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并不知道兄弟兩那邊所發生的爭執。

但聽完系統告訴的話后，衡玉已經猜到顧向要做什麼了。

——他要趁著剪彩，周圍混的時候對祁華茂手。

而購買醫學書籍，大抵是想好好了解一番人構造，以便自己的行真的能讓祁華茂斃命。

有些人被得站在懸崖邊，只要一念之差就會掉下無盡深淵。

憎恨毀掉他人生的魔鬼，卻不知自己早已被惡念吞噬，想要靠以惡制惡換得解。

推測他人做事的機對衡玉來說已經形一種本能，腦海里不斷思索著，卻沒有把思考的容告訴顧向文。

如果顧向文知道他哥哥打算殺人，以命償命，這種消息擱在心里絕對會讓顧向文在與顧向相時流出異樣。這種異樣反而會進一步刺激顧向。

修長的指尖開始在屏幕上敲擊，打完字后，點擊“發送”按鈕。

【安衡玉：如果方便的話，我明天去你家一趟。熏香記得點上，能讓你哥睡得好一些】

顧向掃完對方發來的消息，他有些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瞧見顧向文臉上的張，隨手把手機拋回給他，“我還以為你最近喜歡上了熏香，原來是你這個同學提醒你的。”

顧向文急急忙忙把手機接過，確定衡玉沒發什麼能刺激到人的消息后，微微松了口氣。

“哥，也是為了你好，最近你臉上的黑眼圈小了不。”

顧向抿著沒說話。

他最近的確是不怎麼做噩夢了，一開始顧向以為是大仇將報，他心放松才能安然睡，現在想想，也許真有那淺淡的熏香的作用。

但最后，他也只是抿冷笑了一聲，“我不希過來。你也別再把我的事出去了，我教過你的事你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嗎？”

他并不喜歡那個安衡玉的人。

對方有一雙太過明澈的眼睛，安安靜靜站在那里，一雙眼睛好像把所有事都看了。

這種覺讓他覺得很不好，仿佛所有的心思在面前都無所遁形了。

丟下這句話，顧向轉離開，只留下顧向文在原地，霜打的茄子般失魂落魄。

他勉強打起神，把顧向的意思給衡玉。

衡玉不打算刺激顧向，既然顧向明確表示不希過來，也沒有堅持，只是和系統道：“這段時間你幫我盯著顧家周圍的監控，一旦顧向出門，就把他的行蹤告訴我。”

雖然猜到對方會在八天后的剪彩上手，但還是以防萬一，還是得提前盯著。

系統答應下來，只要它想，這個世界的網絡對它來說都是不設防的。

只是……

【零，你打算怎麼制止他的行為】

“如果沒有更好的方法，就在他覺得自己大仇將報心輕松時，先把他打暈，再找個罪名關進警局里。”

