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貧點頭道：「還不錯，那柄劍算是找到個好主人。」

「你這次來，又是為了做什麼？」

王小貧說道：「後來我想了想，真的覺得很可悲，上山之後就沒有再來見過我，來的時候，是找我要東西。」

顧泯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原本我是想找你上山繼續鑄劍的，你也可以繼續看到我大師姐，不過現在來看，你還願意見嗎？」

「願意倒是願意，不過想著有些對不起孩子娘親，算了。」王小貧拍了拍肚子，搖頭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了。」

顧泯說道：「不強求。」

然後他就要站起來，王小貧忽然說道：「我不上山，但我有個徒弟，倒是很願意。」

顧泯轉頭看向王小貧。

「他比我的天賦要好，以後應該是個不錯的鐵匠，不過要是想一個了不起的鑄劍師，還得需要無數次的嘗試，山下沒什麼機會，你們山上應該有很多機會。」

顧泯說道：「這看起來應該是不錯的事。」

「他在什麼地方？」

……

……

鎮子不大，只有兩家鐵匠鋪，除去這家就是那家，而那家的鐵匠，正好就是王小貧的徒弟。

他彪子。

是個生得壯實的年。

有些黑，但不是太黑。

當顧泯說明來意之後，他把手上的鐵鎚一扔，搖頭道：「不去。」

顧泯問道：「為什麼？」

彪子不說話。

雪說道：「是不是山上不好？」

彪子還是不說話。

顧泯問道：「是覺得自己走了，沒人照料你師父？」

彪子這才甕聲甕氣的說道：「師父已經很久沒有打鐵了，我走了，他會死的。」

他不是不想上山鑄劍，而是擔憂自己走之後，王小貧的生活無以為繼。

顧泯說道：「你擔心的事，我並不擔心，因為你沒有的東西我都有。」

錢這個事，對於修行者來說，真是最不值得擔心的事。

給王小貧留下一大筆錢，看著彪子在院子裏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個還不會說話的嬰，顧泯和雪並肩而立。

王小貧說道：「這小子很不錯的，別把他給我弄沒了。」

顧泯笑道：「他在山上可以練劍，可以活很久，也可以鑄很久的劍，說不定以後有了名聲，就像你一樣，很多人都會來搶，到時候我就有得忙了。」

王小貧說道：「以後要是我閨也想練劍，可以上山？」

「能做主嗎？」

顧泯從懷裏出那個白玉老虎，在王小貧眼前搖晃了一下。

後者挑眉，不明所以。

雪則是後知後覺。

顧泯認真的說道：「柢山已經是我說了算了。」

王小貧點頭道：「那就好。」

正式道別的時候，彪子認真給王小貧磕頭，然後認真說道：「以後我每個月都下山一次，來看師父。」

王小貧嫌棄道：「你這是想看看我？還是看我的閨？」

彪子憨厚的笑了笑，沒多說啥。

最後一行三人踏出這鐵匠鋪，步行回柢山。

劍帶著彪子不難，只是這個傢伙說自己恐高。

顧泯開始不相信，等到帶著他升空數丈之後，看到他吐出的一地的隔夜飯菜，顧泯打消了這個念頭。

於是老老實實選擇步行。

雪沒意見，已經半死不活的彪子，更不會反對。

走出小鎮，進山林，雪問道：「小師弟什麼時候了柢山掌教？」

顧泯隨口說道：「當初第一次上山的時候，師父不就說要把柢山掌教的位子給我？這會兒不是正好？」

雪狐疑的說道：「之前我看師父的茅屋都到了後山，難不是小師弟為了柢山掌教的位子，將師父暗殺了？」

顧泯一頭黑線，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師姐覺得，師父這麼個劍仙，我能說殺就殺了？」

想起之前在西海發生的事，雪有些尷尬的搖頭。

常真人哪裏是這麼好殺的。

顧泯對自己這個小師姐，有些無語。

於是便把頭轉向了彪子。

這個山下年，很是樸實，在過去的那些年裏，只是在打鐵，一直在打鐵，除去這個之外，什麼都沒做過。

顧泯忽然問道：「彪子，你會找鐵礦嗎？」

打鐵當然要鐵礦，尤其是要打劍修要的佩劍，那要求會更高，但王小貧既然都能鑄出一柄梁拾能看上的劍，這彪子即便是水平不夠，但別的方面只要學到了，就應該沒問題。

彪子點頭道：「師父有教過。」

顧泯很滿意的說道：「那上山之後先找鐵礦，然後找幾個學徒，這就可以把鑄劍堂辦起來了。」

顧泯拍著彪子的肩膀，帶著期許說道：「你就是柢山如今的第一代鑄劍堂堂主！」

彪子啊了一聲，並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山上有些什麼他都不知道，只是聽自己師父說，可以每天都鑄劍，想鑄多久就鑄多久。

至於之前的鐵礦什麼的，他也不擔心，師父說了，山上寶貝很多，他不擔心這種事。

又和彪子說了幾句閑話，然後顧泯一個人想著好些事，解決了鑄劍的事，接下來就要去想別的事。

山上的雜事說多不多，先把大的事扯起來就好了。

現在柢山可不是只有四個人，是一百多號人，但所有東西都是空白，那就需要他這個做掌教的人去一一拉扯起來，真要是想想，其實也能明白為什麼常真人一提到這種事就想撂擔子，這真是太麻煩了。

不過對顧泯來說，也還好。

年的時候，他學的，可是怎麼治國，那是一整個國家該如何去治理，經營國家和經營宗門比起來，實際上是經營國家更麻煩。

宗門裏的那些事，和統籌一個國家來比，差得很遠，可能說真有不一樣的，就是那些修行者太過強大。

除此之外，別的都差不多。

所以顧泯理起來，也不是一團麻。

總歸是有點頭緒的。

況且這第一步，還這麼順暢。

他總歸是有些開心的。

這是一種就，在心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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