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略一思索,道:“荊王謀反,羯奴來犯,要關頭,三大營卻有一半調不利,綽綽牽連了大半個京城;好在皇上留了後招,幸爾有驚無險。皇上怕是不肯就這樣罷休的。”
公孫先生點點頭:“如今統領詔獄衛的是劉正傑,他原是八王府親衛校尉,頗得皇上信重,行事最是凌厲;當初皇上借爲先帝守孝,發落了一批親貴,本便有震懾之意,可嘆有人卻看不清,反倒愈加發興。昨日皇上不過陳了幾個封疆大吏之過,朝堂之上頓時激辯滔滔,可見這底下水深。再說軍營,都督初掌統軍,便發現軍中多餘弊病,吃空餉,盜軍糧,佔用民田,拿軍餉放利錢,私開邊貿,械庫泰半皆空……林林總總,駭人聽聞!”
明蘭微笑,似並不在意:“先帝仁厚,輕徭薄賦,節儉恭謙,與民休養生息,善待百親貴,頗有文景之風;如今國庫富滿,百姓尚算飽暖。”
“可是豪強愈加苛索民財,只謀私利,中飽私囊……”
“所以抄起家來,也加倍收穫厚呀!”明蘭趕補充,“一撈就是一大票呀!一個安徽巡的家財,能抵半年的鹽稅,從逆的兩位伯爵和一位侯爵抄了家,便是大半年的國庫盈餘!”
公孫先生忍俊不,笑的鬍鬚飛起幾條:“這倒是!連打了兩場杖,也不見國庫虛空。”
明蘭笑著調侃:“盛世之下,總有些小病嘛;先帝政綱以仁厚爲主,當今皇上卻是剛毅果敢,一張一弛,正是我朝興盛之氣象。‘荊譚之’禍及三省四地,可皇上一口氣把幾位藩王和從逆的田地都分了給百姓,如今不也漸漸恢復起來了。”搞政治的人,總一臉憂國憂民,又道:“更何況,都督若不跟著皇上幹,還能如何?”
公孫先生想了想,只能苦笑著點頭——沒有八王爺,顧廷燁還是個江湖豪客罷了。
“只消行事謹慎,別太勇直前,得罪人太多總是不好的。”明蘭低聲道,CairmanMao說的好,戰略上要輕視對方,戰上要重視。
公孫先生輕鬆笑道:“這倒無妨,都督此人中有細,況他也結過三教九流,不是那般沒城府的頭小子。”
連下三盤,明蘭和公孫一勝一負一平,雙方都很不滿意,他們原都以爲自己是棋林高手來著,忿忿不平之餘,兩人約定來日再決勝負!公孫老頭自恃記了得,裡唸唸有詞,空手負背而去,明蘭就謙虛多了,小桃捧著棋盤迴屋,打算研究這番殘局。
這時,外頭有人來稟報:翠微帶著夫婿孩子來了。
幾年未見,翠微生了個兒,足足胖了兩圈,圓潤紅朗的面孔瞧著氣不錯,一見明蘭就哭,還拉著小桃綠枝幾個一道哭,一會兒說一會兒笑的,直說想大家想的不行,孩們俱是一陣歡喜,七八舌的問著近況。
“我還當老太太要把姑娘多留一陣子才嫁呢?怎麼算著也該是明年,誰知道姑娘嫁的這麼早,倒我趕不及回京了!”翠微抹著眼淚,微笑著。
“誰咱們夫人招人喜歡呢!老爺一早就上門提親,趕著要婚呢!”綠枝笑嘻嘻的。
翠微笑著瞪眼:“皮子還這麼利落,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綠枝一陣臉紅,大怒著去捶人,丹橘一臉實誠,立刻表示安:“綠枝妹妹你別急,夫人定會給你尋個好婿的!”綠枝更加窘迫,直攆著們滿地追打。
一陣笑鬧後衆丫頭退下,明蘭單獨了翠微夫婦倆來說話。翠微的夫婿名何有昌,原是在金陵看老宅的老何管家的兒子,一張圓圓的面孔,乾淨利落,忠厚周到的樣子;夫妻倆站在一塊兒,倒頗有幾分神似。