簡單暴。

在他最接近功那一刻出手，這種做法，絕對會讓顧向暴跳如雷。

但對于顧向的況，憤怒與憎惡，總比只有死志好。

這麼做，他短時間不會出事，反而會為了拉祁華茂一起下地獄而忍耐活下去。

需要多爭取一些時間，尋找事的轉機。

——

秋意深了。

街道上，梧桐樹葉黃了滿地。

換季時，老人家一個不注意就會不舒服。溫爺爺傍晚時下樓多下了會兒棋，涼，迷迷糊糊睡到大半夜就開始不舒服。

他起床找藥的靜吵醒衡玉，衡玉爬起床后，穿著睡打開房間門，也沒吵醒溫爸爸溫媽媽，而是讓溫爺爺先回房間躺下，確認過他沒太大問題后，才開始找藥倒水給他服用下去。

一直到外面天亮起來，衡玉在家多待了一會兒，確定溫爺爺沒什麼大礙后，敲門喊醒溫爸爸溫媽媽，讓他們照顧溫爺爺，才開車趕去刑警大隊上班。

因為早上耽擱了一會兒，衡玉到刑警大隊的時候，時間比平時晚了一些。

有幾輛警車正好鳴著警笛開回來，停在隔壁毒大隊樓下。

衡玉聽到靜，多瞧了幾眼。

陸陸續續有人從車里被押下來，一臉無打采。明明是被抓到毒大隊，里卻還在唱著歌，神志有些不清楚的模樣。

看他們這模樣，出手的還是毒大隊，誰都能猜出來他們是為什麼被抓的。

衡玉正要把目收回來，瞧見一個人時，腳步下意識停住。

最后一個被從車里拽出來的人，是宋詠歌。

比起前段時間在刑警大隊里的跋扈，現在的宋詠歌有些憔悴，但也沒有做出什麼失態的舉。

他抬頭看著毒大隊的門，咬了咬牙，臉上多了幾分煩躁。

艸，他點子怎麼這麼背！

前幾天去KTV唱個歌，就被舉報鬧事。今天約人在別墅里開毒品party，毒大隊的人就來了。這就好像有人專門盯著他一樣，一瞧見他有什麼異樣的舉，就給警察打電話舉報他。

宋詠歌磨牙，上一回他被帶到刑警大隊，于一禾那個人一點兒沒替他瞞著，全都抖給他家老爺子，害得老爺子大發雷霆。

今天這件事的質就更嚴重了……他估計能被老爺子打死。

“快些進去。”對于宋詠歌，毒大隊的人可沒什麼好客氣的，拉扯著他往里走。

等所有人都被押進去，衡玉想了想，往毒大隊走過去，好奇打聽了一下況。

毒大隊的人對衡玉很眼，這個問題又不涉及什麼，回答道：“我們接到舉報，說有人聚眾吸毒，就過去把他們一鍋端了。”

之前是聚眾鬧事，現在是聚眾吸毒，還都牽扯到宋詠歌這個人。

衡玉眼睛微微瞇起。

“安姐，這家伙之前是不是還被舉報過居中鬧事？”

衡玉應是，又問；“他這是被誰盯上了？”

毒大隊的人道：“估計是吧。是個明星，私生活又不簡單，渾上下紕太多。”

衡玉點頭，也沒多管宋詠歌這個人。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毒大隊的人也在，恰好坐在衡玉隔壁那一桌。

“那人明明是party發起者，結果其他人到毒大隊就全都改口了，上面還有人打電話過來保釋他？”

“他一沒吸毒，二那棟別墅沒在他名下，三上頭有人，你還想怎麼樣。”

“我就覺得那家伙有些不對勁。”

衡玉聽見一些談聲，咽下一口米飯，目瞥向毒大隊的人。

四天后，地標建筑剪彩前一天，D市主干道發生一起嚴重車禍，形追尾事故，因此重傷的有不，但死者只有一個。

——宋詠歌。

死因——酒駕追尾。

大概是晚上十一點，衡玉已經洗漱好準備休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上面跳躍的備注是“劉隊”。

接完電話，衡玉快速換了服，在家人群里發了條消息，解釋自己有急事要出門，就拎著車鑰匙，準備打開門口出去。

溫庭躺在床上刷視頻，瞧見彈出來的對話框，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急忙忙走出房間門，卻剛好看到衡玉把房間門合上。

大晚上的，又出了什麼案子？

溫庭撓撓頭，在群里發了消息詢問，但衡玉那邊還要開車，一直沒有回他消息。

衡玉算是到得比較早的，到刑警大隊的時候，法醫陸楠和的徒弟白真正提著工箱準備上警車。

瞧見衡玉，陸楠沖招手，“車里還有空位置，你要和我一起過去，還是等劉隊到了和他一起過去。”

衡玉低頭看了眼手表，再等其他人估計要一段時間，就往前快走幾步，沒多廢話，直接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

把安全帶一扣上，兼職司機的同事就把車開走了，往通事故發生的地方開過去。

車里的氣氛有些沉悶，衡玉出聲問道：“你們知道是什麼況嗎？劉隊在電話里沒和我說清楚。”

