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狄看了郎一眼，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惠康城讀書人多出士族之家，若是想要引得出略低一些的人前來，還是要在城外多宣揚。”

士族也分三六九等，依附於士族的門客或者是其他的幕僚等人哪家冇有孩子，這些孩子都會因此能獲得讀書的機會。

除此之外，家裡略有薄產的人家，也會咬著牙供出個讀書人來試圖改換門庭，這些人纔是郎想要招攬的人。

就像是拓跋狄自己，他冇跟隨郎之前不識的多晉文，但是後來跟著郎可學了不的東西。

這天下像他這樣有機遇的人又不知道有多，能有進太學的機會，誰不想為了前程拚一把。

顧清儀覺得拓跋狄說得有道理，就對他說道：“你說得對，還是要多往鄉下或者是偏僻的地方多傳播訊息纔好，正好讓那些閒漢冇事就出去轉一轉。你可以據他們走過的地方多，宣講的力度給與一定的獎賞，多勞多得，才能激發大家的積極。”

拓跋狄點頭表示知道了，“若是郎冇有彆的吩咐屬下就去做了。”

“去吧，儘量不要讓人查到你頭上。”顧清儀笑的純真。

拓跋狄點頭轉離去。

冇幾日，宮裡的宋封禹就從烏曲的口中知道了外頭的傳言。

這樣的手筆不用去想都知道是清清做的，看看，倆人就是心有靈犀，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為難之，所以在外為自己鋪路。

皇帝心裡滋滋，看著堆積如山的公務就有了力，早點置完，今晚還能去看下未婚妻。

烏曲悄悄退到門外，他阿母去逝主公讓他回鄉守孝，可他不能真的守三年，他以月代年，守足三月就趕回來了。

幸虧他回來的及時，不然就趕不上陛下登基大典，等他真的三年回來，陛下邊哪裡還有他的位置。

也隻是三個月不在陛下邊，就冇想到陛下已經這麼看重顧郎，這中間發生什麼事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陛下可不是隨意就能接近的子。

看來，顧郎比他想象的更厲害，可惜穆大人是個的問不出什麼訊息。

不過他謹記師父教導的話，一切以陛下為重就可以了。

***

顧清儀思來想去還是寫信去了鶻州，問問殷長史願不願意讓殷家的兩位弟弟前來惠康讀太學。

幷州上下的庠序統一推廣之後，教書的先生就不太缺了，因為是刺史府統一征辟，再加上待遇好福利高，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來的。

在這樣的況下殷琰與殷禎留在鶻州教一群孩子就有點小材大用，倒不如到惠康來發發熱啊。

除此之外，顧清儀也會給阿父寫信，請他在幷州宣佈惠康太學重開的訊息，儘量的讓學子們都來惠康考一考，家裡困難的刺史府可以補助路費。

手裡的信還在風乾墨跡，聽到有腳步聲，抬頭，就看到宋封禹一玄踏著燈走了進來。

倆人四目相對，顧清儀默了默，又看了悄悄退出去的眠春等人，罷了，這群丫頭都被皇叔收買了。

“在寫信？”宋封禹靠近一些笑著問道。

顧清儀點頭，“送回幷州與湖州的信。”

“邀嶽父大人前來為你送嫁是不是早了些？”

顧清儀：……

對上顧清儀無語的神，宋封禹輕聲一笑，“外頭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果然清清待我一片真心，如此為我鋪路搭橋，真是辛苦你了。”

顧清儀臉一紅，輕咳一聲，“我隻是想要借東風而已。”

宋封禹點頭一臉我知道但是我不信的樣子，顧清儀就知道自己解釋不清了。

想想自己的做事確實為他在鋪路，囧了囧，然後說道：“我打算請殷禎與殷琰兄弟來惠康考進太學。”

“陳郡殷家的人？”宋封禹看著顧清儀笑問，眸子裡閃著跳躍的火苗，就像是此時他的心也在微微發熱。

清清果然很在乎他，他這裡隻是初步打算重開太學，就為他做了這樣多。

顧清儀可不知道宋封禹在腦補些什麼，若是知道了隻怕要掀桌。

“對，我想著若是殷家有子弟考太學，這也是對士族的一個信號。而且殷家向學，族中子弟才學紮實，真的來了惠康了太學，正好可以讓他們在學中做些實事鍛鍊一下。”顧清儀徐徐說著自己的想法。

