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是代掌慶，崔昱可以，為何他不可以？他自問不比崔昱差。

人人都想做黃雀，他也不例外。

等郁致城的差不多了，他再帶人回去收拾殘局。

反正阿霽命冊封新王，到時候做了崔家婦，不得要向著自家。

**

不多時，出去采買的人陸續回來。

阿霽聽到歡呼聲，從簾里眼去，見有人提筐散發胡餅和包子，還有熱湯并菜肴。

眾人三五群，圍坐一，吃得熱火朝天。

阿霽正眼冒綠時，袁二嫂背著包裹，拎著提盒爬上了車，“娘子壞了吧？”

將包裹放在一旁，打開提盒擺飯，“芝麻餅是新打的，焦香可口，配這羊羹再好不過，您快嘗嘗，等涼了就不好了。”

阿霽咽了口唾沫，強行轉移視線，喊來崔旻談條件。

崔旻鄭重承諾，等崔遲回來后就送袁二嫂歸家。

阿霽又問他崔遲去往何，他神一笑道：“晚點就知道了。”

打過尖后，崔旻帶著一小撮人護送阿霽離開了大部隊。

約子時，阿霽被袁二嫂喚醒。

裹斗篷，瑟著下車時，憑空里出一只有力的臂膀，穩穩托住了的手肘。

阿霽了眼，正對上一張志得意滿的笑臉。

崔遲一手提燈，一手殷勤相扶，雖滿面風塵，可目迥然，毫不見疲態。

阿霽已經梳洗過，挽著家常髻，著尋常，活一個俏村姑。

崔遲瞧著發鬟上的紅綾，忍俊不道：“恭喜恭喜！”

第十八章

四周烏漆墨黑，不聞犬吠鳴.

前面這座荒宅里卻火點點，人影幢幢，穿過破敗院墻，門廳前的紅燈籠約可見。

阿霽不寒而栗，平穩落地后，崔遲收回手，低頭做恭送狀。

他臉上那看好戲的表令阿霽很著惱，肩而過時，俯在他耳畔悄聲道：“我要是不能全而退，你也就死定了。”

崔遲在外迎候半日，面頰早就快凍僵了，此時被那溫熱氣息一激，不‘嘶’了一聲，低笑道：“就算你告到陛下面前，我也自有一番說辭，怕什麼？”

兩人咬耳朵的功夫，崔旻帶著倆兒子到了跟前，朗笑著向引薦：“小雪、大寒，還不快見過殿下？”

阿霽稀里糊涂了禮，被他們簇擁著進了院門，待看到檐下懸掛的一排紅燈籠時，心頭暗不好，難道真要在此親？

“殿下想必還不知道，我們兄弟四人的名字都是按節氣取得。我大哥谷雨，二哥小滿，三哥小雪……”

那黑塔般壯實的年圍著阿霽，興地嘮叨時，卻被旁邊容蒼白的瘦峭青年打斷，“我又沒啞，用得著你介紹？”

“三哥好小氣，我不過和公主多說了一句話你就吵？阿耶說了，這個駙馬憑本事爭取，人人有份。”

阿霽煩不勝煩，快走兩步，率先奔進了破舊廳堂。

一抬頭就見布置了一半的彩綢并喜字時，不覺苦笑，看來崔旻打定主意要迫就范。

崔旻也跟了上來，略帶歉意道：“此簡陋，還殿下見諒，等回到郁致，我定然給您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出乎意料的是，阿霽并未撒潑哭鬧，而是冷笑道：“子未滿十七，不得婚。我是大衛公主，理當遵從法令。”

崔旻神一僵，失笑道：“公主未免太過天真，皇頒布的這條無理法令，也就能約束約束京畿附近，偏遠州郡有幾個遵從的？”

“百姓或可網開一面，但宦人家卻得以作則。”阿霽嚴肅道：“就算你強迫我拜堂，這樁婚事也是不作數的。”

“什麼不作數？”崔家倆兒子聞聲急急進來，崔遲則背負雙手，看熱鬧般踱了過來。

崔旻向來覺得自家兒子怎麼看怎麼順眼，個個如珠似玉儀表堂堂，但此刻站在崔遲旁邊，竟一下子被比了瓦礫陶。

他心下極為不悅，擺手道：“賢侄奔忙了一日，還是先去歇息吧！”

崔遲瞟了眼阿霽，拱手微笑道：“是！”

“不許走。”阿霽回奔過來，扯住他袍袖，不像下令，倒像是哀求，“崔阿兄，你別走……”

那個郁青年的眼神像吐著信子的毒蛇，看得脊背發涼，讓本能到一陣恐懼。

“公主留他作甚？”那黑臉年嬉笑道：“您相看的是我們兄弟倆，又沒他的份。”

崔遲訕笑兩聲，了鼻子，低聲道：“我就在外邊候著，等說完話，我還要送你回去歇息呢！”

阿霽舒了口氣，輕輕放開了手。

**

崔遲在檐下吹了一刻鐘的冷風，便看到崔家父子將阿霽送了出來。

他對這倆堂兄弟沒有一好，一個心思詭譎蔫兒壞，一個咋咋呼呼缺心眼。

當然，那倆也沒把他放眼里，只把他當降卒使喚。

按照時下的審，阿霽喜歡的應該是那個玉面錦的崔小雪，但他們出來時，他明顯覺得阿霽對愣頭青崔大寒更熱絡。

“三位留步，我送公主去下榻。”他大步走出，拱手道。

崔大寒跟上來道：“我去檢查一下炭爐。”

得到阿霽的默許后，他立刻回頭，朝父兄做了個得意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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