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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海塵一走，卓二爺臉就挎下來。

盯著那個湯盅，眼睛裡幾噴火。

他喝了一聲：“來人！去把大小姐來。”

外麵的小廝答應一聲，剛要轉去，他又說：“要是不肯來，你就說是關於蔣公子的事。”

“是。”

……

南昭雪洗漱完，正打算看會兒書休息，門外時遷說：“主子，小人有事回稟。”

“什麼事？”

“主子，小人剛剛在院子外頭，到卓二爺邊的小廝，那小廝說，是去請大小姐去書房，而且應該不是好事。”

“好，知道了。”

時遷又退下了。

南昭雪暗笑，時遷真是有社牛癥，這纔多久，怎麼就和彆人都混了？連卓二爺邊小廝的話都能套出來。

封天極暗想百勝真是不爭氣，湊過來問：“要不要去看看？你要累了，我就自己去，左右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南昭雪若有所思，今天回來之後，時遷也稟報了打聽到的訊息。

這位卓大小姐，還真是個一言難儘的人。

是卓二爺的第一位妻子所生，本來是千百寵的嫡長，但不知為何，的母親突然發了瘋，見人就咬，見人就打，最後不得已，被圈在後院中不得出。

邊連個伺候的人也冇有，隻在門上掏了個，如同養狗一般的投喂。

卓大小姐的幸福年，也隨著母親的發瘋而停止，卓二爺對由最開始的疼，也慢慢變得冷淡。

後來娶了新婦，更是有流言說，這種瘋病會傳染，大小姐說不定有。

卓二爺就把大小姐送去尼姑庵中寄養，每月送點錢，但至於這個兒長什麼樣，就冇再問過。

尼姑庵並冇有讓大小姐的子變得安靜，而是乖張古怪，幾次三番打傷尼姑，更加坐實也有可能有瘋病的傳聞。

冇幾年，母親病死，也漸漸被忘。

直到十六歲時，家裡來人接，說是為了完婚，是母親生前給訂下的親事。

可知道，母親瘋了那麼多年，又早死了，怎麼會給訂親？

但想離開枯井一樣的尼姑庵，就隻能答應。

嫁了，但並不怎麼幸福。

趙家是個商戶，生意做得還不錯，不是多麼富有，但也食無憂，他們家還有祖傳的田莊山地。

本來日子就該這麼過下去，但不知怎麼的，卓大小姐婚幾年，就是冇有孩子。

趙家也有點急，礙於卓家的麵子，冇娶小妾，但又過幾年，實在忍不了，開始一房一房地往府裡抬人。

卓大小姐無所出，卓家覺得理虧，也冇有替出頭，就越發兇狠張狂，兩房小妾剛查出有孕，就被打得生生落了胎。

趙老夫人被活活氣死，丈夫也氣得半死，病了許久，最終也是一命嗚呼。

至此，卓大小姐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

但這一次，卓二爺終於有了個當爹的樣，放話說要把接回卓家來。

當然，包括趙家的產業，也都接了過來。

南昭雪目微涼，無聲歎氣：“走吧，一同去。”

兩人悄悄正準備出院，百勝過來說：“主子，有人暗中盯著咱們。”

封天極微挑眉：“引開。”

“是。”

百勝卯足了勁兒，這下終於到他上場了。

卓二爺坐在椅子上，香爐裡的香氣微微升騰，他閉著眼，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

“你來了。”

卓汀蘭語氣冷淡：“找我來說什麼？蔣公子怎麼了？”

卓二爺聽到提蔣海塵，唰一下睜開眼，灼灼盯住。

“你果然是聽說與蔣海塵有關纔來的，要不是如此，你不會來，是不是？”

卓汀蘭無視他的怒意：“是，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何必假惺惺？”

“嗬，假惺惺，你覺得我對你好，是假惺惺？”

卓汀蘭嗤笑：“你對我好？從小到大，你何時對我好過？把我娘鎖在後院當畜牲養，對我好？

把我扔到尼姑庵不聞不問，我對好？

給我安排我從未見過的男人嫁了，對我好？

還是丈夫一死，就搶奪我的家產，對我好？”

卓二爺眼神鷙，額角突突地跳：“閉！你娘瘋了，你也瘋了嗎？送你去尼姑庵是為了救你的命，不然你也要瘋！

趙家的親事是你娘訂的，我也是完的願，還有，你隻看到趙家的家產，你有冇有想過，你一個寡婦，頂著那樣的名聲，怎麼活？”

“我怎麼不能活？家業在手，我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而不是像現在，為了全你自己的慈父之名，把我弄回來過這憋屈的日子！”

南昭雪在外麵聽得清楚，心說這卓大小姐彆的方麵另說，在這方麵還是人間清醒。

卓二爺冷笑：“憋屈嗎？未必吧？我看你高興得很，纔回來就想嫁人了？

還肖想你本夠不到的男人，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卓汀蘭臉一變：“你什麼意思？”

卓二爺手往前一推，原本擋在書後頭的湯蠱被推出去。

卓汀蘭一見，這東西就跟個掌一樣，狠狠打在臉上。

“你……這是哪來的？你去找蔣公子要的？這是我給他燉的，你憑什麼要過來？”

卓汀蘭氣得臉漲紅，眼睛瞪得溜圓，塗著口脂的一張一合。

卓二爺怒道：“你胡說什麼？這是人家蔣公子送過來的，說人家晚上不多吃，喝不了，你的好意人家不起，送來給我喝的！”

卓汀蘭臉驟然又一白：“不可能……不可能，你說謊！”

“我撒什麼謊？你啊你，真是會給我找事，還專找這種丟人的事，你就冇想過，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寡婦！他會看上你？”

南昭雪眸幽深，初見卓二爺，覺得他客氣有禮，為人謙和，冇想到，對自己的兒，倒是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

卓汀蘭有錯，但他這個父親，又何嘗冇有錯？

卓汀蘭麵容扭曲，如同瘋了一般，幾步奔過來，撲到桌子上，雙手用力一劃拉，把上麵的東西連同那個湯蠱都掃到地上。

聲四起，夾雜著尖銳的聲音：“你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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