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錦繡做事總是悶悶的提不起神來。心莫名的低落。就連往日看的最起勁的賬本也失去了原有的吸引力。
沈氏忙於籌備過年事務,沒多心思留意邊丫鬟的緒,倒是沒察覺。
巧珍則忙著管理院子裡的丫鬟們和相應的雜事,也沒留意到錦繡的小小異常。
至於素秋和素琪兩個,各有各忙碌的事,再者,錦繡一直不多說話。因此也沒看出錦繡和平日裡有什麼不同來。
錦蓮第一個察覺出錦繡的緒不對勁,心裡覺得很奇怪。
想了想,最近風平浪靜,應該沒什麼事讓錦繡不快的吧
二爺陪著二去了張家,一個一個拜訪親戚去了。應該也沒時間來擾錦繡纔是。
那個順子,隔上幾日就會悄悄的送些吃的或是小玩意兒過來。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大件,可是錦繡分明是很高興的。
這麼算起來,錦繡的低落來自哪裡,就讓人很難捉了。
白日裡忙碌,沒有什麼說話的閒空。到了晚上,陸文倫又連著留宿兩晚,沈氏都是吩咐錦繡值夜。因此,錦蓮也沒機會和錦繡單獨說話。
好不容易熬到臘月二十四這一晚,有巧珍值夜,錦繡總算有了閒空。
錦蓮把手頭的事忙完,便來了錦繡的屋子裡。
錦繡表面如常,笑著說道:“你今日有口福了,快些過來,我這兒有松子糖。很甜很香,快些過來嚐嚐。”
錦蓮最吃甜甜膩膩的東西,聞言立刻捻起一塊送進口中,那甜香立刻充斥了整個口腔,果然味道極好。
錦蓮讚不絕口:“味道真是好呢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松子糖了。你的順子哥哥好好細心,隔三岔五的就送些好吃的東西來。真讓人羨慕死了。”
錦繡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和順子依舊沒有多見面的機會。忙的很,沒多時間去後門那裡見順子。順子其實也很忙碌,每次都是了空跑過來,待東西送到了錦喜手中,便悄然回了鋪子繼續做事。
順子藉著這樣小小的舉來表示他的心意,錦繡之餘,心裡又覺得甜的。喜歡這樣的微。雖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是代表了順子的心意呢
順子特地跑過來一趟,來回至要花一個多時辰。再加上之前去買東西的時間和挑選上花的力心思,時間花費著實不。
爲了送這些東西,順子花的心思可不呢
這樣的一點一滴的來往,讓錦繡的心一日一日的溫起來。
錦蓮好奇的問道:“錦繡,你怎的也不擔心錦喜會說?”若是這等事傳到了主子耳中,免不了要被訓斥一頓。
錦繡笑著說道:“我當然有法子讓不會說。”錦喜早被哄的死心塌地,不得天天都往這兒跑纔好。
再說了,目前是府裡最炙手可熱的紅人。錦喜還不至於傻到要和作對。
錦蓮抿一笑,對錦繡的行事方式也是瞭解的,倒也不用多替錦繡心了。
閒話了幾句之後,錦蓮才轉了正題:“我看你一連幾日都心不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了?”
錦繡早料到瞞不過錦蓮,倒也沒打算瞞,便將當日素娥來找自己的事一一道來:“……素娥這幾日定是惱我了,見了我最多打個招呼,連句閒話都沒有。”
素娥最是說笑,現在見了錦繡卻不肯多說一句話,自然是生了錦繡的氣了。
錦蓮不以爲然的說道:“這又不能怪你。你何必耿耿於懷?巧珍做事確實嚴厲苛刻,可是素娥若是肯好好做事,自然罰不到頭上來。春草們幾個,可從沒被罰過。素娥該從自己的上好好的反省反省纔是,怎麼能將怨氣發到你上來?”
錦繡苦笑道:“素娥一直就是那副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一句話不多說老老實實的做事,只怕比登天還難。和我關係一直要好,認定一來求我,我就會應了。哪裡能想到我會乾脆的拒絕。也難怪會生氣呢”
換了是,也會生氣的。
一心認定的好姐妹,有事求上門來,卻不肯應承。誰能不惱火?
錦蓮想了想,也跟著嘆了口氣:“這事你不能張口。巧珍日日盯著你,就盼你出錯呢你可不能把話柄送上門去。”
錦繡點了點頭。錦蓮這兩年進步極大,看問題敏銳多了,一下子便抓住了這個問題的要害之。
不屬於自己的事務範疇,若是隨意提意見,巧珍不跳起來反駁纔是怪事。
打個比方來說,巧珍若是在沈氏面前告狀,說的賬本查看的不夠仔細,能容忍麼?
