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打算換，剛才我問你的時候為何不出聲？”

害如此出丑。

齊褚斂了眸，緩聲答：“我只是在想，小姐既然躲過去，到底是讓我換還是讓我不換。”

他說得一本正經，許念本就底氣不足，現下更有一種因為齊褚才遷怒于他的窘迫。

都怪這張臉，要遮起來才好，不要讓看見，也不會那麼容易影響。

嚨口悶悶的，許念看他還在糾結的模樣，道：“我是讓你待會無人的時候再換。”

齊褚眉目舒展，一雙黑瞳大方的亮起，“小姐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全憑小姐安排。”

這般模樣，許念心底嘆了一口氣，確實狠不下心來放任他自生自滅。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前世好歹是拜過堂，雖說不曾做過一日真夫妻，但在許念的心里，對他印象確是是不錯。

如今他這脾，現下看來要比將來的虞王好相不，至許念現在和他說話一點也不會到張。

人家都說年歷盡千帆，最后才能定，也不知他總共要經歷些什麼，才能徹底長后來的那潤雅溫良風貌。

現在看著麼，可憐兮兮，距離為虞王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許念看了他一瞬，明知故問道：“你什麼名字？”

上次這麼問他況的時候，得到都是假話，倒是要看看，他現下能編出什麼來糊弄。

果然，齊褚沒有立刻回答。

許念像是抓住了蛛馬跡，面古怪的問：“你不會要說你沒有名字吧？”

所以騙還藏自己的份是臨時起意。

以往都沒這麼干過。

那從前就都是用的真名，許念目復雜的看了他一眼。

前世老皇帝傳位詔書都給到你手里，你又有天下百姓贊譽支持，可送到邊的位置，最后還是讓齊褚橫一腳給搶了，你還被他折磨那般模樣。

這警覺，確實是還欠缺一些，前世輸給心思狠辣的齊褚，也是有可原。

許念都想好，他若是說自己沒有名字，就給一個臺階，還能按照他前世脾喜好，給他起一個好聽一些的。

齊褚目了，搖頭否認了的想法，只道：“小姐可以喚我陸知。”

“陸知？”許念重復了一遍。

還是多想了，齊褚那麼多個兄弟，你從其中活下來，那還是有點自己的本事。

也沒有想的這般不堪一擊。

“小姐問了我的名字，是準備留下我嗎？”

齊褚抬起頭，聲音說得惴惴不安，尾聲也弱到了極點，沒一點自信的味道在里面。

許念覺得這般的虞王有些有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前世每次見到虞王，都是狼狽至極，對他說話也是如他這般窘迫，一幅生怕自己被拒絕的模樣。

聽到未出聲，齊褚暗淡的垂下眼簾，道：“是陸知得寸進尺了，小姐能救我多次，已經是對陸知最大的恩了，我還這般強求，確實是不知好歹了。”

說著，他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站起來，這一好似是扯到了傷口，輕哼了一聲，額間也出了細的汗。

“小姐救我多次，我無以為報，現下這樣子，耗著小姐的藥就是浪費，陸知還剩這一口氣，不若小姐在世上還有什麼仇沒報，告與陸知，我替小姐去辦了，就當還了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后死也能無憾了。”

他上這些傷，許念在他昏迷的時候就問過大夫了，別說這樣抬臂彎腰，就是起床的這個作，沒把他再疼暈過去已是不錯。

本來剛有的臉，如今又蒼白回了原先，偏偏這人還沒事人一樣要幫報仇。

但是他這話也不能說毫無作用，許念忽然想起來，確實是有那麼一個要殺的仇人。

上一世齊褚一碗毒湯要了的命，如今這一世，還不知道這人藏著壞心躲在哪里呢，要是能趁著他還未長起來，盡早除去，前世的事就不會再發生。

“你先躺回去”，許念皺著眉，“你既然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就該好好給我留著，你再這樣折騰，才是白虧了我救你的苦心。”

齊褚抬頭看了一瞬，然后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看著倒是聽話的，許念又接著道：“你說的，幫我殺仇人，我確實是還有份仇沒報。”

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悄悄注意面前人的神。

齊褚只是低垂著眸，長長的睫翼剛好可以遮住眼底所有的神。

但也確實是在認真聽的神態。

注意到停下了，齊褚說道：“小姐只需要把名字告訴陸知，就是豁出命，我也要取了那人的命于小姐。”

說得堅決，可就是不知道你要是知道那人是你弟弟，還能這麼坦然鏗鏘的嗎？

許念收回視線，心口默嘆了一口氣。

現在都不知道齊褚在哪里，再說就是找到了，這人現在這樣子，去了就是被輕輕松松反殺，到時候若是讓齊褚發現在背后使，前世悲劇說不定就要提前了。

忍住心中的小算盤，只道：“你先把傷養好，這些我以后再跟你細講”。

齊褚答應的爽快：“我聽小姐的。”

許念想起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收斂了臉上多余的神，忽然說道：“我可以暫時收留你在滕國公府，但是府里不養閑人，你當真什麼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