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頭 ()”！

姚尚書意味難明地看了秦妃一眼。

后宮里沒有喬皇后和太子妃坐鎮，果然人心浮了。這等時候，秦妃倒沒忘了先為四皇子出力撈政治資本。

趙太后一時沒反應過來，點點頭：“皇上昏迷不醒，皇子公主們都該進宮來伺疾。傳哀家旨意，讓大皇子四皇子都進宮來，還有慧安和靜安們姐妹。”

驚魂未定的孟妃，沖秦妃撇撇。

秦妃厚著臉皮，權當沒看見。

姚尚書咳嗽一聲，對趙太后說道：“臣聽聞，皇后娘娘有恙，已靜養一段時日。現在皇上昏迷不醒，太后娘娘年邁衰，不宜勞。不如請皇后娘娘撐著病過來，坐鎮文華殿，穩住人心。”

趙太后還沒點頭，孟妃第一個怒了。

孟妃倏忽轉頭，目中滿是不善：“姚尚書明知皇后娘娘在病中靜養，還這般提議，莫非是信不過本宮？”

在這兒怎麼就不行了？

姚尚書四平八穩地應了回去：“孟妃娘娘息怒。后宮瑣事，娘娘代為掌管，倒是無妨。眼下皇上昏睡未醒，或是醒來之后得靜養。太子殿下不在京城，朝中萬一有什麼要事，總得有人拿主意。臣以為，皇后娘娘是最合適的人選。”

妻者，齊也。

再得寵的妾室，也只是妾。

唯有原配正室，才有站在人前主事的資格和底氣。

孟妃被噎得臉忽青忽白，心中惱恨至極。

秦妃看著既解氣，又有些同病相憐的唏噓。

趙太后沒有糊涂到家，點點頭道：“姚尚書言之有理。”轉頭吩咐宮人：“去椒房殿傳令，讓皇后現在來文華殿。”

宮人領命退下。

就在此刻，東平郡王匆匆地進來了。

眼前的場景，令東平郡王大驚失。沒等張口詢問，已被姚尚書拉到一旁，低聲代了數句。

東平郡王也算是經歷過大小陣仗的人了，此刻也被震得目瞪口呆。

“請郡王先將兩位殿下帶去宗人府。”姚尚書深深看東平郡王一眼：“好生守著兩位殿下，等皇上醒了，自會親自聞訊。千萬別出什麼紕。”

可別讓他們跑了。

東平郡王頓時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多謝姚尚書提醒。”

然后，東平郡王走到趙太后面前，拱手道：“太后娘娘保重，臣先帶著兩位殿下去宗人府。”

趙太后一邊抹淚一邊叮囑：“這兩個該殺千刀的混賬。要不是他們兩個，皇上也不會氣這樣。你別對他們客氣！”

東平郡王面不改地應下，走到李昊李昌面前：“兩位殿下，請隨臣去宗人府。”

李昊起之際，拉了李昌一把。李昌口疼得厲害，借著李昊拉扯之力，勉強站直了。

兄弟兩個隨在東平郡王后，慢慢走出文華殿。

明晃晃的日頭，刺得人眼睛疼。

李昌的眼睛本來就小，這一瞇，直接就看不見了。

“你口疼不疼？”李昊低聲問。

李昌沒力氣說話，只點了點頭。

李昊目中閃過復雜的緒，沒再說話。

……

“什麼？”

椒房殿里，傳出喬皇后驚愕的聲音。

彩蘭蹙著眉頭，輕聲道：“來傳信的，是太后娘娘邊的人，不會有假。聽聞皇上是被氣暈了，和三皇子五皇子有些關聯。”

喬皇后又是一驚，倏忽站了起來。

彩蘭低聲道：“太后娘娘讓皇后娘娘現在就去文華殿，娘娘去不去？”

當然要去！

喬皇后片刻間就有了決定：“彩蘭，讓人開宮門，本宮立刻去文華殿。”

彩蘭應了一聲：“娘娘可要梳妝更？”

喬皇后被足的這段時日，每天穿著日常舊，素面朝天。就這麼出去，實在簡薄。

喬皇后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淡淡道：“這副模樣去正好，顯得本宮心急如焚。”

這倒也是。

彩蘭不再多言，去喚了四個宮人來。

喬皇后踏出椒房殿，也被明亮的日頭刺晃了眼，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眸。心里不由得暗暗唏噓。原本以為，至要足幾個月，沒曾想，這還沒到一個月，就出了寢宮。

一行人快步到了文華殿。

此時，太醫院一眾太醫也都進了殿里。醫高明的幾個，諸如李太醫吳太醫，都圍攏在永嘉帝側。其余太醫都站在一旁，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孟妃秦妃都紅著眼，伴在淚眼婆娑的趙太后邊。

唯有姚尚書還算鎮定，不忘上前來行禮：“臣見過皇后娘娘。”

喬皇后不必心宮務，好吃好睡，比之前氣還好得多。怎麼看也不像是久病不愈的樣子。

“姚尚書請起。”喬皇后一來就迅速進狀態，冷靜地問道：“是怎麼回事？請姚尚書告訴本宮。”

姚尚書三言兩語，將事原委道來：“……太子遇刺一事，牽連的是三皇子殿下還是五皇子殿下，現在還不清楚。一切等皇上醒來，仔細問詢，才能知曉。”

再看喬皇后，已經繃了臉，眼中燃起了怒火。

李昊！

李昌！

這對混賬！

喬皇后克制著怒意，沖姚尚書略一點頭：“本宮知道了，多謝姚尚書。”

然后，走到趙太后邊，輕聲道：“出了這等大事，母后傷心難過，兒媳都明白。只是，眼下皇上沒醒，臣子們很快就會進宮來。眼下不是慌哭泣的時候。母后請稍稍振作。”

趙太后哭聲一頓，抬頭看向喬皇后。

喬皇后的冷靜鎮定，頗有染力。趙太后也不哭了，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哀家老了，不懂什麼朝政大事。臣子們來了，就得皇后多費心了。”

喬皇后雖然也不通朝政，不過，首輔喬閣老是喬皇后的親爹。滎王是喬皇后的親家。有喬皇后在，就能穩定人心穩住局面。

趙太后對這一點看得很明白。

喬皇后點點頭：“兒媳一定盡心盡力。”

孟妃看得眼熱又心氣，暗暗咬碎了一口銀牙。

喬皇后安住了趙太后，這才走到永嘉帝邊。目落在永嘉帝慘白的臉上。

真是老天有眼！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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