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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第747章 一生無悔(結局下)

「不過,」院正汗,又補充道,「聽說在滇南那邊有種草藥,對骨傷很有用。微臣年輕時跟師父遊歷行醫的時候,曾親眼見過。」

桂王揚眉,問道:「滇南?藥名是什麼?」

續骨膏。」院正道,「在孟良。」

玉道人馬後炮,嘿了一聲,道:「貧道似乎也聽說過,不過,有這麼神奇嗎?」

「有!」院正道,「若非微臣親眼所見,也不敢說出來,讓……讓……冒險。」

院正不知道怎麼稱呼跛子。

「你回去將路線和你知道的都寫下來拿給我。」桂王和院正道。

院正一迭聲應著是,行禮退了出去。

「不用治了,我習慣了。」跛子看著桂王,淡淡地道,「很遠,無需再走一趟。」

桂王微微頷首,道:「等下次有事過去,順道辦了。」

跛子拱了拱手,算是道謝了。

兩人認識這麼久,今天的氣氛是最尷尬的時候,桂王看著淡然,可心裏卻是五味雜陳,極其複雜。

一言難盡。

「薛按說,他當年將孩子抱出去的時候,特意看了那個孩子的。」杜九言道,「那個孩子的後腦勺上,有個紅斑,指甲蓋大小。」

太后一愣看向跛子。

跛子凝眉,接著眾人的目,沒有說話。

「有!」玉道人跳出來,道,「有!」

他說著去撥跛子的頭,果然,在左邊的後腦勺的髮,有一個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紅斑。

太后捂著,哽咽地道:「我的兒!」

「關於份,」跛子將頭髮綁好,看著在座的所有人,「知道我是誰就好了,至於其他,不重要了。」

他說著,沖著各位叉手,道:「今日疲憊,我先告辭了。

「你別走,」太后淚眼朦朧地拉住他,哽咽地道,「孩子,你……你要是心裏不舒服,你罵娘一頓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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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沒有用,將你生下來卻沒有起做好娘,保護好你。」

跛子停下來看著太后,一時間很恍惚。

娘嗎?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舅舅也有責任,」靖寧侯忽然沖著他跪了下來,道,「你要恨,就很舅舅吧!」

跛子讓開一步,避開靖寧侯的大禮,見桂王沒有上去扶,他猶豫了一下只得上前去扶靖寧侯,道:「人算計,難防範。」

「和你們沒關係。」

「我……也沒有怪你們,只是一時間難以接份轉變。這對於我來說,衝擊力太大了。」

「我需要時間來接,所以打算回去冷靜一下。」

「等我想清楚了,再來找你們認親。」

靖寧侯撇過頭去了眼淚。

「娘,舅舅。」桂王道,「讓他冷靜一下吧,我們也都需要冷靜。」

靖寧侯道:「可是……可是皇位怎麼辦?」

這是目前最大的事。

「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桂王看著跛子。

「看我做什麼?」跛子眉頭高高揚起來,他猜到了桂王的意思,擺手道,「就算我的份沒有問題,可我沒有學過治國之策。」

「你是嫡長子,」桂王道,「皇位自然是你的。」

跛子目瞪口呆,「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桂王道。

跛子看向杜九言,問道:「你覺得合適嗎?」

「不知道。」杜九言在一邊吃水果,搖頭道,「我一個小訟師,不懂國家大事。」

跛子白了一眼。

他看著桂王,桂王也看著他。

「我做不了君王。」桂王道,「你既是我兄……哥,那就要擔起嫡長子的重任來。」

跛子被氣笑了,道:「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同意的。」

「如果是這個結果的話,你們就當沒有認我回來吧,真正的嫡長子死了便是。」說著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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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王攔著他。

跛子看著他,桂王也看著他,兩個人之間電火石,一即發。

太后和靖寧侯目瞪口呆。

剛才還悲悲戚戚的認親,怎麼一轉眼就要打架了?

「好好說話,」太後站在中間,道,「我們坐下來商量吧。」

以前都是兄弟間為了皇位你死我活,這兩個倒好,你死我活是為了不做皇帝。

兩個人都坐下來。

「哀家的意思,你可以想一想皇位的事,」太后和跛子道,「墨兮真的不合適,大周在他手裏,早晚要完。」

跛子道:「他將廣西治理的很好。」

「廣西才多大,豈能和全國相比。」桂王道,「你沒學過治國之策,我也沒有學過。」

自古只有太子能學。

「有魯閣老陳先生在,你再手生也能學會。」桂王道,

跛子著額頭,忽然轉頭看向杜九言。

杜九言咬著半邊蘋果愕然地看著他,問道:「干……幹什麼?」

「你跟我來。」他起忽然出去。

杜九言吞了蘋果看著桂王。

「勸勸他。」桂王道。

杜九言跟著跛子出去,他站在廊下看著線明暗,目似深潭一般,讓人看不清在想什麼。

「什麼?」杜九言道。

跛子忽然抬手,的肩膀上,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杜九言道,「我繼續做訟師啊,畢竟我的人生目標很遠大。」

