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冰箱門被關上。

冷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司懷咽了咽口水，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不怕黑，也不怕冷，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冷氣仿佛過皮鉆進了骨頭里，一陣陣的疼。

司懷打著哆嗦，抱。

不知過了多久，冰箱門被打開。

他跌跌撞撞地鉆出去，被權正一腳踩在手上，狠狠地打了個掌。

“小爺，還記得我麼？”

司懷恐懼地看著他：“叔、叔......”

片刻后，他又被扔進了冰箱。

進去、出來、進去、出來......

反復多次后，司懷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微微搐，忽冷忽熱。

同伙了他的額頭，忍不住問：“你這麼折騰有用麼？”

權正叼著煙，踹了腳冰箱門：“人在遭到死亡威脅的時候，一部分人會出現選擇忘的癥狀。”

同伙愣了下：“一部分？要是小爺沒忘呢？”

權正冷笑：“就算他沒忘，這麼一通折騰下來......”

同伙：“他不會死吧？”

權正：“反正不會死在我們手上。”

同伙聽懂了，司懷忘了最好，沒忘的話，這麼遭罪，回去后也活不了多久。

......

接下去一段時間，司懷沒有閉過眼睛，他被扔進冰箱，又放出來吃藥、看腥暴力的**場景。

有一道聲音輕聲問他：“你還記得權正是誰麼？”

司懷本能地瑟了一下：“不、不知道。”

“說謊的壞孩子要到懲罰。”

下一秒，司懷又回到了冰箱。

眼前只剩下黑暗和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司懷的大腦一片混沌。

他只記得自己不應該記住名字。

“你還記得權正是誰麼？”

“什？什麼？”

……

“讓司芳然接人，把那二十個便扯了，小心我撕票。”

司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依舊在一個黑暗的小空間。

他茫然的了，不冷。

不在冰箱里。

聽見外面有很多人的談論聲，嬉笑聲。

沒過多久，拉鏈聲在耳畔響起，照進。

“司懷，姑姑帶你回家。”

一個人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走了幾步，一群小孩子嬉嬉笑笑地迎面跑來，撞到了司芳然。

司懷被人流沖散開，不知所措地站在路邊。

忽地一空，他被人抱起來了。

司懷沒有掙扎，乖乖地躺在對方的懷里，輕輕的喊了聲：“媽媽。”

楊抱著他，快步離開公園。

......

楊直接去火車站，渾渾噩噩地抱著司懷，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在一所小縣城下車。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怎麼現在才來醫院，已經燒到四十度了，上的怎麼弄的？”

“都是因為他爸爸、都是因為他爸爸......”

“士，你沒事吧？”

住了一天院，司懷況好轉。

他慢慢地坐起來，茫然地看著病房：“媽媽，我怎麼在醫院？”

楊雙眼呆滯，良久，才反應僵地扭頭，看著司懷。

司懷又問了一遍：“媽媽，我怎麼住院了？”

楊慢慢地問：“你不記得了嗎？”

司懷試著回憶之前發生的事，腦子一陣陣的鈍痛。

以前的記憶仿佛都被罩上了一層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他只記得爸爸、媽媽，好像還有個哥哥？

司懷一臉迷茫，他怎麼會有哥哥呢？

半晌，他搖搖頭，實話實說：“不記得了。”

“因為爸爸，都怪你爸爸不好......”楊低聲說，的語速很慢，音量很低。

司懷到一不對勁，連忙問：“爸爸呢？”

楊：“你不記得了麼？你沒有爸爸。”

司懷小聲問：“爸爸還在公司嗎？”

聽見公司兩個字，楊臉上終于有了些表，眼珠子轉了轉，直勾勾地盯著司懷。

“我說了，你沒有爸爸。”

2、

商

“人找到了麼？”

“沒有，火車站監控不多，沒有找到那個人……”

“那幫綁匪呢？”

“上船前被抓了，現在在警局。”

“司芳然……哎，先幫著司家找到司懷，修之那邊——”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推開。

陸修之站在門口，面無表地看著陸老爺子：“爺爺，司懷呢？”

陸老爺子朝著陳管家抬了抬手，示意他先離開。

陸修之走進書房，一字一頓地問：“司、懷、人、呢？”

“他……”陸老爺子頓了頓，長嘆一口氣，“司芳然接人的時候出了點事，司懷被一個路人帶走了。”

陸修之垂下眸子：“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陸老爺子搖了搖頭：“警方在據之前拐賣案調查。”

“據積案調查？如果能查到的話，那些案子還會拖到今天？”

陸修之起眼皮，眸沉沉，薄抿一條直線。

陸老爺子看著他，又嘆了口氣。

半晌，陸修之抿著：“對不起爺爺，我失態了。”

說完，他轉離開書房，徑直下樓，找到拎著行李箱，正準備離開陸家的張欽洲。

“你能算到司懷在哪里麼？”

張欽洲吊兒郎當地晃了晃腦袋：“算不了。”

陸修之眼睫了：“為什麼？”

“你不是道協協會的會長麼？”

張欽洲一屁坐到行李箱上：“現在不是了。”

“我辭職不干了。”

陸修之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張欽洲隨口說：“還能為什麼，不想干了唄。”

陸修之抬頭，冷冷地盯著張欽洲：“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注意到他眼里的怒氣，張欽洲撇撇，小聲嘀咕：“這就生氣了麼，真不經逗。”

“我算不了司懷的事，陸大爺。”

張欽洲了鼻子，解釋道：“司懷天生就是修道的料，他那骨，是老天爺喂飯吃。”

陸修之：“所以呢？”

張欽洲輕嘆一聲：“老天爺都喂飯了，你覺得還能讓他跑了麼？”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陸修之沉默了很久，輕聲說：“我知道了。”

“陸大爺你放心，你倆緣深，天生一對，遲早都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