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鵬……”

王五‘嘿嘿’冷笑，幾乎咬碎了牙。

在他的隻言片語中，楊獄知道了王五去見劉文鵬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外乎是剿匪無錢無糧更無人手之類。

只是……

“大人爲何接下這剿匪的苦差事？”

楊獄有些疑。

大明對於地方的掌控只到縣一級，其下鄉村大多宗族自治，強些的山匪，多藏匿深山之中。

弱一些的，大多匿於鄉村之中，農時是民，閒時就是匪，剿匪難度之大，超乎尋常人的想象。

尤其是，劉文鵬假借尋子之由，不但沒有糧餉，死了都沒有卹。

這種苛刻的差事，若非沒有辦法，只怕是絕不會接下來的。

“你以爲憐生教只有外城那點勢力？”

王五冷笑一聲：

“被憐生教荼毒最重的，還是一衆鄉村，若不解決匪患，憐生教一旦發，頃刻間，黑山就要傾覆！”

“只是爲了憐生教嗎？”

楊獄眸閃爍，將信將疑。

以己度人，楊獄自忖，若是自己是捕頭，上劉文鵬這樣的縣令，不撂挑子已是極好。

更不可能接這什麼剿匪的活計。

尤其是，這王五還不是黑山縣的捕頭，劉文鵬本無權管轄他，如此苛刻的條件本不應該答應下來纔是。

這世道上，還真有捨己爲人者？

“其他原因，自然也有著。但你……”

王五掃了一眼楊獄，拍了拍肚皮，收起話頭。

“其他原因，會是什麼原因？”

楊獄心中轉著念頭，卻有些憂慮。

憐生教盤錯節，城外城都被滲，如楊家這般的小鄉紳只怕倒戈的不在數也就罷了。

他最爲擔憂的，反而是這位劉大人。

以這一年多的所見所聞，他可不認爲這位劉大人有什麼風骨底線，憐生教若捨得下本，未必沒有可能讓他倒戈。

若他也倒向了憐生教……

一念至此，楊獄心中頓時生出莫大的迫，只覺風雨來，讓他有些呼吸不暢。

“啪~”

王五拍打著肚皮：“怎的，咱們就這麼站著說話？”

“大人想必還未吃飯？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楊獄回過神來，指了指不遠的酒樓。

劉文鵬摳門的令人髮指，舍了些瓜果已是不易，自然不會留一衆人吃飯。

此時日上三竿，兩人也的確是了。

一進酒樓，楊獄就後悔了，他突然想起這位王五捕頭，飯量奇大無比。

但到了這時候，後悔自然也晚了，只能著頭皮點了一大桌子的酒菜。

只是看著王五風捲殘雲一般，將足夠七八個大漢果腹的酒一掃而空。

還是有些咂舌。

“大人的飯量，真是驚人。”

楊獄角了，放下了筷子。

習武之人，飯量勝過尋常人兩三倍再正常不過，他自己就是如此。

只是這王五飯量比他還大了十倍還多了。

“習武之人，飯量自然要大些。換武者，氣如牛，臂有千斤，若吃喝跟不上，氣早晚要虧空。”

趁著上菜的間隙，王五剔了剔牙，說道：

“你修的外煉功不是增長氣力的，不過，待你將氣通達全，也不會笑某家吃得多了！”

“氣如牛？”

楊獄眼神微亮：“築基五關？！”

老母想爾服氣錄之上，有過隻言片語，似乎提及到這這‘氣如牛’屬於所謂的‘築基五關’。

“氣如牛、如虎、如象、如龍、如爐。這就是常說的築基五關了。”

吃飽喝足，王五心也好了不，一邊想著剿匪事宜，一邊隨口說著：

“所謂換十三，築基五關。怎麼，你老師不曾告訴過你？”

換十三，築基五關？

原來是這麼個說法。

楊獄心中一，卻是想起了暴食之鼎中的那張食譜。

他記得，那食譜的名字，似乎做‘九牛二虎’！

“行了行了，再有不懂的去問你師傅。某家與你說的，可也夠多了。”

見楊獄似乎還有心發問，卻是有些不耐的擺擺手：

“你且回去修整，七日之後出城剿匪，不要誤了時辰。”

剿匪從來不簡單，尤其是在黑山這樣錯綜複雜的地方，報、地圖等等，都要準備妥當。

七天準備時間，已然很急了。

“我必須抓了……”

辭別王五，楊獄心中喃喃著。

沒有直接回家，他轉去了鐵匠鋪，一個時辰後，提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家中。

見他行匆匆，楊婆婆有些擔憂，楊獄寬了兩句，老婦人這才勉強放下心，端來飯菜。

事實上，這小半年裡楊獄的變化也看在眼裡。

不止是長高，也變得健壯，整個人拔而悍，給人一種朝氣蓬之。

正因這個變化，才下心裡的擔憂，看著楊獄每天泡在大缸裡。

草草吃了飯，楊獄回到房間，關上門窗，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口袋。

“這可是下了本了……”

楊獄滿眼心疼。

這一口袋金珠，就將他兩錠黃金用了個乾淨。

若非是剿匪的突如其來，他是怎麼也不願意就這麼融了來之不易的兩錠黃金的。

金銀銅雖可呼喚，可金貴、銀次、銅最賤。

一兩銀子一千錢，這只是府的定價，可事實上，由於私鑄氾濫，銅子貶值的厲害。

往往需要兩三千錢，才能換得一兩銀子。

金子同樣要超出府定價。

剛到手的金子還沒捂熱，就沒了，楊獄心中如何能不心疼？

“希對得起我這金子。”

盤膝坐在牀上，將金珠方纔手可及之地，才緩緩合目，進暴食之鼎。

手，握住了那一口鬼頭大刀。

有著自家老爺子數十年用刀的技巧，加之煉化之時，斬首刀法與自無比契合。

楊獄的進展，是比煉化其他食材要更快的多的。

只是因爲暴食之鼎的蓄能不足，才拖了他的後。

以他的估算，單憑每日吞食的鐵珠，他至要兩個月才能將這口鬼頭大刀完全煉化。

“七天……”

接下來的七天，楊獄放下了其他所有事，又恢復了足不出戶的狀態。

甚至於，熬煮藥的竈火都燒了七日未絕。

直到一袋金珠全部吃完，家中備下的藥材也都吃完，終於，在第七日，楊獄徹底煉化了那口鬼頭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