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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金枝》第499章 回看故址

姜兆今日不在衙門,去了芙蓉園。

這句話若是換個人來說,姜韶是不會信的,畢竟他同他們是一道一路而來的長安,也是剛剛才進的城。

可季崇言使得例外,想到他讓人攔截下的楊家的書信往來,姜韶點頭應了下來。

提及曲江邊的芙蓉園, 長安城里隨便揪一個人,十有八九都能說上一二來。

宜人,滿池芙蓉盛景便不說了。芙蓉園之所以如此有名還在于其“貴”,不管是前靖還是如今的大周,這滿池的芙蓉盛景都與普通人不相干,只與皇室宗室有關。

要能在芙蓉園里辦宴, 沒點權勢還當真是想都不要想。

姜兆承襲的東平伯這個爵位空有爵位并無職, 又因著東平伯往上數好幾代都是些紈绔子弟,早將家業敗的差不多了。以至于到東平伯承襲爵位時,竟連個祖上庇蔭的差事都沒有留下。

不過好在姜兆本人能力不錯,參加了科考,最終取得的名次還算不錯,在那一屆同樣參加科考的權貴子弟中排到了前三。

拿到了科考這塊敲門磚,掛了個爵位頭銜的姜兆這才了仕,雖說沒有祖上的庇蔭,不過因著其本人能力出眾,升的也不慢,如今在工部當職,很頂頭上峰的認可。

姜韶因著子這個份,自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都沒有過這些朝堂職位。靖、周比起前朝已算是民風開化,可再如何開化也沒開化到金鑾殿為的程度。

姜韶暗忖便是原來那個時空,能讓子名正言順出金鑾殿為的也屈指可數,喏,武皇帝時候算是一個, 不過那時候在位的帝皇是子, 自然能夠任用子。在尋常的男子為帝的時候,子出金鑾殿這種事還是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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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沒有過這些朝堂職位, 工部管錢還是知曉的。姜兆在工部為,那所做的事也當多也同錢財有關。

眼下姜兆人不在衙門,卻去了芙蓉園……姜韶蹙了蹙眉,正想開口問季崇言。

那廂一直注意著臉上神的季崇言已經先一步說了出來:“淮山郡王在芙蓉園辦宴這件事原本倒是同工部沒什麼相干,只是幾個參加淮山郡王宴會的常客牽扯進了工部近些時日在查的貪污案,近些時日這案子應當有了些進展,是以今日工部便去了芙蓉園。”

姜韶聞言“哦”了一聲,想了想,忍不住問季崇言:“陛下這幾年似乎一直在查貪污之事?去歲是魏家,今年又是淮山郡王好的幾個大人。”

季崇言看了一眼,點頭道:“錢財雖是個俗,可大多數時候卻出奇的管用。北面,陛下要延修秦皇修建的長城抵匈奴人;海外,有被驅逐的東瀛人自立為寇不斷擾我大周近海捕魚的漁民,這些流寇近些年犯下的捕殺漁民之事不知凡幾,一直放任自然不行,陛下要修戰船準備驅逐流寇。”

原本還未想到這一茬的姜韶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修長城敵、修戰船出海再加上養兵, 這些都要錢。”

所以天子也要劫富濟貧?不, 不對, 不能這麼說,這些貪污之人的富可不是憑本事來的富,來路不正的富算什麼富?自是要把不屬于自己的錢財還回去了。

見自己只是略略一點,孩子便聽明白了,季崇言角彎了彎,對原本待要跟上孩子的小午道:“你留在這里吧,我同姜四小姐去找伯爺。”

小午聞言沒有做聲,只是看向孩子,等孩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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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子是四小姐,還是要聽四小姐的。

姜韶點頭道:“是我考慮不周了。這家里的人想是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為姜韶的時候,正被姜兆送上馬車,離開了長安。所以細細算來,還不曾同姜家大宅的下人接過。

原主記憶里那些違、看人下菜的事便有不。人善被人欺,這整個姜家做事的是姜兆,姜兆只姜韶一個獨。可偏偏這姜家大宅的下人顯然沒把這個獨當回事,反而是將姜家二房、三房連同老夫人當了真正的主子。

香梨他們進府不得被攔上一攔,旁的不說,單說他們在這里這麼久了,也沒見門房出來看看,便知曉在這宅子里的下人心中這個四小姐占據幾何了。

這一點,季崇言顯然也意識到了,所以小午留下來倒是必要的了,免得香梨在自己家里做什麼事,還會被刁難。

“小午,你留下吧!”姜韶開口,又轉頭對香梨道,“把行李搬進我院子里,許久沒回來,院子里想是一層灰了,找人打掃一番吧!”