跛子看著,忽然滿腹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出去走走。」他出了坤寧宮,很快消失不見。

杜九言回去,大家都看著

「他說他出去走走,」杜九言無奈地道,「讓他靜一靜吧,事也不是一蹴而就能的。」

大家都嘆了口氣。

正要說話,忽然鼻尖聞到了一焦糊味,一怔問錢嬤嬤,道:「您在煮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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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錢嬤嬤怔了一下,王寶應沖了進來,喊道,「娘娘,王爺,不好了。」

大家都看著王寶應。

梧宮走水了。」王寶應道,「梧宮走水了。」

桂王蹭地一下站起來,大步沖了出去。

「什麼!」太后眼前一黑,「衛呢?衛去救火了嗎?」

王寶應應是,道:「宮裏剩下的信得過的衛就五六個人,這會兒還有幾個在外面守著宮門,奴婢安排宮裏的侍和去救火了。」

今天宮裏也進行了大清理,安國公的人,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多的多。

整個衛近千人,多半的人是他,其餘的人他們還不確定,只能先關在宮外慢慢審察。

這兩日慢慢就會理這件事。

「走!」太后跌跌撞撞往外走。

杜九言喊了一聲,「我先過去。」也跟著桂王去了。

桂王一口氣衝到了梧宮,頓時愣在了原地,整個宮殿聯排的房間都起了火,火還不是從裏面燒出來,是從外面。

「救火!」桂王抄起宮人的水桶,衝進去照著門就撲了水,抬腳去踹門。

「哥!」桂王喊道,「哥,你在裏面嗎?」

房間里沒有聲音,桂王立刻就想到有人下毒了。

他又接連踹了兩腳,忽然聽到院子裏響起一連串的笑聲,「墨兮啊……」

他猛然回頭,就看到王太妃手裏提著桐油,一手拿著火把。

「是你!」桂王道,「你瘋了嗎?!」

王太妃哈哈大笑,搖著頭道:「不是我瘋了,是你瘋了。」

「因為這個人,你真正的哥哥們都死了。」王太妃指著裏面,道,「你現在,打算寬恕他嗎?」

「你太愚善了。」

「不過沒關係,我和他的仇,我會親自了結。」

「現在了結了。」王太妃沖著桂王走過去,笑盈盈握著火把,「他應該死的。他活著才是大患。墨兮,你太婦人之仁了。」

桂王不想和他廢話,火就燒進去了,一會兒就算他們被燒死,這麼大煙,也會死人。

「九言,將這個瘋婆子砍了。」桂王懶得理王太妃,又踹了兩腳門。

杜九言帶著人上來和王太妃周旋,太後站在院子裏,指著王太妃的鼻子大罵。

王太妃大笑不止。

桂王踹開門,房間里煙霧繚繞,他喊道:「哥!」

衝進臥室里,就看到趙煜和皇后還有三位貴妃三個孩子都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他大驚失,將趙煜和趙年周一手一個夾著出來。

又折返回去,將所有人都救了出來。

等停下來,他蹲在趙煜面前。

趙煜躺在地上,面蒼白毫無生氣,他喊道:「哥,你醒醒啊!」

「你以為我就放火嗎?」王太妃哈哈大笑,「他們一下午沒喝水,我讓人送壺茶和點心進去,他們豈有不喝不吃的道理。」

「那裏面有烏頭的毒,毒夠足,哪怕沾上一點,都會要命。」

王太妃盯著趙煜,大聲喊道:「我的兒你看到了嗎?你的大仇母妃替你報了。」

「再等兩日,另一個罪魁禍首也會來找你了。」

「我的兒,你記住他們,就算到曹地府,也不要放過他們!」

桂王將趙煜抱起來,摟在懷裏,哽咽地喊道:「哥,哥!」

「太醫呢,太醫呢?」太后沖著人喊道。

太醫匆匆趕來,搭了脈,大驚失巍巍地和桂王道:「娘娘,王爺……都……都沒氣了。」

「只有、只有他還有一點,可能是因為沒有吃東西的緣故。」

趙煜只了一口茶,所以中毒很淺。

「救,救,快救!」桂王吼道。

太醫抖地施針,靜待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覺到趙煜的眉頭了一下,桂王喊道:「哥!」

「怎麼樣?」太后問道。

「先、先移去房間里吧。」太醫道。

桂王抱著趙煜就去了隔壁宮,將趙煜放好。趙煜無力地睜開了眼睛,打眼就看到了太后和桂王,兩個人一臉的擔憂和自責。

「母后……」

太后失聲哭了起來,點頭道:「唉,母后在!」

「對不起,」趙煜道,「我、我讓您傷心失了。」

太后搖著頭,道:「乖孩子,母后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

「縱然知道你不是母后的孩子,母后也當你是自己的骨,這輩子都是。」太后道。

趙煜虛弱地笑了,道:「謝謝母后!」

「別說了,你讓太醫給你治,等你好了我們再說話。」太后道,「母后剛才就想來找你說話,可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等你好了,母后和你好好說話。」

