早知道要失去的這麼徹底,還不如不要相遇呢。”
我咬住自己的,說不出話來,蘇梅的話每一句都扎在我的心上。果然每一寸的疼痛,都翻倍了一遍。用痛苦溫暖痛苦,果真是個可笑又悲哀的想法。
又跟蘇梅說了一會兒,掛掉電話,剛準備放下手機,就看到有個未讀短信,還沒打開我心里已經有了預知,打開,果然是齊慕發來的。
“我很想你。”
一句話,四個字,一個符號,我的心,驟然被人抓,疼痛的不過氣來了。眼淚不知道怎麼了,收不住的往下掉,我腦子里全都只有一句話,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在一起!
,好疼,真的好疼,疼的我恨不得自己腔里就沒有這顆心臟。我低頭,將短信刪除,然后在通信錄里找到齊慕的號碼,同樣刪除。回去之后,我想我會換個號碼,這輩子都不要見面了,不要聯系了,就好了。
一直以來,我對自己不夠狠,對他不夠狠,對我們的過去,都不夠狠。我不想跟蘇梅一樣,失去了生命中的好才知道珍惜,我不想再折騰了,我已經足夠痛苦了。我想要自私一次,我想要擁抱巨大的幸福。擁抱世界上最好的,我想要的東西,裹它就足夠了。
不了,再也不這麼去了,痛的讓人不想活著的話,倒不如不了。一整個晚上,我再也沒有睡著一秒鐘,我任由自己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直到眼睛干紅腫的再也流不出一滴來。我忽然發現自己能夠笑出來了,我發現自己忽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勇士,一個對抗了巨大的悲傷而勉強站穩了腳跟的固執的勇士。
第二天,我送給了林浩然,屬于我年時代的笑容,我們去爬山了,我到了在我的發梢溫的敲擊。
一天下來很累,真的很累,可是我喜歡這種累,累的讓我沒有力氣腦子,也不用去想那些痛苦的事了。
“如果我們今天又遇到了齊慕呢?”林浩然忽然問我。
我看他一眼,無所謂的說道:“遇到就遇到,昨天請了他們一頓飯,現在也該還給我們了吧。”
林浩然看了我半天,忽然悶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你笑,還不如看到你大哭來的舒服。”
“什麼?”我沒聽懂他這是什麼意思。而林浩然卻沒等我,直接朝著餐廳走進去。
我搖搖頭,也跟著進去,這一天,我們沒有再遇到齊慕。后面的一個多禮拜,也沒有那種“巧遇”了,我有想過,是不是齊慕他們已經回國了,可是轉頭又打斷自己的猜測,這麼大的世界,就算是同一個城市要遇到也不是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們可能第二天就去別的城市呢。
回國之后,我直接回了樂創工作,安清澤看上去又瘦了,我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在外面的經歷。
中秋節的時候,我在客廳里拆開剛買回來的冰激凌月餅,月牙兒早就嚷嚷著要吃的。安清澤這天早早的就回家了,就坐在我旁邊靜靜的看著我的作,忽然就開口道:“是不是不打算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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