當然不會。
若是這麼做了。矛盾激化是必然的事。更會在沈氏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
錦繡振作起來,揮去心裡的百般:“算了,事已然如此,多想無益。待素娥氣消了,我再去哄好了。”
素娥不是小肚腸的個,日子一長自然就會好了。
素娥不理,當然是鬱悶的,可更讓糾結的,則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如此冷靜理智的分析事的利弊關係,迅速的做了最合理最恰當的判斷。應該算是的優點。
可心底的和善良卻慢慢的越來越了……
錦蓮聽了錦繡的肺腑之言,沉默了半晌,忽的問了一句:“錦繡,若是有一日,我也這般求你,你會怎麼樣?”
錦繡毫不猶豫的說道:“不管你爲了什麼事來求我,我一定會答應你。”
素娥來求,自然要考慮各項厲害關係。若是換了錦蓮,絕不會有這麼多的顧慮。哪怕爲了錦蓮所求的事,會惱了巧珍,也惱了沈氏,也會毫不遲疑的去張口。
在心裡,錦蓮是不一樣的。
錦蓮的眼角溼潤了,拉著錦繡的手再不肯鬆開:“好錦繡,你待我真好。”相幾年來,們曾共同擁有的回憶太多太多,早已分不清究竟誰對誰更好。
錦繡展一笑:“傻丫頭,我們是好姐妹,當然和別人不一樣的。”
錦蓮對的義錦繡一一記在心底,早已將錦蓮當了真正的親姐妹般,比起親妹妹阿桃,錦繡對錦蓮甚至更好一些。
這也是難免的,畢竟和錦蓮相的時間比弟弟妹妹還要多呢
兩人此刻竊竊私語,怎麼也不會想到考驗第二天便來了。
這幾日府裡忙碌著大掃除,各個院子裡的丫鬟都在忙著收拾屋子打掃衛生,沈氏的院子裡更是忙的馬不停蹄。就連素琪和錦蓮也被調去了整理庫房。
錦繡忙於陪沈氏一起整理賬目,院子裡的一切事務便甩給了巧珍打理。
巧珍板著面孔督促各人做事,吃了不苦頭的丫鬟們沒一個懈怠的,做事效率著實不低。
素娥這幾日一直窩著一火氣,手下沒敢停了做事,臉上卻沒有多笑容。
素荷邊拭桌子,邊留意素娥的臉,趁著沒旁人在,悄悄的溜到了素娥邊:“素娥,你這幾日怎麼了?怎的連話都不大肯說了?”
若是換了往日,素娥的大嗓門早響了起來,哪裡有這等安靜的時候。有素娥在的地方卻沒有說笑聲,怎麼都覺得有些怪怪的呢
素娥輕哼了一聲:“上次被罰的還不夠麼?我可不想在站在院子裡丟人現眼了。”
說起這個,素荷也是滿肚子怨言,連連附和:“就是,我們倆也沒犯什麼大錯,這麼對我們也太過分了。還真拿自己當那麼回事了。以前錦繡管事的時候,可沒曾這麼待過我們。”
錦繡待人事更講究平和中庸,絕不會用出這等厲害的手段來對付丫鬟們的。
不提錦繡還好,一提錦繡,素娥的火氣又上來了,不快的說道:“別提了,提起來我就生氣。”
素荷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連連追問。
素娥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子,這幾日又悶的,便藉著這機會滔滔不絕的說起了事的經過:“……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啊,總是會變的。沒有誰是真正的好心腸。”
素娥餘怒未消,語氣裡滿是埋怨。
素荷樂的挑撥了幾句:“誰說不是呢,人家悠閒自在,日日在夫人邊伺候著。哪裡知道我們這些人的甘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自覺的又說起了閒話。
就在此刻,就見春草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素娥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春草,問道:“春草,你急匆匆的跑到哪兒去?”
春草一著急,說話都不大利索了:“剛纔巧珍姐姐到庫房裡檢查,不知怎麼的就和錦蓮吵了起來。現在嚷著要罰錦蓮呢我得趕快去稟報一聲去。”
錦蓮是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的份不同。再者,錦蓮也是頗沈氏喜歡的,又和錦繡的關係最最要好,在院子裡還未曾過誰的氣。
巧珍居然要拿錦蓮開刀?
素荷和素娥面面相覷,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不知道錦繡是否會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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