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期,靳澤患上輕度失眠,隔三差五就會睡困難,但是癥狀不嚴重。
今天下午參加完高中校慶,他馬不停蹄飛往申城,勉強趕上新上映電影的慶功宴。
照理說,一日奔忙,晚上又喝了點酒,他今夜不該失眠的。
凌晨一點,經紀人廖啟華嘗試地給靳澤打了個電話,他正好醒著,秒接了。
廖啟華:“有個帶你名字的熱搜升到前50了,勢頭很猛。我剛才和公關部開了個小會,決定不了,來問問你的意見。”
靳澤懶懶地出一個“嗯”字。
靳澤的工作室,他自己占最多,是實際控人,所以相關決策都要經過他的首肯。
新聞宣傳和公共形象方面,廖啟華這些年幫他打理得很好,靳澤很信任他,沒什麼問題一般不過問。
所以,既然廖啟華大半夜的打電話給他,就說明這次的公關問題,很特殊。
靳澤從床上坐起來,打開夜燈。
看到熱搜名,他愣了片刻。
然后低頭仔細核對一遍。
靳澤的靳,靳澤的澤,是他沒錯。
點進熱搜廣場,先看到一條十萬轉的表包合集。
【轉發這個立柱,今年頭破流】
靳澤:?
啥玩意兒?
別說,這個綠油油的立柱瞧著還眼。
他凝神一忖。
難不是……
他的視線下,停在一條大萬轉的熱門視頻微博。
靳澤幾乎立刻認出了視頻中的訪者。
灰呢子大,深藍牛仔,白似玉,烏黑的長發垂落肩頭。
正是昨天下午,校慶日,他在母校噴泉廣場上看到的某人的打扮。
靳澤起了興致,將手機舉高些。
一道獷的男聲冷不防冒出來。
靳澤:……
好狠的聲音打碼。
他細致地看完了整條視頻,當然,也包括最后那段“磕破腦門”的原話。
估著靳澤大約了解了前因后果,廖啟華的電話再次打來。
“放在從前,這樣的熱搜我們肯定第一時間降熱度。但是最近況不同,應該從長計議。”
廖啟華話中的“況不同”,由一篇八卦文章引起。
上周,這篇名為《靳澤,能別裝X嗎》的文章在某知名論壇橫空出世,文章從各個角度論述了靳澤的人設是多麼漂浮、多麼理想化、多麼不接地氣,“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業余生活?究竟是他裝X裝到骨子里還是見死?”,通篇的反問和質疑引發了眾多網民討論,各種不利的聲音在網絡上持續發酵多日。
網民們就是這麼奇怪,一面宣揚“凈化娛樂圈,關注作品本”,另一面,不挖出你的私生活,不看到你和正常人一樣吃飯睡覺拉屎放屁,他們又會渾不痛快。
而靳澤,一向把自己的私生活藏得很極其嚴實。
實際上他也沒什麼私生活,正如網友評論所說,就是個冰冷又規律的拍電影機。
按照公關團隊的思路,這個輿論漩渦冷理就行了,過不了多久,憑借靳澤那張娛頂級神和過的演技實力,該屏的還是會屏,企圖嘲諷的也找不到別的黑點,自然就退散了。
反正裝X也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兒。
誰也沒想到,今夜蹦出了這麼個熱搜。
誰也不知道,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是怎麼紅的。
總之,在各路閑出屁來的和博主的推下,#靳澤磕破腦門#,這個詭異的話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路往前沖,熱度還在持續暴漲。
靳澤頭一回被上#搞笑#標簽,還有那立柱,比他更火,簡直了開年第一辟邪護招桃花神。
廖啟華:“雖然這個話題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夠接地氣,很多網友拿來玩梗,還有很多關心你的腦袋是否安好,而且不會造實際上的黑料,最重要的是,正好能抵消掉前段時間說你裝的負面言論。”
話音未落,他又補了句:
“當然,這個話題和你的氣質不太符合,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們......”
“沒事。”
靳澤悠悠地說,“就這樣,觀吧。”
廖啟華微微一愣。
他原以為,按照靳澤的個,多半難以忍自己為全網笑料,高中的糗事還被翻出來討論。
就算沒有立刻否決,可能也需要他費一番口舌游說。
結果,他就這麼答應了?
廖啟華松了一口氣,忽而調侃道:
“所以,你高中打籃球的時候,真的把腦門磕破了?”
靳澤的聲音一頓:
“怎麼?你打球的時候沒過傷?”
