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月牙兒還小,就是說了一些……”我猶豫著開口,還沒說完,齊墨再次冷著臉悶頭說:“我知道,是不是說我也喜歡,然后很為難。”
我張在那里,再次無語停滯了。過了一會兒,齊墨反倒又是不說了,我想想還是不放心,繼續說:“那其實,你是不是喜歡月牙兒呢?”
齊墨扭頭看我,眼睛里有一道說不出來的,固執的芒。就是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了當年的齊慕,我和齊慕那些彼此不知道彼此相,又恨的令人心痛的日子。我的心,驟然間收。我幾乎不用等到齊墨的回答,就已經知道了他心底的答案了。
“可是,是你的妹妹啊。”我驚詫的開口。
齊墨冷冷的勾了勾角:“不是你的兒吧。”
我怔住,我知道齊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了,可是這麼多年,我們明明誰都不愿意提起來,齊墨現在忽然這麼說,我一時之間真的難以接。
“那也是你的妹妹!”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本能的就在強調這件事的。但我不知道我是在說給齊墨聽,想要說服了他,還是,只是想要說服我自己罷了。自己有沒有被說服我不知道,反正齊墨抬頭看我的眼神,告訴我,那就是一個笑話。
“媽媽,你自己不愿意去追求的,不代表我必須跟你為同樣的人。”齊墨固執的對我說。
我愣住,我自己不愿意去追求的?說的是,齊慕嗎?我心痛的厲害,齊慕傷在醫院的事,我還沒有告訴齊墨,一子的愧疚的心里涌上來。我以為那只是我需不需要能不能夠過去的事,可是在孩子的心里,原來一切還是那麼的重要。就算有一天我們都忘記了,在孩子長的過程中,那些消失和失的東西,終究永遠不會回來了。
我嘆口氣,試圖再說些什麼有用的話來:“小墨,那是我們大人的事,很多事的細節和幕,你還是不知道的。你跟月牙兒,只是兄妹,這麼多年了,哥哥喜歡妹妹疼妹妹都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這種可能只是你的錯覺。小墨,你還小,你可能還分布清楚什麼是親,什麼是。”
齊墨眼睛發紅的瞪著我:“是,我是弄不清楚,我不知道你跟安清澤是什麼,但是我知道爸爸對你的,是!媽媽,你到底不他呢?既然你說你們大人的事我不懂,那你教我啊,教我了,我不就懂了?你自己搞得清楚,你對爸爸的,對安清澤的,哪個是,哪個又是親嗎?”
“我搞得清楚!”我幾乎是口而出的。然后我捂住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被齊墨給急了。
親,?我當然搞得清楚,從很多年前,我悲哀而無力的發現自己上了齊慕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搞得很清楚了。我齊慕,可是我,不能再對不起安清澤了。人類就是這樣,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活到了一定的時候,然后與你是否和一個人生活在一起,過一輩子,這都是兩碼事。這些事,當我跟齊墨跟月牙兒同樣大的歲數的時候,我本是不能理解的。
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然后手齊墨的頭發,很順舒服的黑發,就像那個人的一一樣,我心痛的說道:“小墨,當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我也跟你是一樣的想法。,應該是至高無上的,應該是不可以被背叛的,我們一定要跟自己心的一起過,并且要過就是過一輩子的。那時候我真的也是這樣的,跟你一樣的想法,覺得自己應該堅定,覺得自己應該毫無所畏懼,毫無所在意的。
可是事現在已經變得不一樣了,特別是媽媽有了你,有了月牙兒,而因此有了各種各樣的牽掛。媽媽不再只是一個,一心可以為了自己追求的小孩了。小墨,等你長大之后,你就會明白,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能夠只是隨自己所愿,我們必須要無數次的考量,也需要不斷的權衡利弊,然后選擇對于自己而言最正確的事去做。”
齊墨看了我很久,眼神閃爍了半天,最后留下來的是一執著:“如果那是一定會改變的事,那也等我自己愿意改變,遇到了必須要到了改變的時候,我才會明白。至現在,我想要照著,只照著我自己心里想要的方式走下去。況且,我跟你們,安清澤,還有爸爸,都不是一樣的人,也不一定會有一樣的人生的。我要做的事,我要做的選擇,也一定跟你們不一樣。我想過我自己的人生,做我自己的選擇。”
齊墨說完,揚了揚下,有著那種專屬于年人的驕傲和不羈。我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能看著他瘦削卻高挑的影,年人的影,消失在校園的盡頭,淹沒在人群里。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人生,即使是我的孩子,他也理應擁有跟我不一樣的選擇,齊墨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我仍然心疼,我很害怕月牙兒傷,也害怕齊墨傷,原本我希他們的人生簡簡單單的,可是現在,一切似乎又復雜了起來。我不愿意自己承過的傷痛,他們也要承一遍。
人的年歲增大之后,越發想要的東西,更加趨向于平靜的多了。我伏在方向盤上,閉上眼睛,眼淚,終究沒有流出來。
過了好長時間,我才緩緩的抬起頭,心里漸漸平靜了不。孩子,終究是孩子,他們還未定,一切都還有無限種機會。況且,不知道為什麼,齊墨說的那番話,莫名的在我心里種植下了某種跟勇氣有關的緒,我似乎有些懷念了,懷念起很多年前,我也曾經充滿了勇氣的那種時。
曾經,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也曾經滿面驕傲的對著我喜歡的人說過,要一輩子不放過的承諾。而或許齊墨不會知道,真正做到承諾的那個人,就是他口中那個一直不肯爸爸的安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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