“你爹是老太太的人,我素來是信得過的,你到底年紀輕,先從門房做起,以後再學學管事,瞧著怎樣眉眼高低,言語面,好歹先把外院的事清楚了再說。”寒暄之後,明蘭端著一碗茶,緩緩微笑道,“你們的孩子還小,翠微不好整日整夜離開,便先在廖勇媳婦邊幫忙,幫我看著些,是個明白人,知道怎麼做的。”
翠微和何有昌都是聰明人,對顧府狀多有知道,如今明蘭在院外院都並無可信之人,他們便要做的耳朵眼睛,替清楚各個管事的底細子,外事件之間的相互牽連,將來自會有提拔賞賜。
夫妻倆出來後,一路笑盈盈的看著顧府景緻,一邊低聲說話。
“夫人倒是個念舊的人,我聽說原本太太要送另一房人給夫人陪嫁的,夫人央了老夫人,把咱們從金陵要過來。”何有昌嘆道,他正值青壯,自然知道在金陵看老宅和來京城權貴之家當差,差別何其之大,“也是託了你的福。”
“……咱們可得好好當差,替夫人分憂。”翠微溫的看著丈夫,擡頭又道,“那年我去院裡時,曾對著我和丹橘們幾個道‘予你們權值管治這羣小丫頭,既是約束們,也是考驗你們’。如今看來,怕是一早就瞧出燕草不妥了;咱們辦事可要秉著公心,辦錯了辦砸了都好說,倘若存了歪心夫人知道……夫人眼睛亮著呢,眼裡可不沙子!”
何有昌頗敬重妻子,笑道:“這是自然!咱們出門前,爹訓了我足足兩夜呢;他說,能遇上個明白的好主子最好,但凡存了一顆忠心,便不會吃虧的。”
其實,明蘭希翠微不要太忙,兒年要照料不說,最好趁年輕多生幾個兒子,將來也有指;沒辦法,古代嘛。比如說海氏和華蘭,如果只有一個男孩讓明蘭選擇,會選讓華蘭生兒子,海氏生兒,無它,華蘭境更糟糕,海氏過的算是舒坦了。
沒過幾日,有人來報,華蘭真生了個兒子。
爲了不遲到,洗三那日明蘭一早就起裝扮,簡單穿一件素淨的月白刻暗紋寶妝花長襖,外罩外罩著緋紫彈花暗紋比甲,頭上綰一個斜墮馬髻,後髻底部若若現三四顆拇指大的滾圓明淨的大珍珠,再上一隻十分巧的大赤金五彩嵌紫寶蝴蝶簪,那蝴蝶的點翠鬚不住。小桃捧來剛剪下的新鮮花蕾,微的還帶著清晨的珠,明蘭挑了一朵杯口大小的玉蘭花,側在鬢邊;攬鏡而照,暗香縈然,鮮潤清,更增麗三分。
明蘭第N次的深深嘆,順帶胡思想:這幅皮相真是八錯!這要是穿去世,大約當個妖妃問題不大,只是不知道會跟昏君一起完蛋呢,還是繼續爲新君服務。
忠勤伯府位於三環地段,明蘭大約在馬車裡顛了快兩個時辰纔到,小桃爬進車子替明蘭整理好妝容,主僕倆才下車;王氏見明蘭來的頗早,面上微笑意,康姨媽依舊一副怪氣的樣子,如蘭一見明蘭,就扯著的袖子,湊到耳邊笑道:“今日相公會來接我!”說完,便斜眼瞄著明蘭,笑意盈盈,一副炫耀的好不得意。
明蘭幾乎仰天無語,一咬牙,也湊到耳邊:“也不枉你半夜跑出去會他。”
如蘭頓時滿臉通紅,恨恨的瞪著明蘭,偏角又掩飾不住想笑的意思,只好在明蘭胳膊上用力擰了兩把,明蘭忍不住輕聲哎喲,昨兒個那頭狼掐出來的還沒好呢。
墨蘭只在一旁冷眼看著。
待見了華蘭,明蘭頓時大吃一驚,只見華蘭斜躺在牀榻上,頭上裹著一條春暖花開的織錦帕子,雖是著意整理過的,裳乾淨整潔,卻依舊掩飾不住面蠟黃,憔悴病瘦;對比海氏的白胖圓潤,華蘭簡直不像是生了孩子,倒像是生了場大病。
王氏當時就急忙撲了上去,一口一個‘兒啊’起來,華蘭只笑笑:“……這次懷相不大好,慢慢養著便好了。”說話有氣無力,還不住氣。
再看那小嬰兒,也是病懨懨的,形容瘦弱,連哭聲都不大聞得,給他換裳洗三時,只小病貓般的嗚咽了幾聲,就不大彈了;明蘭記得海氏的兒洗三時,那胖胖的小手小腳掙扎起來,甩的滿地水花,一個起勁!
