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蘇爸回去以后，把紅姨的提議告訴蘇云韶，并堅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云云, 你放心，不管給多錢, 爸都是以你的后半生幸福為第一準則的。”

　蘇云韶：“爸, 我知道的。”

　就沖蘇爸在知道樓景是閻王后不為權勢所搖, 想過拒絕這個婿的后果，蘇爸挑婿的準則就很明顯了。

　先前蘇依依也說過，蘇爸蘇媽是知道傅燁的人品和傅家的家風, 才會同意那麼早訂婚的, 和傅家的資產、權勢等無關。

　打完包票，蘇爸又說：“在不知道你要選誰當未來丈夫前，卓經綸也是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備選人，所以爸并沒有完全拒絕, 只說看你個人意愿決定。”

　蘇云韶：“……”

　角落里排排坐的三鬼使齊齊豎出大拇指：“和閻王搶媳婦兒，紅姨勇，叔叔更勇！”

　蘇爸慚愧擺手：“不不不，那我自認還是周紅更勇, 我只是給兒挑選一個合適的婿，萬一他各方面都合適還是可以挑中的，不用拒絕, 周紅那是直接開搶, 更勇敢！”

　蘇云韶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年，不想天天在這和人討論自己將來的丈夫是誰, 趕轉移話題：“紅姨想讓卓經綸嫁給我的理由是什麼呢？”

　蘇爸想說男人不能用“嫁”這個字, 但是想想贅和嫁好像也沒啥區別, 懂那個意思就行。

　“周紅據那只玉手鐲判斷出你比依依的命更好，想讓經綸嫁給你，應該就是想讓你的好命帶帶他？”

　其實蘇爸也不確定周紅到底在想什麼，就從阮玫離開后兩人的對話開始復述，盡量不一個字。

　聽到這，蘇云韶明白了：“紅姨是覺得我了那人計劃之外的變數，既然那人的邪無法讓卓表哥好好地活下去，就打算把卓表哥放到變數的邊，期盼將來有一日他能夠有更好的變化。”

　怎麼把一個二十一歲的男人放到蘇云韶邊呢？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訂婚、贅。

　為此，紅姨愿意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產全部當做嫁妝，以此加重籌碼。

　云溪比較好奇的是：“大人，紅姨為什麼不和阿姨說呢？和阿姨的那麼好，打打牌不是更好嗎？”

　葛月冷靜地指出：“紅姨是個合格的母親，阿姨難道不是嗎？目前兩個人還能是表面上的朋友和閨，只是因為阿姨不知道紅姨參與了調包兒的事，知道以后閨絕對破裂。”

　阮玫有不同意見：“從最終結果來看，親回到蘇家，還多了一個從小當親兒養大的養，阿姨真的會和紅姨撕破臉嗎？”

　阮玫所說正是蘇云韶一直以來沒有告訴蘇媽的原因，有些選擇，只要不做就不會傷。

　“你媽不會同意的。”蘇爸堅定地說，“要是知道周紅這麼多年做了什麼，翻臉不認人的可能非常大，周紅正是因為清楚地了解這一點，才選擇和我做易。”

　蘇云韶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爸，麻煩你轉告紅姨，獻祭定在后天月圓之夜的凌晨。”

　蘇爸：“好。”

　說完事，蘇爸就要走，被蘇云韶住：“爸，你把手上那條手鏈拆下來，我給你加一顆雷擊槐木珠。珠子發燙就代表附近有鬼魂出沒，珠子越燙，鬼魂越厲害。”

　蘇爸把手鏈拆下來給蘇云韶，從那一堆雷擊槐木珠中拿出一顆放在手心，“我試試啊。”

　他把珠子攢在手心，首先靠近云溪，珠子果然發燙，再后退兩步實驗出了珠子的正確檢測范圍。

　跟著，蘇爸靠近阮玫，靠近葛月，“云云，葛月是最厲害的嗎？”

　葛月笑瞇瞇：“恭喜叔叔，答對啦！”

