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弟倆很聽話地將東西了出去。

唐窈松了口氣，想著壽宴那天定要丫鬟跟了，不讓前世那事重復。

日近黃昏，天將暗。

已到晚膳時分，丫鬟們端來一道道膳食，擺放上桌，郁棠郁桉洗了手，各自落座，三人正要用餐，外頭又傳來聲音。

“國公爺。”

屋幾人扭頭看去，但見郁清珣從外進來。

“爹~”郁桉先從椅子上下來，歡快奔過去。

郁清珣順勢彎腰抱起兒子，笑容滿面地邊走邊問：“有沒有想爹爹？”

“想~”郁桉糯答著。

“爹也想你。”郁清珣笑著，眸先朝唐窈看去，又落到郁棠上。

小姑娘看他抱著弟弟，里哼了聲，扭頭不看他。

郁清珣失笑，將兒子放回原位。

丫鬟們簇擁過來，有的端水有的遞來干凈手帕，還有丫鬟作迅速地另擺上一副新碗筷。

郁清珣洗手拭干凈，過到兒邊，了有些氣鼓鼓的臉蛋，“怎麼，還生爹爹氣呢？”

郁棠氣惱地一把拍開他手，“你昨日，不，是昨日的昨日，阿娘送了你東西，你不要還生氣地走了！”

郁清珣頓了下，也想起那紙和離。

“可爹不喜歡那東西，棠棠總不至于強迫爹接下不喜歡的東西吧？”

“阿娘送的，你怎麼能不喜歡！”郁棠瞪目責怪，仿佛不敢信。

郁清珣頓了那麼一瞬，眼睛看向唐窈，另有意味道：“可我就是不喜歡，怎麼辦？”

這話難住郁棠。

“可阿娘寫了好多好多字，好難寫的，手都酸了……”皺著小眉頭，糾結了好一會兒，認真看向爹，“你向阿娘賠禮認錯，阿娘原諒你，我也就不生你氣了。”

“這樣嗎？”郁清珣看著唐窈。

唐窈仿佛沒聽到，親自給兒夾了菜，“先用飯，冷了不好吃。”

“哦～”郁棠應著，看了眼爹。

郁清珣接到眼訊，立即站直，端端正正地朝唐窈深躬作揖，里道：“先前種種皆是為夫不對，還請夫人海涵見諒。”

他說著，眸子認真看向唐窈，里頭有著溫煦笑意。

唐窈本不想理會，卻還是不經意間撞這雙眼里。

郁清珣生有一雙桃花目。

眼角細而略彎，形似桃花，格外好看，每當他認真看來時，那眼神迷離似醉，仿佛勾著人，一眼看去，令人失神漾，淪陷其間。

看著這雙眼，驀地想起多年前的初遇。

那日，聽聞與自定親的郁國公世子，將從軍中歸來，便早早帶著丫鬟扮男裝，騎馬等他必經的路口。

等了許久，未曾等到傳聞里的郁國公世子，只在日落時分，不經意地撞見一騎白馬的俊俏年郎。

那年高坐馬上，信馬由韁騎過木橋，從那頭走到近前。

后余暉耀目，彤云層層，映照出絕風景。

一時失神，下駿馬不知怎的，突然驚嘶鳴著往前奔去。

猝不及防從馬上栽下，本以為會創不輕，卻沒想落那人懷里。

那年郎生著一雙桃花目，低頭看來時，迷離似醉，恍若深。

“娘～”郁棠輕輕喚了聲。

唐窈猝然回神，再看這雙眼，里頭深只因天生，他從未真正對過。

不然……不然前世怎會有那下場？

“我斤斤計較，沒法海涵。”唐窈清楚回道。

十一年了，這場夢早該醒了。

郁清珣作頓住。

郁桉郁棠睜大眼睛看著。

唐窈轉開視線，不再看他，只心給兒夾菜，囑咐道：“快吃吧。”

周圍丫鬟戰戰兢兢，不敢朝這邊看，旁邊布菜的丫鬟幾乎夾不穩菜，恨不得自己沒站在這兒。

周圍空氣有剎那冷寒，仿佛忽冬季。

郁清珣保持著賠禮的姿勢，角笑意漸漸凝冷，俊眉生寒，眼里暖意散得干凈。

“你變心了。”他直起，冷眼看著唐窈，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他不信會因為一個養如此生分疏離，不信曾因為通房而委屈得落淚的妻子，會突然舍得讓人爬床下藥。

唯有變心上他人，如此種種方能解釋。

唐窈作頓了下，又繼續用餐。

郁清珣怒火猛爬上，還有不可名狀的細微疼痛，又顧慮著旁邊睜大眼睛看著的兒，不好發作，只徑自坐下來，冷臉用飯。

郁棠郁桉不理解，看看爹又看看娘，四眼茫然。

旁邊丫鬟膽戰心驚，生怕兩人再出聲詢問。

好在郁棠郁桉也察覺出什麼，乖巧吃飯，沒敢吱聲。

屋悄悄安靜，只偶有碗筷撞的細微聲響。

“我吃飽了！”郁棠舉起雙手。

旁邊候著的丫鬟趕忙過來，拿著巾給抹臉，拭雙手。

郁桉看了眼姐姐，也跟著放下碗勺說飽了。

郁棠悄悄看了眼爹娘，輕輕道：“我今晚也跟阿娘睡嗎？”

“不行，你得自己睡。”唐窈還未答話，郁清珣搶先接過話語，瞥向兒，“你都快七歲了，怎麼還能纏著跟你娘睡？”

郁棠眼眸瞪大，“我七歲了嗎？我不是才長到四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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