在座衆人俱是一臉懷疑,轉頭去看袁夫人和袁大婆媳倆,只見袁大似有些侷促,低頭與一旁的親孃章姨媽說話,袁夫人卻神自若,見別人目疑,居然還輕描淡寫道:“我早和二兒媳婦說了,這胎懷相不好,得多當心著些,偏偏……”
說著說著,竟數落起華蘭自己不當來,衆眷們也不好搭話,只笑笑聽著。王氏暗恨,偏礙著在座人多,不好當場質問,只能咬牙忍著;墨蘭不聲的低頭喝茶,頗覺痛快。
明蘭微轉視線去看華蘭,卻見低著頭,目中憤恨,明蘭心中難過,坐到華蘭牀頭,輕輕著乾瘦的手背,忽然滾燙一下,只見手背上溼潤一滴。
明蘭一陣酸楚苦,握住的手。
如蘭神經大條,比旁人反應慢一拍,好容易纔看出華蘭上不妥,一經發現,就立刻發作,一下站起來,對著袁夫人大聲道:“我姐姐怎麼這般瘦,是不是生病了?”
此言一出,屋子立刻一片安靜,有時候蠻的就是怕橫的;如蘭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袁氏婆媳,袁夫人立刻臉一沉:“親家姑怎麼說話呢?婦人家懷孩子,自有個好歹的!等你自己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這話用來堵一般年輕媳婦是管用的,可惜如蘭不是,可是半夜爬山石去幽會的當代崔鶯鶯,果然,上前幾步,愈加大聲道:“不用等了,我來問你好了!你是不是又往我姐姐房裡塞一大堆妾室通房了?”——這是華蘭頭次流產時袁夫人的傑作。
“你胡扯什麼?!”袁夫人面漲紅,手上的茶碗不住叮咚,周圍已是嗤笑四起了。
“那就是你又著我姐姐著大肚子給你站規矩!”如蘭的手指幾乎指到袁夫人鼻尖—這是華蘭懷莊姐兒時袁夫人的創意。
“放肆!你也太欺人了!”袁夫人渾抖,眷們嘲諷的目愈加骨。
“不然就是你我姐姐懷著子替你管家?”袁夫人又不是盛紘,如蘭毫不懼——這招是華蘭懷實哥兒時纔出的新招。
“你你你……”袁夫人頭一次遇上這麼個心直口快的潑辣子,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明蘭心裡暗痛快。
在座的夫人太太中,除了回老家辦事而沒法來的壽山伯夫人和出嫁的袁文纓,不都是常與忠勤伯府來往的眷,知道袁家底細的著實不,大多暗笑著看白戲,只有幾個輕輕皺起眉頭。
袁大趕扶住婆婆,尖聲道:“親家姑,你也積些口德吧,難不弟妹有個好歹,便都是我們的過錯?!”
誰知如蘭一臉理所當然:“那是自然!反正我姐姐若有個不好,定然是你們婆媳欺負!你看看你們兩個,吃的這麼白胖,下都兩層了,若你真待我姐姐好,應當是照看照看的也消瘦了纔對!”
明蘭幾乎噴笑,遇見這麼不講理的人,王氏又不加制止,袁大也只好啞然,暗下自己的雙下,憤難言的轉低頭坐下;華蘭虛弱無力道:“如兒,別說了……”
袁夫人緩過氣來,厲聲道:“你們盛家姑娘金貴,咱們袁家伺候不起,不過趕接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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