兩人私下相的時候就像老朋友,廖啟華的語氣越發隨意:
“我臼過,還骨折過,但是我不會搞到頭啊?更不可能用臉去撞......”
“柱子”兩個字還沒出口,靳澤飛快打斷他:
“你什麼意思?”
廖啟華無辜地眨了眨眼。
靳澤:“拜托,我好歹是我們班第一后衛,高中的時候差點選進校隊。當時我和我舍友打對抗賽,對手三分不進我搶籃板,空中就截到球了,結果不知道從哪飛出來一條狗和我搶,跟跳遠似的,落點都不會判斷,一下把我撞立柱上了。我當時要不是人在半空中,注意力全在球上,怎麼會被那狗東西撞歪?真是日了****”
廖啟華:......?
他認識靳澤五年,除了劇本要求,從來沒見過靳澤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還帶臟。
果然,球技關乎男人的尊嚴。
那麼冷淡自若的人,也能一瞬間炸。
“咳咳。”
靳澤意識到自己有點破防,聲音冷下來,
“掛了。”
他說一不二,立刻掐斷了電話。
臥室變得寂靜,遠方的汽笛聲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靳澤瞟一眼息屏的手機。
腦海中莫名閃過許多從前的青蔥歲月,鮮怒馬,無所畏懼,何等的張揚恣肆。
沒來由的,明明剛懟了人,他的心似乎還不錯。
-
翌日晨。
過落地窗往外看,申城半空中彌漫著薄薄的晨霧。
窗邊的男人披一件寬松睡袍,面對著薄霧籠罩的城市,正在喝咖啡。
手機震了兩下,他垂眸掃一眼屏幕。
很快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云嬈:【學長,我有罪。】
僅憑五個字,靳澤猛然回憶起那雙極麗的杏仁眼。
總是低斂的,溫的。
此刻,說不定還含著恐懼驚慌的緒。
他簡短地回了兩條消息,然后點開微信,搜索的電話號碼,申請加好友。
云嬈立刻通過了靳澤的好友申請。
備注名改“靳澤”,盯著那兩個字,有種夢游的覺。
云嬈深吸一口氣,定下心來,發出第一條消息:
【學長,對不起,那個視頻里接采訪的人就是我】
靳澤回得很快:【我知道】
他知道?
云嬈非常詫異。
雖然程石大哥一點也不實誠,為了紅,違背了對的承諾,但是他打碼打得很厚,連人也很難認出。
黎梨和溫柚是因為校慶當天和視頻過,所以能認出著打扮。
那靳澤呢?
他也瞧見了?
昨天下午,母校噴泉廣場上,車里的人是他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云嬈似乎更張了:
【學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以為采訪已經結束,走神的時候一不小心說了,那個記者答應我會刪的。我現在正在想辦法聯系上他。】
靳澤坐在雪茄椅上,翹起一條,微微后仰,打字回復:
【不是什麼負面新聞】
【別怕】
何止不是負面新聞。
僅僅一夜,他的暴漲了三百萬,公關問題也隨之迎刃而解。
再這樣發展下去,他說不定還能拓寬戲路,接演一些諧星角呢。
聊天框另一頭,云嬈還在瘋狂道歉。
靳澤嘆了口氣,主轉移話題:
【真的沒事。剛才看了你的采訪視頻,我才知道,原來你對我印象那麼好】
【還會夸的,小學妹】
各種彩虹屁層出不窮,同時把握著度,不會顯得浮夸。當記者詢問一些私人問題的時候,又能打太極,得地敷衍過去。
例如,記者問,靳澤高中早嗎?
云嬈答:“我們學校嚴早,中學生的第一要義是努力學習。靳澤學長高中時期學習績很好,為了出國,他還要準備托福、SAT和藝考面試,沒有那個時間。”
記者再問,那靳澤有關系比較好的異朋友嗎?
云嬈一本正經道:“我和靳澤學長不,所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個人認為,只要真心當朋友,不應該區分同異。”
通篇采訪,除了彩虹屁之外就是滿滿的正能量。
是連靳澤本人聽了,都想為起立鼓掌的程度。
云嬈紅著臉,認真解釋道:【學長,我是你的】
因為是,所以你在我心里永遠高大上,彩虹屁無限放送。
靳澤盯著那行字,腦海中卻回想起了在視頻中說的,“我和靳澤學長不”。
他垂下眼瞼,扯了扯角,問:
【什麼?】
什麼?
應該在問的屬。
云嬈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詞,是“真”。
心里惴惴的,搖了搖頭,覺得那樣太狂熱了。
干脆說“路人”吧?
