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彌國委實狡猾，不僅利用了永定侯，而且連父皇也‘差點’被蒙蔽。幸而，父皇明朝秋毫，已經查清了真相，還南王世子和九皇叔一個清白。”

顧南謹這番話聽著合合理，有因有果。

然而，在場的眾臣中多是明人，在朝堂上混了幾十年，多是兩朝重臣了，什麼風雨沒見過，一部分人已經敏銳地察覺出來了，太子的話半真半假，甚至于三真，七分假。

不過對于他們來說，無論真相到底是什麼，也不重要，反正皇帝這邊是給了一個說法了。

只要皇帝、宸王府和南王府三者能達一致，息事寧人，對于朝堂而言，就是好事。

張首輔笑瞇瞇地和稀泥：“查清楚就好！此乃大齊之幸，社稷之幸！”

這些話又像是刺一樣扎在了皇帝心口。

皇帝咬了咬牙，無奈地順著太子方才的話說道：“秦曜擊潰風彌國有功，朕仔細考慮過了，如今并州衛人心不穩，暫時劃歸南王府麾下，以定軍心。”

“南王之死查無可疑，百日已過，人死不能復生。秦曜是世子，理該襲爵。”

皇帝慢慢地說道，字字艱難。

這一次，他退了很大一步。

南王府是藩王，掌西北兵權已經三代，到秦曜這一代就是第四代，本來這次南王府出了這種事，皇帝是想借機削藩，拿回西北兵權。

所以，不管秦曜是不是真的弒父，皇帝原本都不打算讓他襲爵了。

甚至皇帝早已經決定好了，把西北設為涼州衛，從上十二衛中調一名指揮使去涼州衛，接手西北軍。

西北這一帶雖偏僻荒涼，但是地域廣袤，包含了涼州以及周邊一些草原、荒漠、戈壁等等，除了大齊人，還生活著一些依附大齊的游牧小族。

更重要的是，西北距離北地又只隔著一個并州，一旦北地有什麼異，西北都至關重要，所以皇帝才想把西北拿在手中。

現在這樣一折騰，皇帝只能被迫讓秦曜繼續襲爵，不僅如此，他還要割了并州這麼大的一塊地給秦曜，生生讓西北、并州與北地串連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一把刀對準了京城似的。

而且，還是他主幫著磨了這把刀。

皇帝的心在滴，心臟似是生生被剜去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