姜兆這個伯府的主人當然是疼惜的,可有些事,便是再疼惜也有考慮不到的時候。姜兆是個男人,日常又不是姜二老爺、姜三老爺那等閑著沒事做的,日常工部衙門的事姜兆忙得很,本考慮不到這些細

找人日日打掃這種事,就算找了,姜兆也不可能日日去查驗。印象里的姜家做使活計的下人是決計做得出糊弄這種事的。

這些事盡是些麻煩且瑣碎的事,自是不得一番周折。

“小午,看著他們,讓他們好好做事!”姜韶對小午道,“不聽話的你看著辦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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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辦?小午手里的刀從左手換到了右手,拳頭,骨節“咯咯”作響:他就是個只會手的武人,讓他看著辦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

“別弄死弄殘了便行!”姜韶看小午“手”,又追加了一句,“有什麼事推到我上便是了!”

比起久不見姜家主子的寶陵別苑里的下人,這些被姜老夫人等人心“調教”過的下人顯然更麻煩。

只是并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太多工夫,自是要讓小午“走走捷徑”的了。

一聽“別弄死弄殘”小午便明白了,立時拳頭,應了一聲“是”。

對姜家大宅之后會上演的飛狗跳,季崇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聽到這里,只對姜韶道:“姜四小姐,我們走吧!”

姜韶“嗯”了一聲,轉上了馬車,馬車中行李被搬空,一下子寬敞了不。季崇言走到正在拳頭的小午面前,朝他笑了笑,道:“借用一下!”

嗯?借用什麼?小午拳頭的手頓了一頓,下一刻,只覺得頭上一空,本能的手去捉那只覆上頭來的手,卻撲了個空。

將小午頭上拿來的斗笠戴到自己頭上,向下,遮住了大半張臉,季崇言這才坐上了馬車,手揚起馬鞭一甩。

馬車“得得”向前跑去,瞧著穩穩當當離開的馬車,小午后知后覺的自己被斗笠塌的頭發,喃喃:“世子這馬車駕的還不錯嘛!”

京城街道通向四面八方,想到正在主道上排隊等候同行的安國公等人,姜韶對季崇言道:“世子,我知道一條小道可以繞去芙蓉園。”

雖是改換了朝代,街邊不宅邸、鋪子都重新做了修繕,同二十年前的長安城已有了不差別。

繁華依舊,卻是人非。

不過再如何是人非,變的是宅邸、鋪子這些東西,四通八達的主要巷道卻沒有變過。

對于日常喬裝打扮出城的江小姐而言,“研究”京城各小道是很有必要的。

聽姜韶的聲音自后傳來,季崇言向后仰了仰,道:“好,姜四小姐你來指路!”

后馬車簾子被掀開,孩子從馬車里探出來看向外頭的小道,手指到:“往左邊那條小道走……”

馬車向左轉小道。

“前頭香燭鋪子那里右拐……”

馬車走至香燭鋪子附近向右跑去。

錯變幻的小道在孩子的指揮下很快便繞了出來,看著就近這一片雜草叢生的荒蕪小道,季崇言眉頭微微蹙起,目落到了不遠

一座斑駁的石頭高門立在那里。

長安城城門大大小小十七座,最初的長安城也沒有那麼大,不過隨著歷代為都城,整座長安城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繁華。

