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真的沒有,不是這樣的,不是!”趙玉致著急解釋清楚, 已經開始語無倫次,猛然往老夫人懷里一撲,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沒有!”
“好好好, 沒有,沒有,”老夫人將護在懷里, 拍了拍的后背溫聲安, 隨即抬頭著趙泠, 滿臉嚴厲,“阿泠,玉致可是你的堂姐,你又何必咄咄人?那珊瑚礁可是你故意讓人賣給玉致的?”
這話倒是歹毒。若是趙泠說是,那就是故意誣陷為難趙玉致, 若說不是, 這太后所賜的珊瑚礁淪落在外,已經是藐視皇權的大罪。
蕭瑜也聽出了關鍵,立馬上前一步怒道:“你這老夫人說話好生難聽, 什麼做故意?本來就是泠泠的東西,現在落到趙玉致手里了,難道不該是責問趙玉致從何所得?”
“常寧郡主,這必竟是武陵侯府的家事,還郡主莫要手才是,否則讓外人瞧見了笑話,”老夫人攥住趙玉致的手,又道:“泠泠,這麼多賓客都在,你倒是說句話,是不是,你盡管說,我是你祖母,難不你說是,祖母還能生你的氣不?”
蕭瑜還要再說,趙泠直接給了一個眼,示意不要開口。想了想,這才笑道:“什麼是不是,祖母說這話,那我可就真的聽不懂了。這珊瑚礁一直放在我的鋪子里,我從來都沒過的,敢問堂姐是從哪家鋪子里訂的?”
“城西街尾,倒數第二家店。”
“哦,原來如此,可不巧了,那就是長公主府名下的鋪子。”趙泠神淡然,話風陡然一轉,“長公主府下的鋪子多,堂姐不認得也在理之中。只不過我聽掌柜和賬房先生說,大伯母經常過去照顧生意,每次都挑最貴重的東西拿走。我此前還納悶,現如今倒是明白了。”
“泠泠,你明白什麼了?我怎麼有點聽不懂?”蕭瑜心思單純,猛然一聽,沒往那想,可在座的各位夫人,沒有哪位是省油的燈,立馬便知是話里有話。
紀王妃拉了蕭瑜一把,故意斥道:“瑜兒,你別總打岔,讓泠泠接著說,王氏除了挑古玩,還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與其說是挑古玩,不如說是直接手搶,橫豎一枚銅板都沒掏過,仗著是趙泠的大伯母,簡直為所為。
當然,這種話是絕對不說輕易說出口的,明面上極委婉地點破:“大伯母看上的東西,權當是我孝敬的,自然分文不取。可就這珊瑚礁不行,到底是太后賜的寶貝,若是消息傳宮中,只怕連我也……”
話到此,低頭嘆了口氣,活像是被一大家子人聯手欺負的小媳婦兒,實際上就是,只不過聰明,且知道還手而已。
場上眾人聽了這麼半天,哪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先相中趙玉致,或者想把兒嫁侯府的夫人老太太們,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更有幾個膽子大的家嫡出小姐,忍不住湊上前來,了趙泠的手臂,以示安。蕭瑜嘆道:“趙姑娘,泠泠父母雙親皆離世,又嫁了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已然這般凄慘可憐了,你怎麼還針對?”
“是啊,趙姑娘,元嘉郡主子這般好,又是你同宗的堂妹,你即便不喜歡,也不能這麼欺負啊!”
“就是說,我都聽不下去了,此前我還納悶,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侯府千金能拿出來的,原來是賜的寶!”又有一位家小姐說道。
幾個人三言兩語兌趙玉致,本不需要趙泠再多什麼,戰況已經顯而易見了。
老夫人幾乎快要被氣死,連連著氣,趙玉致忙不迭地去攙扶,竟然被一耳了過去。
老夫人怒罵道:“你這個蠢出天的死丫頭,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趙玉致幾乎被打懵了,等反應過來時,所有人都在看的笑話,老夫人又道:“還不滾下去,站在這里等著別人看你的笑話?”
趙泠神淡然,心里極不忿,若今日被冤枉,被千夫所指的人是,那老夫人遠遠不止給一耳。屆時莫說是什麼郡主了,就連個丫鬟都能騎在的頭上。
“泠泠,實在是太解氣了,要不是人太多,我真想給你鼓掌!”蕭瑜從旁低笑,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幾分的憨,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已經有不夫人注意到了。
“表姐,儀態。”
蕭瑜一頭霧水:“什麼姨太?誰娶姨太太了?”
