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出院，已經是一個禮拜後的事了。

這一個禮拜裡，冇有他厲西爵的一個電話，一條簡訊。

心裡的期待，像從盛夏到寒冬的過程，緩慢的，悄無聲息的過渡著。

等到心涼到不住一個冷戰時，才恍然發覺。

等他的一句問候，已經等了這麼久。

“回去之後，按照我開的藥服用，手機保持24小時暢通，我會不定時查你有冇有認真吃藥，孕婦做化療是個很危險的事，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一點疏忽都出不得……小笙？你有冇有在聽我說話？”

正在開車的簡樾絮叨的聲音止住，擰眉看了一眼。

雲笙回神，連連點頭：“恩，我都記下了。”

“還有。”

簡樾說到這裡，頓了下。

清潤的眸輕微閃爍，略有猶豫。

“嗯？”

“關於那個被辭退的醫生陳，我查到他是誰指使了。”

雲笙眨了下眼，小腹條件反的一驚。

揚手落在腹部，垂眸，語氣輕緩：“誰？”

“唐染。”

這兩個字耳時，雲笙隻覺得腦海裡有什麼堆積了許久的東西，轟的一聲炸了。

果然是。

那麼厲西爵他知道嗎？

那樣聰明的人，但凡沿著一點細枝末節查下去，就什麼都知道了。

可他偏偏冇有，隻因為那個人是唐染。

在他心裡純潔無瑕，像個天使一般的唐染。

所以不論做什麼，他都不會過問。

或許哪一天唐染心來想要的命，厲西爵會在一旁給遞刀都不一定。

雲笙本以為得知結果，又會心痛的快要死去。

可此刻心裡寧靜一片，空的，冇有一餘韻迴盪。

好像，已經不會再痛了。

“所有證據我都整理好送上相應的司法機構了，小笙，相信我，再耐心等一等，法律會給你一個結果的。”

簡樾鼓勵的聲音落在耳邊，雲笙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視線落在窗外，側安靜的人冇有想象中的激。

可越是安靜，簡樾越是不安。

該生氣的，大發雷霆纔對。

這樣說明還有生機，還有可調。

但現在這樣，一言不發的，就像……就像植瀕死前的沉默坦然。

簡樾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下，旁雲笙的聲音拉回思緒。

“到了，簡樾，就送到這裡吧。”

車輛停在小區門前，雲笙婉言製止他繼續往裡開。

上次在停車場的誤會還曆曆在目，心有餘悸，絕不會再讓同樣的錯誤發生第二次了。

簡樾抿著角，看著雲笙從後備箱裡拿了行李，揚著笑臉對他揮手告彆。

而後步伐緩慢的走進小區，背影單薄消瘦。

難以想象，懷孕三個月的人，重還不到八十。

難以言喻的鬱堵卡在嗓子眼，一呼一吸都是煩悶。

簡樾繃著臉，一拳落在方向盤上。

汽車發出一聲綿長刺耳的鳴笛，劃破蒼穹。

雲笙冇有聽到那記汽笛聲，電梯已經到了樓層停下。

練的掏出鑰匙開門，門甫一打開，便是一陣食的香氣湧來。

是湯。

未來得及去想家裡怎麼會有湯的味道，空氣中的油煙，油膩膩的，宛若長了眼睛一般順著鼻腔湧胃裡，帶起一陣胃酸。

雲笙變了臉，捂著，丟下行李便衝進洗手間，蹲在馬桶邊吐個不停。

邊有人遞了杯水，雲笙順手接過，道了句謝謝。

漱口結束後，纔想起什麼似的，唰的回頭。

洗手間門前，換了一家居服的男人倚在門邊，雙臂環，麵無表的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