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你究竟想要如何?”
周弘提高了聲音,但是終究沒有大吼出來,這里雖然沒有其他客人,但是終歸不是自己的地方。
齊放下手中的芡實糕,笑了笑,娓娓道來:
“那年我十四歲,家父也還是定國公,他去山海關巡視兵防,帶我同去,原是想讓我增長見識,多些歷練,可是途經平城時,我卻偏偏出起了水痘,大夫說我這個年紀出水痘有些兇險,家父便將我留在了平城。
福王聽說以后,派人到驛照顧我,我的況比較嚴重,高燒不退,足足用了一個月方才痊愈,我痊愈之后,便到福王府登門道謝,幾日后,福王在府中設宴,除了介紹他的嫡子,還將城中名門族的子弟引薦給我。
彼時我大病初愈,連帶著腸胃也比以前虛弱,幾杯酒下肚,我便腸胃疼痛,擔心影響到其他客人,懷安郡王親自陪著我到客房休息,還請了府里的大夫為我診治。
我雖沒有大礙,但是大夫建議我不要走,在王府里將養一日。
那晚,我便留宿在福王府里。
掌燈時分,我聽到外面有子的說話聲,初時以為是丫鬟來送湯藥,也沒有在意,但是接著,我聽到瓷碎裂的聲音,我讓忠伯出去看看,忠伯回來告訴我,剛剛是大郡主來了,外面的婆子說,大郡主端了湯藥過來,不小心打碎了,大郡主這會兒已經回去了。
我和忠伯都覺此事有蹊蹺,當時福王爺只有一個兒被封為郡主,便是他的嫡長柴婧。
大郡主雖然年紀還小,而我也只有十四歲,可男七歲不同席,更何況是讓一位尊貴的郡主為我端湯送藥。
忠伯拿了銀子,悄悄盤問了一個當時在場的使丫鬟,那丫鬟說了實話,說大郡主來的時候是很高興的,還問是誰住在這里,可是剛到外面,王妃邊的嬤嬤,便端了湯藥過來,說是王爺讓大郡主把這碗湯藥送進去,大郡主便問里面的人究竟是誰,那嬤嬤不肯說,大郡主臉就不好看了,摔了湯藥轉離去。
我聽到這件事后,連夜就要離開,可能是剛才的事已經傳到了福王耳中,懷安郡王過來,好說歹說,讓我多留了一晚。
次日一早,我便走了,去向福王告辭時,卻意外地看到福王的幾個兒竟然全都在屋里,其中便有他的嫡長柴婧,以及那位記在王妃名下的庶柴姝。
父親寫信過來,是讓我在平城多住些日子,等到完全恢復再去山海關。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我便不想再多留了,準備安排之后,便啟程去山海關。
可是沒想到,當天下午,我便收到福王府送來的禮,我沒有在意,讓忠伯置辦了同等價值的禮品還了回去。
而福王府送來的那些東西,連同這些日子平城府其他人家送的禮品,全部讓人送回了京城。
第二天,我正在整理行裝,外面有人求見,我看到拜帖,上面寫的是丁嶠的名字。
我在福王府里見過丁嶠,他是懷安郡王的同窗,文章寫得很好,明年他會去京城讀書,還曾請我幫忙引薦京城的書院。
我以為他來找我,是說去書院的事,也沒有多想,便請他進來了。
我卻沒有想到,丁嶠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邊有一個小廝,而那個小廝,便是扮男裝的福王嫡長柴婧。”
齊說到這里,無奈苦笑,說道:“我與柴婧真正面對面,也只有那一次。
柴婧是來向我道歉的,很真誠,人也坦,我那時還是年天,見人家小姑娘來道歉了,便也大手一揮,讓不必多想,我沒有放在心上。
次日天還沒亮,我便啟程去了山海關。
直到我隨家父從山海關回到京城,我才知道我與大郡主的事早就傳到了京城。
傳言我在平城時,與福王嫡長一見傾心,投意合,我甚至在福王府里住了一陣子。
就連柴婧去驛向我道歉的事,也被傳了出來,當然,傳言之中,自是沒提道歉的事,而是我倆在驛里私會。
而家母更在我讓人送回京城的那批東西當中,發現了一幅柴婧的畫像!
畫像藏在一個用來裝藥材的匣子里,以往收到禮品,我都會讓忠伯仔細查看,唯獨福王最后一次送來的東西,我因為急著離開,沒有細查,便和其他禮品放在一起,送回了京城。
那些傳聞,連同那幅畫像,就連家父家母也相信了傳言。
外面甚至已經在傳我們兩家開始議親了,就連我那堂叔去清圓辦理私事,都被傳是去平城求親。
而事實上,我家手握兵權,而福王則是被太皇太后忌憚的親王,這樣的親事,我家避之不及,又怎會與福王府聯姻。
家父然大怒,我也自責不已,是我年無知,缺經驗,這才落人口舌。
我被家父送去西北,而在我離開京城之前,太皇太后以祝壽為名,宣福王妃帶著兩個兒進京。
再后來的事,想來舅兄也聽說了,福王妃與兩個兒,被留在京城住了很久,之后,大郡主被封金環公主去和親,從此再也沒有回到平城。
而福王卻又派人來到京城,和我家中提起他的另一個兒柴姝,此事自是沒。
而我后來也迎娶了我的發妻史氏,我與史氏的結合,并非是如外面傳言那般不堪,說我是因為傷所致,才免為其難隨便娶了一個武將之。
我與史氏是青梅竹馬,我們自便認識,小時候,史氏還曾在國公府里住過一陣子。
后來我到了要議親的年紀,又因為有過與柴婧的傳言,家中自是更愿意讓我娶一位知知底,無關政事的妻子。
至于外面所傳,我為解金環公主之危,扔下新婚不久的妻子的事,更是無稽之談。
韃子單方面撕毀和約,派軍犯境,為武將,為國出征,解邊關之危是我大魏將士的職責所在,更何況,我又不是擅自出兵,我是領皇命走的,可是卻了我是為了金環公主才出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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