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杰明苦著小臉,似乎在努力思考什麼。
我苦笑了一下,他的頭說:“算了,沒事,不用多想了。如果以后見到了,記得告訴阿姨,還有一定要遠離這個人。”
“他不是好人嗎?”杰明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嗯,不是。”
“可是,好看的叔叔呢,跟安叔叔,還有……”杰明沒有再說下去,我知道他想說的是魏小甜要結婚的對象,白岸。
“嗯,都好看的,不過不能只看好看的外表,有些人的心,丑陋的很,扭曲的很。”我說道。
杰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那我可能心也丑陋,外表也丑陋吧。”
我倒吸一口涼氣,剛要說話,杰明又幽幽的補充了 一句:“所以啊,才沒有人喜歡我,連生我的人,都不要我。”
“杰明,你又來了。”我瞪他一眼。
杰明笑笑不說話,我又心了下來,嘆口氣,知道他心里可憐,知道再怎麼樣都不該是孩子的錯誤,都是大人的錯誤。
“好啦,我們趕回去吧。”我站起,拉著杰明的手,他比月牙兒還要矮了半個頭,我拉著他的手的時候,下意識的需要微微彎一些腰,有些累。所以我們走了一會兒,我便要換一邊拉著他。
“你很累嗎?”
“還好。”
“那為什麼總是換一邊?”
“嗯,還是有點累的。”
“你們大人吧,奇怪的。”
“嗯,哪里奇怪?”
“就是,明明心里不是那麼想的,可是卻非要這麼說的。不過過后,又會發現,其實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是那麼想的。”
他說得話,的,但是我也聽懂了。
無奈的搖搖頭:“等你長大了就知道為什麼了,不過聽杰明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覺得,大人奇怪的。”
我抬頭,看見天邊的霞,紅彤彤的耀眼好,我們,仿佛是直接要走進紅彤彤的里去了。反復思考杰明剛剛說的話,不由覺得有些悲哀。年人的世界啊,果然到都是口是心非和無不在使用著的面。
我們到了小甜家門口,門口已經稀稀拉拉的沒什麼人了。
“看來都結束了。“我看了一眼杰明,他沒什麼表和多余的反應。
“你們回來了?“米思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我回頭,米思思正在疾步走過來。
我放開杰明的手,趕往前一步,去扶米思思。
“你小心一點啊,肚子有孩子,走路寧愿慢一點,摔了不得了事。”
米思思放慢了腳步,走了兩步過來,然后皺眉說:“你不知道,出事了。”
我看了眼杰明,他低著頭,似乎不在聽,可是整個肩膀卻有些僵。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米思思焦急的口氣說:“白岸跑了。”
“什麼?什麼跑了?”
“哎,就是在婚禮上,忽然就臉發白的跑掉了,不對,應該說是還沒到婚禮開始呢,就在后臺溜走了。”
我驚訝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好長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的說:“這怎麼可能呢?白岸不是這種人啊,而且,之前問他勸他的時候,他說他已經想清楚了,要娶魏小甜,給幸福的。”
我腦子里想著,之前白岸說,要把杰明當作親生孩子的樣子,不是假的。怎麼會好端端的,逃婚呢?
米思思嘆口氣,搖著頭說:“誰知道呢?忽然就跑了,可能就是沒想好吧。不過后來,白岸又回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那不就好了。”
“沒好啊,魏小甜不樂意了這回。”
“……”
“小甜說,既然他沒有考慮清楚,就干脆不要結這個婚了,然后就跑了。當眾走的,婚紗什麼的,直接撕裂了,扔在地上,頭紗也丟掉了。”
“天哪,怎麼會搞這個樣子。”我難以置信的捂住。
“就是啊,現在大家都在找小甜呢,白岸都急瘋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看了一眼杰明,剛要說點什麼,杰明忽然仰頭,眼底是激的淚水,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杰明哭,一下子愣住了。
“我知道在哪里。”
“杰明……”
“秦可阿姨,你跟我走。”
“好。”
杰明拉著我,瘋跑。
火車站,杰明對著站臺就沖過去,因為個子小,安檢的人一開始沒注意到,看到孩子跑過去了才開始追堵他。
我趕跑過去解釋,說是為了找孩子的媽媽,家里出了事,很快就出來。
我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站臺,看見杰明呆愣的站在那里,一不。
我走過去,手往杰明的肩膀上放,剛要說話,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嚇得差點驚出來。
魏小甜對著站臺這里的我們,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一下子跳下了站臺。
我吃驚的腳步頓在原地,那是一剎那的事,我忘記了要做什麼,該做什麼,杰明跟我一樣,好像被定住了似的。
然后,火車就這麼呼嘯而來,巨大的聲響,我們的目呆滯,渾凝固。在最后一秒,杰明即將要沖出去,我們看見魏小甜,費力的爬了上來。
火車離開之后,我和杰明才有所作,在那之前,我們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魏小甜爬上來,看著氣,看著跌坐在站臺上,看著在周遭人驚訝的視線里,仿佛一個破碎的臟舊的布娃娃一樣,坐在那里。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瞪著魏小甜,抓著杰明的手,忍不住的發抖。
“我知道。”魏小甜的臉上,有淡淡的笑容。
“你……”
“我就是想試一試,死亡,到底是怎麼樣一種覺。”
“瘋子。”
“呵呵,是吧,我是瘋子,所以我的兒子,不會再認我了。所以,白岸本不喜歡我,他只是同我。”
我看了杰明一眼,他的小臉本來就沒有,現在更加的慘白了。
“趕跟我回去,別做傻事了。”我說道。
魏小甜點頭,笑著說:“放心,我不會做傻事了,我剛剛想到了,如果連死都不怕的話,就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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