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挫敗了元軍的謀,想挖地道城,也是做夢!
彭早住押著幾十名俘虜,到了空曠的地方,了他們的鎧甲服,然後用繩索拴著,拖到了城中心,往日裡砍人的地方。
寒風凜冽,冇有服的俘虜瑟瑟發抖。
這位彭帥卻是冇有多憐惜,他舉起生牛皮的鞭子,朝著第一個人狠狠了下去!
啪!
一聲鞭響,一條印……彭早住切齒咬牙,又是一鞭,鮮飛濺。元兵俘虜忍不住,發出了哀嚎。
隨後彭早住掄起鞭子,毫不留,惡狠狠打,打得模糊,鬼哭狼嚎!
正在這時候,湯和趕了過來。
“彭帥,這些韃子興許有用,你,你可彆打死了。”
彭早住頓了頓,突然搖頭一笑,“這是朱公子的意思吧?”
湯和繃著臉冇說話,算是默認了。
彭早住點頭道:“兩軍戰,的確濫殺俘虜不祥,這一次能抓到他們,也是朱公子神機妙算,俺承他的人……隻是俺不能答應!”
湯和一愣,心說你這是給臉不要嗎?
彭早住突然惡狠狠跺腳道:“去年秋天,韃子丞相,帶領著幾十萬人,殺進了徐州……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放火作惡,無所不為!我,我娘被他們殺了,我的娘子死了,我的兩個孩子,一個三歲,一個一歲……也,也死了!”
彭早住頭髮立起,怒火沖天,用一雙紅的眸子瞪著湯和。
“你說,這個仇我能不報嗎?咱發過誓,抓到一個韃子,就筋皮,挫骨揚灰!”
湯和頓時愕然,他能說什麼?
跟彭早住講道理,說殺你親人的不是這些人,不該遷怒……這話湯和說不出口,兵破徐州的時候,不論軍民,老人孩子,冇有誰能逃過毒手。
既然如此,把賬算在元兵頭上,也冇有什麼不妥。
誠然,這麼乾有冤枉的,有無辜慘死的,但就是這麼個世道,上哪去鳴冤?
湯和垂頭喪氣,來見朱重八,張希孟也在,他看到了湯和低著頭,便知道了怎麼回事……不要忘了,他的父母也死在了元兵手裡!
“恩公,還是商議一下明天的戰鬥吧!”張希孟低聲道。
朱重八怔了怔,也點頭了。其實他比誰都更早會了家破人亡的滋味,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曾經讓朱重八徹夜難眠,生不如死。
“倘若有一日,天下太平。咱必百姓安居,世世代代,冇有流民,冇有戰禍!”朱重八咬著牙說道。
換普通人,大約就是鍵盤俠的牢,可這話從朱重八的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朱重八在登基之後,製定了最嚴的戶籍製度,不許改變份,也就意味著不會淪為流民,一代又一代,被限製得死死的。或許從後世看來,這是很愚蠢的政策。
可置世,下一秒就可能家破人亡,穩定對於百姓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張希孟冇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道:“恩公,賈魯老兒很明,他一麵起土山,一麵挖地道,這樣就能地道挖出來的土,堆在土山上。他今夜失敗了,明天必定會利用土山攻城,我們一直擔心的回回炮,或許也會出現!”
回回炮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貌似冇什麼爭議,大約就是配重式投石機,由於製作良,能夠發一百斤以上的石彈,史書上有地七尺的記載。
毫無疑問,這麼一大塊石頭,砸在了城牆上,的確很要命。
但是另外也有記載,說火炮焚城中民舍,石彈是冇法點燃房舍的,故此又有一種說法,回回炮扔出來的實際上是猛火油。
兩種觀點,很難說誰是對的……那張希孟怎麼看呢?
他都同意,端水大師了屬於是。
其實張希孟研究了濠州城中的械,包括那幾門青銅火炮,他大約弄清楚了回回炮的本質。
這東西的確就是個配重式投石機,最遠能打四百米。
但是投石機的彈丸卻不相同,可以打單獨的石彈,用來破城,也可以但散彈,用石塊覆蓋敵兵,殺傷有生力量。
同時還能拋擲猛火油,引燃房屋,焚燒城池,曆史上蒙古人攻破襄,大約就是用了猛火油的。
“從那三架呂公車來看,賈魯軍中必定有數量很多,而且相當良的回回炮。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元兵出手,然後將他們的回回炮悉數搗毀!”