趙泠哭笑不得,也沒有繼續再待下去的意思,索送了壽禮之后,這便拉著蕭瑜和阿瑤出了房門。
幾個家小姐急了,趕各自拉住自家母親的手臂,待得了允許之后,紛紛跟了出去。
蕭瑜雖說子蠻了些,可為人真誠正直,極其重義,在京城貴圈算是頭號人。雖說生得不如趙泠貌。甚至比趙玉致還差了幾分,可名聲卻是最響亮的。
因此。此前說要帶著京中貴們排趙玉致,的確說到做到。現如今已經甚有嫡出的小姐愿意同趙玉致一起了,更多的,都是像在府門前遇見的庶出小姐。不了多大的氣候。
趙泠被一群鶯鶯燕燕圍在最中間,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耳邊嗡嗡作響,阿瑤一向不喜歡別人搶的郡主,見狀跟個門神似的杵著,眾見兇神惡煞,不由心生膽怯,不敢上去招惹。
蕭瑜笑道:“大家莫怕,就是這樣,其實脾氣很好的。”
“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個家小姐不解道:“聽王夫人說,是郡主邊的侍,可我看著,覺得并不像。”
阿瑤雖然穿著打扮上,不太像個正常閨秀,可料卻是極好的,趙泠從來沒有虧待過,再加上蕭瑜此前還親切地去拉阿瑤的袖,因此眾人懷疑的真實份,也在理之中。
“啊,才不是什麼侍,你們莫聽王氏胡說八道。”蕭瑜笑得狡黠,半真半假地說,“阿瑤是皇姑姑收養的義,原是要賜皇姓,可后來因為別的事耽擱了,會些武功,因此一直待在元嘉郡主的邊。的份,九王也知道的。”
一提九王,其余人也都信以為真,看著阿瑤的眼神,也不再是剛才那種輕微的蔑視,反而有種敬畏。
趙泠激地了蕭瑜一眼,其實這話自己也能說。可若是說了,回頭落在其他人耳朵里,難免引來無數的猜忌。借蕭瑜之口,即便事后有人問起,只說是玩笑之言,誰又敢跟紀王府過不去。
眾人正談笑間,忽聽涼亭外傳來一道男聲:“這般熱鬧,大家都在聊什麼呢?”
趙泠抬眸,剛好過人群瞧見了沈非離。不僅是他,就連謝明儀也在,兩個人似乎才從宮里出來,上皆穿著簇新的朝服。謝明儀的目徑直落在的上,微微抿著,似乎想說什麼。
“這里可是后院,你們兩個外男怎麼好擅自過來?”蕭瑜極其不喜歡沈非離輕挑的公子哥作派,橫著眉道:“在其他人發現之前,你們還不快離開這里!再不走,我可要喊人過來了!”
“常寧郡主何必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不會以為我們是特意過來尋你的罷?”沈非離搖了搖折扇,慢條斯理地笑道,“不過,正是來尋郡主的,不過此郡主非彼郡主。”
蕭瑜怒道:“你這個無賴!看我不告訴我二哥,打死你個混球!”
沈非離道:“那不,這里可是后院,蕭二公子為人正派,又一表人才,怎麼可以擅闖進來?”
蕭瑜說不過他,氣得又是跺腳又是攥拳,趙泠聽不下去,直言道:“沈小公爺,常寧郡主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這里是后院,的確不是你一個外男應該來的地方。你們還是趁早離開為好。”
沈非離斂眸,一反剛才嬉皮笑臉的神,攏起折扇拱手道:“元嘉郡主說的是,只不過我同表弟事出有因,誤走到了這里,一時半會兒沒走出去。這才巧遇了各位,若有打擾之,還各位小姐恕罪。”
蕭瑜眼睛一睜,心里納悶極了,明明剛才沈非離還同拌繞舌,怎麼偏偏一跟趙泠說話,就這般舉止得宜。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皺著眉頭,忍不住多瞧了沈非離一眼。
恰好他一抬眸,臉上還滿是笑容,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薄漾起的弧度無形中著幾分風流。可他卻不是對笑的。
順著沈非離的目,蕭瑜一直向了趙泠,心尖倏忽一。原來,沈非離也喜歡趙泠。
眾中除了趙泠之外,皆未出閣,自然不好在此逗留,于是紛紛告辭,蕭瑜原是要拉趙泠一起回去,忽聽后傳來一聲。
“且慢,我還有話想同郡主說。”
趙泠估著謝明儀是為了趙玉致的事,方才說了那麼多話,已經很疲倦了,實在沒力再同謝明儀吵架,于是便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謝明儀追上前一步,趙泠腳下越快,索拉著就走,蕭瑜驚呼了一聲,還未多言,阿瑤已經沖了上前。
沈非離見狀,一攏折扇將阿瑤擋住,沖著謝明儀道:“這里有我攔著,你快帶郡主走!”
“你們兩個混蛋!趁著九王和我哥哥不在,你們就敢青天白日帶走泠泠,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們!”
沈非離道:“告罷,告罷,跟誰害怕似的,趕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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