陸楠一邊換工作服一邊搖頭，臉上的困意很濃，有些無打采。

輕聲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是被一通電話喊過來的。最近連著解剖了好幾尸，我今天還以為自己能睡個好覺，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陸楠的徒弟白真坐在旁邊悄悄刷手機，聽到兩人的對話，小聲提醒道：“老師，安姐，你們看看一支隊的群，里面有人在說這起命案。”

衡玉和陸楠兩個人在工作時都很刷手機，被白真一提醒，才點開手機從最開始翻看聊天記錄，大概了解了事經過。

——是一起酒駕追尾案子。

如果只是這麼簡單，這個案子其實不需要犯罪側寫師。

——因為死的那個人，是剛從毒大隊沒多久的宋詠歌。

一位專業警察的敏銳，讓劉隊意識到這里面可能不簡單。

所以劉隊給衡玉也打了電話，讓一起趕來命案現場。

大晚上的車子不算多，但發生車禍現場的那個路段素來比較熱鬧，警車到距離車禍現場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被堵住了，短時間本開不進去。

好在消防車和救護車在路段還沒堵住時就已經到了，不然追尾事故有那麼多傷者，后續理會更加麻煩。

警車很久才能挪一下，著前面被堵死的路，衡玉扭頭看向陸楠，“別等了，我們直接走過去吧。”

說完，直接解開安全帶，把副駕駛的車門推開下了車。

“。”陸楠應了一聲，和白真也各自提著們的工箱下車。

陸楠的力不用懷疑，倒是白真剛實習，材小瘦弱，提著工箱疾走可能會比較吃力。

衡玉出手，輕聲道：“我來吧。”

接走白真手里的工箱，把只裝了筆紙的包遞給白真。

“安姐？”

“沒事，我們快些趕過去吧。”

三人繞過車子，繞過下車湊熱鬧的人，徑直往車禍發生的地方趕過去。

到達警戒線附近時，快步疾走的白真呼吸已經了，衡玉和陸楠兩人倒是神如常。

警戒線附近守著的警察里有榮明，瞧見們三個，也不需要多出示什麼證件，直接上前幫衡玉掀起警戒線，方便們從外面鉆進來。

剛鉆進來，白真就接過衡玉手里的工箱，跟著陸楠跑去檢查尸。

連環車禍現場很慘，車子殘骸飛得到都是，濃重的味道混雜著約的哭喊聲，在深夜里格外刺耳悲涼。

榮明在煙，瞧見衡玉也沒把煙掐滅。夜里他臉上的表有些看不清。

“有沒有幫我找毒大隊那些人打聽況？”

在車上時，因為知道死者是宋詠歌，衡玉和毒大隊的人不，就給榮明發了消息，拜托他找毒大隊的人打聽宋詠歌那天的況。

榮明點頭，把煙拿下來，開始把況復述給衡玉，“有警犬去過現場，聞出來有毒品的味道，他的同伴里是有人吸毒的，但我們沒在別墅里找到毒品，宋詠歌也一直說他本不知道他的同伴居然在聚會上吸毒。”

“毒大隊的人都沒來得及檢查宋詠歌是不是吸毒，就已經有律師過來把人領走了。”

聽到這里，衡玉眉心蹙起，“就這麼讓他走了？”

“聽說是上面打來電話。”榮明聳肩，“這才過去了沒幾天，居然就出了車禍，安姐，你說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些。”

的確過于巧合了一些。

比起巧合，衡玉更相信是背后有推手，因為宋詠歌行事太過張狂，怒了他背后的人，這才被殺人滅口。

想了想，道：“我去陸楠那里看看。”

榮明站在這里也沒什麼事，連忙跟在衡玉后。

車禍追尾現場都很狼藉，而尸的形狀更是可怖。衡玉走過去時，宋詠歌的尸已經被從車子里挪出來，流了滿臉的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