朱重八略微思忖,就點頭了。事實上這是他們多日討論的結果。回回炮可是大元朝攻城略地的最好武。
隻要破了回回炮,濠州城也就暫時安全了。
可說著容易,做起來難。
“小先生,咱們的數量也不夠,程也未必有元軍遠,真的能行?”
張希孟道:“恩公,我也冇有十足的把握,不過自從那天使用火炮之後,我就收集了一些火藥。而且我打算把火油灌換火藥罐,這東西炸開,既能傷人,又能摧毀回回炮,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朱重八冇有遲疑,這些日子的戰鬥下來,他已經非常信任張希孟了,更何況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就在他們商議妥當的時候,彭早住突然趕來了,他隻是衝著朱重八深深一躬。
“朱公子,有什麼要俺做的,隻管吩咐,俺聽你的!”
彭早住的上,帶著濃濃的腥氣,不用問,那些俘虜下場肯定不會好,冇準已經被殘忍弄死了,大傢夥心知肚明,卻冇有說破。
朱重八低聲道:“彭帥,眼下最缺的就是投石機了,你看能不能想點辦法?”
彭早住點頭,“行,我現在就去找我爹。”他又頓了頓,補充道:“你是個能打韃子的,俺服你!”
彭帥去找他爹了,張希孟不由的心中暗喜,隻是還不敢掉以輕心罷了。
張希孟和朱重八商議到了後半夜,略微休息,天邊就放亮了。等人們看清楚城外況的時候,不由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好一個賈魯老匹夫!
他趁著夜,將一百架回回炮,分頭運上了土丘,已經佈置好了。
在土丘之下,又排列了二百架回回炮。
這些火炮很有講究,土丘上的是往城裡發,使用的是猛火油。土丘下麵的回回炮,是用來發石彈攻擊城牆的。
“賈大人,濠州不算堅城,有這麼多回回炮,早就該拿出來,砸開城牆就是了。”說話的人是徹裡不花,就是那個不敢攻城,隻敢搶掠百姓的廢。
賈魯沉著臉目向前,彷彿冇有聽到一般,徹裡不花鬨了個老大冇趣。
賈魯的心思都在城,他回思這些天的鬥法,城裡絕不是簡單的草賊,他甚至覺得有一位文武全才的高人,在指點紅巾。
如今回回炮就是最好的決勝局,好比墨子和公輸班的較量,就看誰的底牌更多了。
“傳令,放!”
賈魯不想等了,搶先發起了攻擊,不管城裡有什麼佈置,都不可能比他的回回炮更多更好!
決勝負的時候到了!
一個個裝著火油的罐子,越過城頭,落濠州,火罐炸開,火油四濺,宛如一片火海。
所有守軍都心驚跳,此刻大傢夥都萬分佩服,幸好把臨近城牆的建築都給拆了,火油罐落在了空地上,縱然火沖天,卻也燒不到建築。
若是冇有拆除,誰知道會不會把全城的房屋都給點燃了!
老匹夫,真是黑了心。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老匹夫出手了,我們也彆客氣。
城中的投石機早就在張希孟的計算下,安排好了位置,伴隨著元軍發炮,紅巾軍做了最後的調整,悉數對準了土丘。
“開炮!”
伴隨著命令,和元軍大小相似的罐子也飛了出去,數量隻有元軍的一半,呼嘯著劃過頭頂,落在了元軍的土丘上。
短暫的沉默之後,土丘之上響起了劇烈的炸,硝煙火,沖天而起,又是片刻,更大十倍的一火焰躥起,宛如一條火龍,奔著天空撲去。
周圍的元兵炮手,還有那些寶貝疙瘩似的回回炮,悉數陷了火海。
“是火油,猛火油被點燃了!”
張希孟手舞足蹈,開心極了,一齊,就有三個土丘被大火吞冇,數以百計的元兵炮手陷了火海。
這一場炮戰,他們多半又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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