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黎面上不聲,心里卻忍不住腹誹,這麼老套的哄人方式就不覺得俗氣?能不能換個清新俗一些的?
好歹是犧牲了夜里睡覺的時間來陪他演戲,真誠一點好不好?
“丁……”
“前面誰在那里?”
突如其來的冷漠聲音打斷了梅玄瑾的話,暖亭里兩人齊齊一驚,驚慌失措地站起。
丁黎臉一變,不管不顧地就往外跑,速度快得讓梅玄瑾出的手只堪堪拽到了的角,隨即就眼睜睜地看著那片角從手里掙,轉眼間人已經跑到了暖亭外。
那慌不擇路的態度,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梅玄瑾臉驟變。
“站住!再跑一步就打斷你的!”綾墨冷漠開口,“你們在干什麼?”
丁黎腳下僵住,再也不敢多跑一步。
怕被打斷。
綾墨就站在暖亭外離出口不遠的石階下,語氣冷冰冰:“過來。”
梅玄瑾呆呆地站在暖亭里,腦子里飛速運轉,然而尚未想出什麼對策,卻見原本僵滯,表帶著明顯不安的丁黎在轉過之際,突然間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夜紅綾跟綾墨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公主殿下恕罪!殿下饒了奴婢,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是梅側夫我過來的,奴婢真不是故意的,殿下請相信我啊殿下……”
夜紅綾角劇烈一,忍不住轉頭看了眼綾墨:丁黎沒被掉包吧?
肯定沒掉包。
綾墨清了清嚨,冷冷淡淡地轉頭看向暖亭里的某人,語氣冷漠:“梅側夫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來幽會公主邊的侍?不知是何居心?”
早在丁黎跪下喊冤那一剎,梅玄瑾的臉就刷白了下去,雙似是灌了鉛般沉重僵,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此時聽到綾墨質問,他倏然回神,轉過頭,冷怒盯著丁黎::“丁姑娘方才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約了你?你莫要含噴人!”
這句話說完,又轉頭看向綾墨,冷冷道:“你只是公主殿下邊男寵,本側夫的事應該不到你來過問。”
“不到我過問?”綾墨冷笑,嗓音冷如冰霜,“為公主側夫,夜半三更不睡覺,在花園里幽會侍,不管是按紅杏出墻的罪名來算,還是按圖謀不軌,梅側夫大概都逃不了一個‘死’字,這個時候不思反省認罪,反倒沖著我囂?”
梅玄瑾臉青白:“你說誰紅杏出墻?”
綾墨左右看了看,冷冷一哂:“這里還有別人?”
“你——”
“梅玄瑾。”夜紅綾開口,表冷漠疏離,漆黑的眸幽冷如寒潭,嗓音更像是浸潤冰窖似的冷得刺骨,“給本宮一個解釋。”
話音落下,周遭的溫度仿佛一瞬間驟然降至冰點。
梅玄瑾臉刷白,抬眸看向夜紅綾。
這個素來冷漠無的子,此時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梅玄瑾心沉了沉,卻極力克制心不安,沉穩而恭敬地開口解釋:“回稟殿下,臣自打進府以來,一直未曾有機會服侍殿下,心中覺得失職,只是思及其他幾位側夫也是有名無分,便不敢擅自親近殿下。可今日上午得知公主殿下寵幸了邊男子,便生出了爭寵的心思,這才約了丁姑娘來,想了解殿下喜好,以及如何才能討得殿下歡心……臣自知越矩,甘任何罰,可是請殿下明鑒,臣真的沒有毫叵測之心,臣也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丁黎。”綾墨沒耐心聽他長篇大論說下去,冷漠開口打斷,“梅側夫說的可是事實?”
丁黎低著頭:“回稟公主殿下,梅側夫是……是想讓奴婢當他的眼線……”
“胡說八道!”梅玄瑾臉驟變,眸如利劍般向丁黎,那眼神像是要把活剮了似的,“丁黎,你為什麼要在殿下面前栽贓陷害我?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他幾乎不敢相信,方才那個的小姑娘,此時居然敢睜著眼睛說瞎話——雖然他確有這個心思,卻尚未來得及說出來,原本打算一步步收攏這個侍的心思,讓心甘愿為他所用,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暴。
梅玄瑾心里驟然間明白了什麼,瞳孔驟,死死地盯著丁黎:“是你出賣我——”
“夠了。”夜紅綾面無表地開口,嗓音雖淡卻著無意味,“來人!梅側夫違反本宮的規矩,私會侍,行為不檢;擅自窺測本宮向,居心叵測,拖下去杖斃!”
杖斃?
丁黎瞬間瞪大眼,這就杖斃了?
梅玄瑾臉瞬間褪盡:“公主殿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皇上賜給殿下的側夫,殿下無權——”
“閉。”綾墨冷冷看了他一眼,很快轉頭看向夜紅綾,聲音立即溫了下來,“殿下,若杖斃了他,只怕皇上那里不好代。依我看不如就賞他一百鞭子,略施薄懲如何?”
略施薄懲?
丁黎忍不住又是咽了咽口水,一百鞭子還略施薄懲?
空氣靜默一瞬。
“依你所言。”夜紅綾轉往外走去,淡淡丟下命令,“拖下去重打一百鞭,關進柴房反省半月。”
侍衛領命,上前就架住了梅玄瑾的左右胳膊。
梅玄瑾臉上蒼白無,“殿下,我是冤枉的!殿下——”
“別再喊了,沒用的。”綾墨角微挑,笑意卻不達眼底,“雖然是我求才讓你免了一死,但梅側夫也不用謝我,好好幾天住柴房的日子吧。”
說罷,揮了揮手,讓人把梅玄瑾押了下去。
丁黎簡直開了眼界。
家這位皇帝主子真是什麼角都能勝任,皇帝做得好,男寵也扮演得煞有其事,把一個以侍人、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的角演得簡直木三分。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護國公主這樣的子才能不把一國之君放在眼里,任由他扮演一個男寵的角,在邊跟其他側夫們爭寵,還能明正大地借著爭風吃醋的借口鏟除異己。
高。
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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