　蘇爸看著三個鬼使的模樣，總覺得們三個和普通的孩沒什麼差別，也不知道鬼使是怎麼判斷厲害不厲害的。

　“好了。”蘇云韶串好手鏈還給蘇爸，又給了蘇爸一顆雷擊槐木珠子，“最近幾天都在忙紅姨和卓經綸的事，爸有好久沒和媽好好說話了吧？趁著這個機會多聊聊。”

　被兒擔心夫妻的蘇爸：“……”

　老父親覺得自己弱了，但不想承認，還想再掙扎一下，“我和你媽這麼多年的，互相信任扶持，就算這幾天說話比較，也不會影響的。”

　蘇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是為男人的自尊心和為父親的自尊心同時覺醒，不想在兒面前示弱，就那麼地吹了一回牛。

　蘇云韶想顧及老父親的面子，捧場一回的，但大概是近墨者黑，被柏星辰染黑了吧？

　壞心眼地提議道：“爸，我今天晚上跟媽一起睡？”

　蘇爸扭頭就走：“晚安！”

　房門剛關上，蘇云韶和三鬼使笑出聲：“哈哈哈哈……”

　正在上樓的蘇爸腳步輕松，面帶微笑。

　就算云云當初不相信蘇媽會在和周紅之間選擇剛回來的，這才選擇瞞一切自己理，現在云云愿意告訴他，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他相信，這個家遲早會為更好的家！

　這份輕松和笑意，在回到房間看到盤坐在床上一副要算賬模樣的蘇媽時，漸漸消失。

　“老婆，你沒看電視啊？”

　“看什麼電視？氣都氣死了！”蘇媽氣悶不已，“你們父倆到底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兒更應該親近的不是母親嗎？”

　蘇爸：？

　所以老婆生氣的點不是這段時間他沒有好好陪，而是生氣兒和他更親近？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半點慶幸，反而更加憂傷了呢。

　“快點過來！”蘇媽招小狗小貓似地招著手，拍拍邊的位置，“快，你給我傳授點籍，我也想和你一樣和云云有那麼多話可以說！”

　蘇爸：“……”那你首先得經歷一次三觀的碎裂和重組，徹底進玄門的世界。

　“你確定要聽嗎？”

　半點不知的蘇媽：“聽，必須聽！”

　蘇爸想了想，覺得蘇云韶既然已經決定找時間去告訴蘇媽，周紅的事也定得差不多了，蘇媽這個時候知道沒什麼問題。

　蘇爸給蘇云韶發消息：【云云，今天告訴你媽怎麼樣？】

　蘇云韶：【爸覺得可以就行。】

　蘇云韶：【需要我讓鬼使們上來嗎？】

　蘇爸：【你自己不來嗎？】

　蘇云韶：【有爸在呢。】

　一句“有爸在呢”算是到了老父親心的之：兒相信我依靠我呢！

　蘇爸心激不已，信心滿滿地攬下這事，和從二樓飄上來的三鬼使一起，連夜為蘇媽打開了一個神奇的玄門世界。

　蘇爸以己度人，覺得自己接這個怪陸離的世界是從震驚開始的，蘇媽應該也是。

　然而，事實證明，有其必有其母。

　蘇媽知道這棟房子里一直有一只鬼在保護，又知道這三只鬼凄慘的世，就跟看了一部年度催淚大戲一般，淚水嘩啦啦地流，接速度和程度不要太良好。

　知道家里種著的那顆小桃樹是個可的小正太，那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白貓是只白狐，還有一只藏起來的大熊貓崽，蘇媽驚喜地想立刻把三小只抱過來一。

　直到聽完紅姨一家的事，蘇媽沉默了。

　第二天一早，蘇云韶起床洗漱的時候，三鬼使報告了昨晚給蘇媽科普的進程。

　阮玫：“我看阿姨的臉不太好，應該是很難接。”

　云溪：“任誰知道自己三十多年的閨是這麼個表里不一的模樣，都不能一下子接吧？”

　葛月：“家里人都知道了，就能把桃夭他們接回來了吧？也省得大人天天在別墅和公寓那邊來回跑。”