好像也不行,太敷衍了。
腦子一熱,想到一個中的詞,直接發了過去。
云嬈:【親媽】
靳澤:?
他是做了什麼兒子行為,讓想當他親媽?
靳澤覺得很不對勁,還想再問問,可這時,云嬈突然說自己有點事兒,然后發了個可的“再見”表包過來。
哥起床了,趿拉著拖鞋砰砰踩著地,找來了。
云深睜眼后,先賴床玩了會兒手機,第一時間就看到好兄弟又上熱搜了,還是個沙雕熱搜,大特。
不多時,他在熱門微博中瞧見一抹悉的影。
再三確認之后,他發現,送他好兄弟上熱搜的竟然是......
“云撓!”
云深一腳踹開了妹妹的臥室門,
“撓啊!你出息了!”
云嬈嚇得一激靈,手機差點掉了:
“哥,你終于醒了!”
一邊說,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緒又有噴薄的跡象。
雖然靳澤安了,讓“別怕”,但是自己的視頻一直高高掛在熱搜榜首,怎麼不慌張。
兄妹倆正說著話,客廳外邊傳來響,爸媽出門買菜回來了。
云嬈跑去關上臥室門,回頭對云深說:
“別告訴爸媽。”
否則,按照老云夫妻倆熱又張揚的格,兒上熱搜了,他們估計能擺個流水宴席大宴賓客,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再過一次年。
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臥室門外,姜娜手里還拎著菜,躡手躡腳湊過去,豎起耳朵到門上:
“老公,他倆在房間里聊嗨的呢。”
云磊將拉開:
“趕做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倆最煩你這樣了。”
姜娜登時垮了臉:“我怎麼樣了?”
云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私事,別老瞎打聽。云深高中那會兒,課本里夾了封書,被你翻出來看了,你還揚言要找那姑娘的家長,云深那時候和你冷戰了多久你忘了?”
姜娜不尷不尬地笑了笑:
“他那會兒不是高三嘛......唉,要是知道云深這麼多年找不著對象,我就應該留著那封書,現在再拿著上門找那姑娘提親,不知道人家還認不認。”
云磊被逗樂了:“人家怕是覺得你有病。”
“哈哈哈,也是。”
姜娜笑著揮了揮手,“走吧,做飯去。”
-
中午將至,申城的晨霧已經完全散去。
最美麗,莫過於聽說你還回憶,其實我也還感激,當我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她叫慕晚安——後來,安城所有人提起她時的眼神都是不屑又艷羨的。………………他在雨夜將她撿了回去,瞇眸淺笑,「嫁給我很委屈?」她挺直背脊,煙視媚行的微笑,「顧公子心有所屬,私生活不檢點,嫁給你不能更委屈。」隔著青白的煙霧,顧南城英俊的容顏模糊,「可我看上你了。」顧南城看上的女人無處可逃,第二天各大有錢人都收到消息,誰敢借錢給落魄名媛慕晚安,就是跟他作對。她最沈淪的時候就是他在床第間親著她低聲呢喃,寵溺繾綣,晚安,晚安。…………後來的後來,新貴名導慕晚安因殺人未遂而入獄,判刑四年。坊間八卦流言四起,顧太太因嫉妒開車差點撞死的是情敵。據說,顧公子等了一個白天,換來的也只是她對獄警彎唇淺笑,「我不見他,永遠不。」…………四年後出獄,她勾唇淺笑輕而易舉的推翻了當初的誓言,長裙嫵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般伸手微笑,「顧總,有興趣投資我的新電影嗎?」他吞雲吐霧,意味不明的盯著她,「不是不肯見我?」「我有孩子,要養家。」當初端莊矜持的第一名媛開始遊走於各路男人之間,香艷旖旎的傳聞紛至沓來,卻抵不過顧氏總裁日漸濃厚的寵愛。顧南城像是得了一場心理疾病,病態般的寵愛著他的前妻。哪怕她從不拒絕任何男人的花。哪怕她偶爾被狗仔拍到跟金融界的大亨約會吃飯。哪怕……她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種。有天她醉得酩酊,媚眼朦朧口齒不清的笑,「顧公子他啊……可能就是犯賤,偏偏最愛那個不喜歡他的……,現在這樣……從前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眾人看著從後面緩緩而來接心上人的顧公子,嚇得恨不得消失。他一言不發,沈默不語的抱著她上車。她湊過去噴著酒氣,笑瞇瞇蹭著,「生氣了?」「怎麽會,」他淡淡的看著她的笑意不達眼底的模樣,「能生氣就不用犯賤了。」————誰都知道,你是我的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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