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嬋從未見過這樣的,那好歹也是個侯府,怎麼比普通人家還荒唐。
想著,但沒問出來。
兩個侍對視一眼,接著道:“說是侯府,其實在荒敗,一窩子金玉其外的,家底都快沒了,還要打腫臉維持世家奢侈的日子。”
“老太太還當自己是簪纓世家呢,也不想想,要不是咱們公主與世子,這爵位早該在二十年前就被削了。”
這話說得太直白,李輕嬋不敢接。
譽恩侯府再怎麼敗落也是一個侯府,更是平公主的夫家,這兩個侍膽子可真大,竟然這麼妄議。
不敢說,但側耳聽得認真。畢竟現在被關在公主府,什麼消息也打探不了,對京城更是毫不了解,只能從府中侍口中知曉外面的事。
“說起來,世子昨夜未歸,怕是又宿在刑獄司了……”侍轉頭叮囑李輕嬋,“姑娘可不能在府中走,咱們世子最不喜生人近,還是避開的好。”
李輕嬋忙點頭道謝。
聽馮意提過平公主有個兒子,頗帝王重視,一出生就被封了世子,是與皇子們一起長大的。
為了避嫌,馮意也沒與說太多,只是讓盡量避開這位世子。
李輕嬋本就因為裝病心虛,現在聽聞世子掌管刑獄司,更是懼怕。
侍又嘰嘰喳喳說了許多別的,而李輕嬋剛喝過藥犯了困,不知不覺就依著欄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被蕭瑟秋風喚醒。
秋云與侍已不見了蹤影,李輕嬋覺得涼颼颼的,辨認了下方向,起往聽月齋走去。
是想早些好起來的,早痊愈了早與平公主謝罪,省得帶來的那些人遭罪,也省得被當罪人看守。
還記得聽月齋的位置,沿著這條小路往前,穿過前面的月亮門就是了。
然而剛轉過月亮門,不知道從哪冒出了個侍,“哎呀”一聲與撞到一起。
李輕嬋本就頭暈,被這一撞更是覺天旋地轉,趔趄著往后退去,跌一個寬厚的膛。
陌生的男子氣息將籠罩住,更有灼熱的溫度過衫從后心傳來,激得李輕嬋打了個哆嗦。
同時鼻尖約傳來一陣腥味,還有一縷似曾相識的冷香。
這些讓李輕嬋想起城外客棧的事。
然而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后人已退開。李輕嬋乍然失去依靠,差點跌倒外地,又被一只大掌擒住小臂,生生穩住了形。
“世子恕罪!”
聽聞侍驚慌的告罪聲,李輕嬋心中劇,急忙站穩轉。
道謝與賠罪的話還未出口,便呆滯住了。
眼前人英姿拔,五俊朗,寒潭般的雙眸正向李輕嬋看來。
而李輕嬋眼中卻只有他側臉上的抓痕。突地打了個寒,心砰砰跳了起來。
到了現在,才真的確認先前在客棧看到的那死尸不是做夢,而是真的。兇手就是譽恩侯世子,是眼前這個人。
迎著鐘慕期冰冷的視線,李輕嬋渾戰栗,覺下一刻自己也要被抹了脖子。
心慌意,無措地閉上了眼。
然后就被自己蠢到了。
都看見正臉了現在還閉什麼眼?還不如若無其事地道謝呢!
可眼睛都閉上了還能怎麼辦呢?李輕嬋心翻涌,干脆心一橫朝一旁倒了下去。
暈倒算了。
第7章 杏仁
“公主,按您說的,下邊的人引阿嬋小姐撞上了世子。”侍道,“世子剛從刑獄司回來,上盡是腥味道,直接將阿嬋小姐嚇暈了過去。”
“嚇暈了?”平公主眉間閃過詫,與之確認道,“見一面就嚇暈了?”
“是暈過去了,不過應當沒事。阿嬋小姐子本就不好,邊的丫頭也說不得驚嚇。”
屋陷冗長的安靜,過了幾息,平公主猶疑道:“子晏……也沒那麼可怖吧?”
侍不吭聲,只有欣姑姑笑道:“世子寡言,行的又是審訊的事,難免帶些煞氣。咱們府上是習慣了,人家小姑娘可從未見過,難免害怕。”
平公主哼了一聲,不忿道:“小時候可不害怕。”
但也就是說說了,說的小時候是一個走路還不穩,一個還是半大孩子,哪能跟現在比。
只是提到過去,多年前的景象在一一重現在眼前,曾過的心思也再次發出芽,似被春雨澆過般,拼命往上冒頭。
平公主獨自出了會兒神,又想起與馮嫻的爭執,激的心一點點沉寂下來,半晌,斂眉道:“喊世子過來。”
鐘慕期過來時已沐浴更過,與平公主相似的眉眼平淡無波,問了聲好,著擺坐在了一旁。
“臉上怎麼回事?”平公主有些驚訝,他這兒子自學文習武,大小傷都有過,但傷在臉上還是第一回 見。
鐘慕期面不改道:“抓細時候被誤傷的。”
反正不重,過幾天就會好的樣子,平公主也沒太在意,又問:“鐘平漣可放回去了?”
鐘平漣就是譽恩侯府二老爺家的三爺,學問好,相貌好,會說話,是府中最重視的爺,鐘家老太太的心頭寶。
“沒有。”
“犯的是什麼事?”
“強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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