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的側臉，秦聿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想起了很久以前，其實很早就見過。

那時候剛過完年，下了一場很大的雪，遍地銀裝素裹，小區里堆滿了雪人。

那天他回學校看老師，在老師家樓下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拎著大包小包，長長的羽絨服把整個人包住，瘦瘦小小的，戴了一頂黃的線帽，像冬天里的一抹小芽，格外招人眼，一頭烏黑的頭發凌的在臉上，顯得臉特別小，一臉的稚。

許是拎的東西太多，有些手忙腳，吭哧吭哧地著熱氣，看到人也不會幫忙，那一棟樓住的大多是F大的老師和家屬，很多老師都認識他，當時他還想是誰家親戚的小孩來拜年。

那時候還是個小孩。

現在小孩已經長大了。

秦聿覺自己好像直到此刻才看清楚姜芮書長什麼樣，不是十幾年前的小孩，不是多年前跟他相爭的宿敵學妹，不是法庭上嚴肅的法，也不是平時牙尖利的鄰居。

的長相第一眼并不驚艷，但的骨相極好，潔的額頭，秀氣的鼻尖，飽滿的蘋果，微翹的下，往下是頎長纖白的脖頸，形一道優的曲線，說不出哪里好，可哪里都順眼。

就像撥開了重霧，視線變得清晰起來，這種覺有點奇妙。

見睡得香甜，他把車開到姜家門口，沒有直接醒，準備下車去姜家的人過來接手，但就在這時，范阿姨已經發現了停在門外的車，見姜芮書的車一直沒進門，馬上跑了出來。

看到駕駛座上的是秦聿不是姜芮書，范阿姨吃了一驚，隨后才看到了副駕駛上已經睡著的姜芮書，連忙問：“秦先生，我家芮書這是……”

“喝醉了。”

范阿姨有點迷糊，芮書今天不是出門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嗎？秦先生好像是大學同學吧，怎麼搞到一塊去了？

但看姜芮書睡得安詳，沒什麼不妥的樣子，放下了心，道：“多謝秦先生送芮書回來，你能不能把車開進來？”

秦聿嗯了聲，掌著方向盤把車慢慢開進姜家的停車庫。

范阿姨道：“有勞秦先生，今天太晚，就不招待秦先生了。”

秦聿點點頭，熄火下車。

范阿姨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馬上聞到一淡淡的酒味，果然是喝了酒，隨后又往上打量了一番，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這才輕輕推了推：“芮書，芮書。”

姜芮書睡得很沉，了許久也沒反應，范阿姨沒辦法，只好把扶出來。

但姜芮書看著瘦，可作為一個常年健的人，瘦不意味著重輕，范阿姨剛把扶出來就差點被倒，還是秦聿手疾眼快把姜芮書攬到懷里，這才避免了摔倒。

范阿姨虛驚一場，驚嘆道：“芮書怎麼這麼重？這孩子是吃了秤砣嗎？！”

秦聿角了，了一下懷里的分量，的確有點重，看來平時健沒用功。

“我來吧。”

范阿姨是真沒想到姜芮書這麼重，怕再把給摔了，聞言連聲道：“那就太謝秦先生了。”

秦聿干凈利落地將人打橫抱起，隨著他的作，姜芮書整個人便陷了他的懷中，腦袋自然地靠著他口，臉頰好巧不巧地在了他心臟的位置。

他有點不自在，但喝醉后的姜芮書渾若無骨，哪里都是一片，讓他的手不知道放哪好，只能盡量讓自己忽視這份不自在。

范阿姨見他穩穩當當的一點不抖，心道年輕人力氣真大，一邊在前面帶路。

秦聿第二次來姜家，整棟別墅只有客廳的燈亮著，顯然是范阿姨在等姜芮書回家，家里很安靜，似乎只有范阿姨一個人在家。

大約是覺到了家里的空，范阿姨微笑著輕聲道：“平時就我和芮書在家，芮書還是這一兩個月常回這里住，以前住B區那邊的。”

這也算是解釋為什麼得他幫忙。

“家里沒有其他人？”

“姜家就芮書一個孩子，爸爸常年東奔西跑不著家，芮書不喜歡家里住太多人，所以平時就我和在家。”范阿姨只說了個大概，畢竟對秦聿還不是很，家里的事不方便說太多。

秦聿心中明白，也沒有再問什麼。

上了二樓，范阿姨推開了中間的房間，“這是芮書的臥室。”

姜芮書的臥室不算大，一張一米八的大床靠墻擺在中間，床邊鋪了長地毯，靠窗的那面墻擺著一張單人沙發，墻上掛著幾幅油畫，臥室門左右有兩個門，一個是衛生間，一個是帽間，整布置偏冷調，連空氣都是冷冷清清的，若非梳妝臺上擺著化妝品，這個臥室幾乎看不出是個孩子住的。

秦聿正要把人放到床上，突然聽到里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

秦聿的臉瞬間黑了，手一松，將扔到了床上。

打了個滾，嗯哼一聲，沒了靜。

范阿姨還以為他失手，連忙湊過來，見姜芮書睡得酣甜，這才松了口氣，回頭見秦聿已經出去，連忙追出去，“秦先生，今天真的太謝您了。”

“舉手之勞。”秦聿臉冷淡，“告辭。”

范阿姨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臉，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但現在已經很晚，也不方便再招待他，便道：“秦先生慢走。”

回到住，秦聿先洗了個澡，理臟服的時候才發覺蹭了姜芮書的酒氣，心一下子變得很差。

他給陸斯安打了個電話。

步中年且仍然單的陸老板，在發現魚尾紋又多了一條后便開始養生，接到電話的時候早已經睡下，打著哈欠問：“秦爺，您大半夜來電有何貴干？”

“你們到底給我起了幾個外號？”

陸斯安：“？？？”

怎麼又問這個？

“豌豆先生是什麼意思？！”

陸斯安：“？？？”

“秦又是什麼意思？！”

陸斯安：“？？？”

你跟我說的是一個話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