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試著去原諒，試著去釋懷，只要兒能好起來。

可現在，沈菀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為了兒，他們只能和離。

人生在世，終究要有所取舍，有所抉擇。

楚千塵已經沒注意們后面還說了什麼，目灼灼地看著那杯浸泡著符紙的清水。

的鼻尖了，用剪子把泡在里面的空白符紙取出，然后信手將白瓷杯拿了起來，又嗅了嗅。

在沒有松煙墨和符紙的干擾后，清水中散發出的氣味要干凈明晰多了，清水中有一極淡的藥草味。

有趣。

楚千塵饒有興致地勾了勾。

“塵姐兒……”沈氏正想問，就見楚千塵低頭對著杯口抿了一口杯中之。

穆國公夫人：“……”

沈氏：“……”

沈菀：“……”

沈氏三人全都驚呆了，不僅驚，而且是嚇。

“塵姐兒！”沈氏又喚了一聲，與前一聲喚的語氣截然不同。

雖然們還不知道這符紙里曾被楚千凰泡在什麼藥里，但是，看顧之的現狀，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沈氏生怕楚千塵吃出問題。

穆國公夫人與沈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楚千塵抬起頭來，安沈氏道：“娘，沒事的。”

“這又不是一滴封的劇毒，這麼點分量沒有妨礙的。”

楚千塵的眼眸亮晶晶的，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竹在的鎮定自若，自信滿滿。

說得話是有依據的，從顧之這兩個月的癥狀來看，這符水就算是一種毒，那也是慢毒，而且是要劑量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起效，所以楚千凰足足用了一個多月讓顧之依賴符紙的效用，

沈氏三人面面相看，覺得楚千塵所言也不無道理。

然而，還沒等們松口氣，楚千塵就再次高舉杯子，這一次，微一仰首，一口全喝完了。

沈氏：“！！！”

沈氏就像是嚨被掐住似的，說不出話來。

穆國公夫人也是面復雜，這孩子又聰明又膽大又心細，還耐得下子，上有很多功者應該備的特質，要是個男孩，楚家在這一代必然會崛起。

楚千塵悠然自得地轉了轉手里的空杯子，思緒也隨之轉。

當然不是任妄為，也不是莽撞沖。

最初是聞味道，后來又抿了一口，但這樣實在判斷不了這是什麼，楚千凰用來浸泡符紙的這種“藥”不同于所知道的任何一種藥草。

這讓起了好奇心以及好勝心。

楚千塵對著沈氏們嫣然一笑，“古有神農氏嘗百草。”

“……”琥珀一言難盡地看著楚千塵，想起有一次偶然聽到王爺說王妃行事冒險。

王爺果然了解王妃！琥珀心里慨地嘆道。

沈氏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楚千塵嚇出心疾來了，的口急速地上下起伏了幾下，終于發了，沖著楚千塵訓道：

“你這孩子，平時你訓起你兩個弟弟來倒是一套套的，還說逸哥兒膽大包天，你自己也不知道以作則！”

“你這也太魯莽了，就不怕我們三個擔心嗎？”

“七娘還在里面躺著呢，萬一你也倒下了，你讓你姨母怎麼面對你……”

“……”

沈氏劈頭蓋腦地把楚千塵訓了一通，穆國公夫人與沈菀都不敢勸。

說句實話，穆國公夫人覺得這樣也不錯。自從長認回親后，們母之間的相總是有些太客氣，尤其是長覺得對不起外孫，對可謂百依百順，不敢說一句重話。

現在看著楚千塵被沈氏訓得垂下頭來，穆國公夫人反倒覺得有趣。

剛下了朝的穆國公進來時，恰好就看到了長訓外孫的一幕，微微地出訝。

沈菀喚了一聲“爹”，沈氏這才注意到了穆國公，閉上了，臉上有些尷尬。

跟在穆國公后進來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子，頭戴七彩玉珠皮弁，穿大紅絳紗袍，正是靖郡王顧錦。

這才幾息功夫，屋的氣氛就變了好幾變，所有人的目都投諸在顧錦上，氣氛微僵。

“……”沈菀的臉有些不太好，移開了目，不想看他。

“阿菀！”顧錦急切地上前了一步，沈菀又下意識地起退了兩步。

顧錦俊逸的臉龐上寫著無措，忙道：“阿菀你別，聽我說。”

“我方才已經向皇上辭爵了。”

他拋出一句驚人之語，如同天際的悶雷，讓沈菀、沈氏與穆國公夫人都驚住了，琥珀和容嬤嬤們更是驚得差點沒掉下。

“……”沈菀不敢相信地看著顧錦，只見旁邊的穆國公在一旁微微點頭，似在說，顧錦說得都是真的。

顧錦又上前了兩步，這一次，沈菀忘了。

顧錦繼續道：“阿菀，我不要和離。”

“這個爵位我不要了，誰想要誰拿去就是。”

“等辭爵后，我們就分家，我們三個人搬出來住。”

顧錦越說越快，越說越堅定，目灼灼地盯著沈菀，似乎生怕下一刻沈菀會逃跑似的。

“我們不要和離，好不好。”

沈菀：“……”

沈菀徐徐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驚訝、欣喜、酸楚、委屈……錯一團。

本來心頭沉甸甸的，這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

忽然了，上前了兩步，一把抱住顧錦的腰，抑不住地嚎啕大哭。

這兩天，像是把過去這許多年沒哭的份一起哭上了，既委屈，又同時釋然，這種矛盾的緒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