這座廢棄的永定門也曾是長安城的城門之一,只是后來隨著城門擴建被廢棄了。

城西這一塊比不得城東繁華,永定門這里更是雜草遍地,偏僻的很。

雜草叢生的小道旁橫七豎八的倒著幾間橫梁都斷了的破敗屋舍,看那被風沙蛀蟲蠶食的只剩殘垣斷壁的桌椅門窗,倒是依稀可以猜出這在當年當是個茶館,供路邊經過的行人喝茶歇腳的。

不過眼下茶館里的人和茶早已沒了,只剩個破敗的空殼子了。

馬車走至一半漸漸停了下來,奔了一路的馬似是有些了,竟自顧自停下來轉頭去啃嚼起了路邊的野草。

大抵鮮有人駐足,這里的雜草生長的倒是茂盛。

季崇言轉頭問姜韶:“馬車里還有草料麼?”

馬車走到一半,馬卻的去啃草了,這……還真是人有些啼笑皆非。

“讓它們吃會兒吧!我昨晚忘了喂它們了。”姜韶說著,問季崇言,“世子可有急事?”

一晚上沒吃什麼東西,自是了。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種事當然不可能做來。

季崇言搖頭,道了聲“并無什麼事”便將手里的馬鞭放到一旁,對姜韶手道:“姜四小姐,下來走走吧!”

這馬“吃頓飯”還要一些功夫,在馬車里坐了一路,若是換個沒耐心的孩子,怕是早發脾氣了。

孩子遇到惡仆欺主時半點不肯退讓,可有些時候脾氣卻好的很。

有些發麻的腳,姜韶看向季崇言出的手,略一遲疑之后,還是將手放到了他手上借力跳下了馬車。

出門的原主記憶里并沒有來過這荒無人煙的永定門。是以,于姜韶而言,并沒有經過二十年關于永定門的荒蕪記憶,而是從二十年最后一幕的繁華直接跳到了眼前的一片荒蕪。

二十年是人非,此刻站在永定門這里,對著這一片撲面而來的荒蕪,倒是越發的意識到自己“一睡”二十年了。

孩子的目從荒蕪的道轉向路邊的殘垣斷壁。

季崇言看著孩子向茶館的目,其中似乎沉淀了一些他難以理解的東西,頓了片刻之后,他開口道:“我在大理寺看過當年的長安風圖,那里原本是個茶館,供人喝茶歇息的。”

孩子點頭“嗯”了一聲,目沒有從破敗的茶館上移開,頓了頓,才道:“開在這地方的茶館不掙什麼錢,那茶館的主人當是個心善人……”

前世種種如云煙一般在眼前一一閃過,記憶里有暴君憤怒之下隨手砍殺了邊隨從四濺開來的

天子一怒,伏尸萬里。對上這種不知什麼時候便會憤怒的天子,邊人更是隨時可能送命。

意識彌留之際,看到無數鮮四濺開來,察覺到天公降下的暴雨砸在了上,似乎在努力沖刷著那些四濺開來的鮮

口口聲聲對癡迷的暴君在跳下的瞬間展現的只有暴怒,轉憤而殺人,直到殺不了才轉回宮。

沒有人再理會過就躺在那里,被混合著泥沙的雨水所覆蓋。也不知多久之后,記憶漸漸混沌之時,那路邊茶館的主人手里拿著一件蓑,蓋在了上,為遮住了傾盆而下的風雨。

季崇言看著垂眸的孩子沒有出聲,只是看著默默的跟在了后。

孩子看了片刻路邊的茶館,繼續向前走去。

那座廢棄的永定門就在前方。孩子走到永定門下,抬頭看了看永定門:也不算很高,只是對于一個求死之人卻足夠了。

抬腳踏上了石階,一步一步登上了永定城門之上。

當年便已破敗的永定門如今更是破敗不堪。站在永定門的高頭,向下去。城下雜草郁郁叢生,其間還夾雜著幾朵不知名的小花,比起二十年前所見倒是好看了不

城墻不高,姜韶單手了上去,目落到了城下的雜草花叢中。

只要稍稍一撐,便能越過去……

探出大半子看向城下,撐著城墻的手卻還不待用力,一道巨大的力道卻驀地自后傳來,將整個人向后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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