　確實。

　與其讓他們三個天天躲在公寓里不能出門，不如讓他們住在這邊，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蘇云韶的里全是牙膏泡沫，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一向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今天下樓的時候意外見到了卓經綸。

　“卓表哥早。”

　“云云早。”卓經綸眼底青黑，神不佳，一看就是又熬夜看論文，和國外的教授同學流項目相關事宜了。

　蘇云韶：“論文還沒弄完嗎？”

　“早著呢。”卓經綸給自己泡了杯提神醒腦的黑咖啡，“云云喝嗎？”

　“我不喝那個。”蘇云韶擺擺手，“那我先去晨跑了。”

　卓經綸：“好，再見。”

　蘇云韶一路出門，跑遠了都能到紅姨黏在背后的那視線。

　嘖，早點解決吧。

　一個小時后，蘇家吃起了早餐，但氣氛前所未有的詭異。

　蘇云韶沒想再秀姐妹和家人刺紅姨的眼，蘇媽剛剛得知閨的真，心復雜，其他人也不說話，餐桌上只有碗筷撞的聲音。

　蘇依依在腦海里呼喚系統：【統，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系統：【昨晚你媽知道了。】

　蘇依依：“……”怪不得。

　沉默又詭異的早餐吃完，蘇云韶和蘇依依趕出門，卓經綸回房間，蘇爸也溜了。

　客廳里就剩下蘇媽和紅姨，紅姨了，冷淡地說：“你知道了？”

　蘇媽低低地“嗯”了一聲。

　紅姨：“不打算把我趕出去？”

　“你都快死了……”

　“蘇從文怎麼傳的話？”紅姨嫌棄地嘖了聲，“去花園。”

　兩人轉移到了花園這個開闊的地方，正對著客廳和餐廳的方向，能夠看到卓經綸出沒出房間，會不會聽到們兩個之間的對話。

　紅姨：“我只是救我兒子，不會死。”

　“這話你頂多騙騙我老公。”蘇媽嘆道，“小經是要救，但經綸你也打算救的吧？不然不會帶他回去見你媽，還想拿出那麼多嫁妝讓他嫁給云云，你已經在安排后事了。”

　認識三十多年太悉了就是這點不好，有點什麼小心思都會被知道。

　但是到了這個時刻，紅姨發現有那麼一個人明白的所思所想，可以說說話，竟然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

　“綰綰，調換你兒的這件事，我不會道歉的，因為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為了兒子這麼做，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蘇媽：“我想了一晚上，如果我是你，會不會那麼做？沒有答案，太難了。”

　別說是調換一個認識多年朋友的兒，就是調換陌生人的兒，難道不會因此到愧疚嗎？可要是不那麼做，自己的兒子就活不下來。

　把這樣的選擇留給一個母親，實在太殘忍了，怎麼做都是錯，怎麼做都心里不安，半輩子愧疚。

　蘇媽能夠理解，但無法原諒，因為被調換兒的人是，可要把已經決定為兒子赴死的偉大母親趕出家門，似乎也有點困難。

　糾結了一個晚上，蘇媽得出的結果是：“周紅，你子，要為兒子謀劃一切，我也，不忍心兒在家見到你，所以你走吧。”

　紅姨早在和蘇爸易之前做好了準備：“行李我已經收拾好了，等下就走。”

　客廳和花園里發生的事，由鬼使以文字的形式發給蘇云韶，看到以后還驚訝的。

　蘇依依倒不覺得有什麼，“那是因為媽想要給姐留個好形象，你那是沒見到媽擰著哥哥的耳朵罵他打他的母老虎樣子。”

　“噓……”開車的蘇爸急忙阻止，“依依，你媽那是之深責之切。”

　蘇依依掩著，指著蘇爸小聲說：“看到沒？我們家的頭號害者。”

　蘇云韶秒懂，老婆奴嘛。

　老父親的臉一青一白，啊，這就是和兒太親近的煩惱嗎？

　這時的蘇家，紅姨敲開卓經綸的門，讓他趕收拾東西，“你綰綰姨家有幾個客人要來，我們先去酒店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