「就在京城選一宅邸給你,你就在京城,你還是我的好兒子。」

趙煜眼皮很重,艱難地撐著,道:「好!」

他說著,去看桂王,握著桂王的手,道:「墨兮,哥哥……要走了。」

「這輩子,能做你的哥哥,我三生有幸。」

桂王抿著,眼淚掉下來,道:「我也是!」

「我知道茶里有毒。」趙煜笑了一下,裏涌了出來。

桂王用袖子拚命地給他,將他抱起來托著他的頭。

「我們都死了……才不會讓我的墨兮為難。」趙煜道。

「你好好的,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好不好!」

桂王哭著,使勁點頭,道:「好!」

「哥,好!」

「好。」

趙煜抬手,桂王哭著將自己的腦袋過去,趙煜的手搭在他的頭上,,「墨兮,你好好的,替我孝順母后,替我過未經歷的人生。」

「哥哥,最喜歡墨兮了。」

「好!」桂王的臉上在趙煜的口,落在他發頂的手,無力地摔在了床沿上。

太后大哭起來,喊道:「煜兒!」

「我的煜兒!」太后癱坐在地上,靜寧侯也癱坐在一邊。

杜九言捂著,眼淚簌簌地落著。

桂王抱著趙煜,抱著,道:「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跛子站在門口,久久未

順天十一年臘月二十七,世宗駕崩,皇后和太子以及三位貴妃兩位王子,同夜薨逝。

同夜,懷王之母王太妃也在房中自縊。

世宗雖未皇陵,但在趙氏宗譜中,卻並未被除名,在大周的歷史上,是個特殊的存在。世宗和桂王的兄弟之也被後世子孫傳頌,戲文之彩遠超其他。

開年正月二十,了一個月的朝堂,第一次開朝,滿朝百無虛席。

但卻無人主持大局。

殿外,跛子和桂王還有杜九言三人對面而立。

「你想好了?」趙煜去的那夜跛子也消失,直到剛剛他出現在這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坐上這個位置,你……就是天下的君王了。」

跛子不看桂王,只盯著杜九言,忽然抬手的頭,道:「想好了。但我登基為帝,有個條件。」

杜九言不適合留在宮中,而能陪一起過一生的,只有桂王。

這個位置,只有他來坐。

就讓他繼續做的影子,為遮風擋雨,撐起大周這片天,和一起締造一個盛世繁華。

實現的理想。

「什麼?」杜九言問道。

跛子道:「把小蘿蔔給我,立他為太子,待他長大人後,我退位讓他。」

杜九言愕然,轉頭去看向桂王。

「你問過小蘿蔔了?」桂王問跛子。

跛子道:「問過,他同意!」

二月初二,大周新帝登基,定國號「昌平」,立桂王之子趙紅麟為太子,皇后之位空置。

跛子站在龍座后,提筆在赤紅的宣紙上,寫下他的名字:趙啟

新帝登基后第一件事,便賜安國公秦韜父子凌遲之刑,這是以法治國的大周開國兩百年來,第一例凌遲之刑。

三月初一萬人空巷,所有人聚集在菜市口,觀看秦氏父子以極刑。

杜九言站在人群中看著,安國公被捆在柱子上,蒼老的臉上是失敗后的癲狂,他盯著杜九言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秦九煙?」

「是,也不是。」杜九言道。

安國公哈哈大笑,搖著頭道:「我辛苦一輩子,到頭來毀我的卻是我的親孫。」

「他怎麼樣?」安國公問道,「你們殺了他?」

大理寺中無人敢和他說話,所以他不知道趙煜死了。

「代你過,被人尋仇,死於非命!」杜九言回道,「一家八口!」

安國公目瞪口呆,死死盯著杜九言,怒吼道:「誰?」

「誰?」

「是誰?老夫去曹地府,也要找到他。」

杜九言道:「萬千孤魂!」

說著,轉穿過人群慢慢離開。後,百姓謾罵的聲音蓋過了安國公的怒吼聲和嘶的聲音。

杜九言垂著頭,重重嘆了口氣。也許,當年仁宗不許重諾,是不是就沒有今天的這一切了呢?

答案是不確定的。

安國公這樣的人,就算沒有仁宗,也或許有別的原因吧。

苦笑,抬腳進桂王府,很累,只想倒下來好好睡一覺。

推開臥室的門,腳步一頓,就看到的臥室里搭著一個架,架上掛著一件大紅的嫁,長長的擺逶迤在地面,將室映襯的喜氣洋洋。

失笑,進門手將放在一邊的冠捧起來,金的瓔珞微微回頭過去,笑了起來。

就看到院子裏,桂王、跛子、小蘿蔔正笑盈盈地看著

「娘啊!」小蘿蔔衝過去,抱住杜九言的,道,「您好啊,是天底下最的娘。」

陳朗、銀手、花子也走了進來,笑瞇瞇看著

親嗎?」桂王道,「我有權有勢!」

杜九言笑著,道:「這麼厲害啊,那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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