做學生總是一腔熱，但是真的踏上社會才知道殘酷。

殷家的子弟偏於陳郡仕的較，從現在抓起也不晚，畢竟實在是太缺人，知知底的用起來才放心。

宋封禹看著顧清儀，“殷愷去了幽州。”

顧清儀驚喜不已，“真的？那董將軍高興了，不對，應該稱為董刺史了。”

殷愷那是比殷長史還厲害的人，有他在幽州輔佐董大，想必幽州能在最快的時間安定下來並休養生息。

“殷度明確實有才華，把他放在幽州鍛鍊一兩年再把他調來惠康。”

顧清儀琢磨著把殷愷調來惠康最主要的用意隻怕是為了牽製其他士族，惠康的士族與皇帝掰手腕子，但是皇帝也不是非用他們不可，像是陳郡的殷氏不是一家，天下這麼大，皇帝可用的人不，這就像是一個警告。

隻是想要殷家這樣的家族出仕也不容易，殷家這是湊巧了，逮住了一個殷啟，這才拔蘿蔔一樣，將殷家人一個個的吸引了出來。

“這也行得通。”顧清儀邊說邊帶著宋封禹去外間說話，正好有些莊子上的事要跟他商議。

知秋跟信冬端著托盤進來送上夜宵，倆人又悄悄退了下去。

今晚是鮮蝦小混沌，蝦子是河蝦不算大，但是勝在無汙染純天然味道鮮，加一點筍丁調味，顧清儀就吃這一口。

倆人邊吃邊聊，顧清儀把莊子上的規劃圖拿來，這是穆埠與拓跋狄仔細商議過後定下來給顧清儀看的。

宋封禹接過去低頭掃視，邊看邊說道：“你這修的路不，還要開挖渠引水過來？我記得莊子距離河道可不近。”

“要想富，先修路。”顧清儀順說了一句後世名言。

“這話到有些意思。”宋封禹還是頭一回聽這樣的言語，覺很稀奇。

“道路不通，商人不至，你便是有再好的東西也賣不出去，白白在手裡蒙塵。若是把路修好了，自然就能有人來。”顧清儀笑著說道。

“修路要費很多人力力，朝廷窮。”宋封禹歎氣，他接手做了皇帝，一看國庫才知道窮的見底了。

“也未必就冇有彆的辦法。”顧清儀看著宋封禹試探著開口。

宋封禹對上顧清儀探問的大眼睛，不由被逗笑了，“你有什麼法子直說。”

“天下錢財多數都在士族商賈手中，想要他們拿錢出來也不難。士族飽讀詩書仕容易，定力十分強，怕是不為所，但是商賈不同，出低微，想要翻留名的心十分迫切，可以從這一點下手。”

宋封禹明白顧清儀的話，但是又有些不明白要怎麼做。

“可以建功德碑。”

宋封禹：……

“功德碑是能建的嗎？”

“怎麼能是建，彆人出錢出人修路，難道還不能留個名，若不是為了留名，憑什麼要彆人白白拿出錢來。商賈有錢，那也是在這世拚命賺來的。”顧清儀聲說道，“現在朝廷困難，就應該衝破舊習出臺新規，先讓百姓吃上飽飯纔是最要的。若有人反對，那也行，讓他想彆的辦法修路安民，隻要他能想出辦法，這個辦法就可以不用。”

宋封禹覺得胡鬨，但是又覺得顧清儀這辦法不錯，“讓我想想，若是真是這樣做，阻力不小。”

士族哪裡看得起商賈，讓商賈留名，這是對他們的辱。

“我先來做，給你探探路。”顧清儀笑，“咱們那倆莊子正好要修路，我決定集資建碑來辦，正好替你趟趟水。”

“你彆胡鬨，這事兒你彆管了，我找人去做。”宋封禹看著顧清儀說道，“事不大，但是比較繁瑣，章程也多，需要府配合，你這裡出麵的話，難免被人抓到把柄。”

顧清儀抬頭看著宋封禹，他有些意外他會這樣講，不過他這樣為著想還是很高興，就笑道：“為難是因為上不支援，我有你支援也就不算為難。不過你願意去做的話，我也很願意懶。”

宋封禹聽著顧清儀的話笑了笑，“懶也冇什麼不好，正好在家備嫁。”

顧清儀：……

這人總有一種本事，不管說什麼話，最後總能拐到婚事上去。

倆人商量好事，夜宵也吃完了，宋封禹就要起告辭，臨走前看著顧清儀。

顧清儀正要起相送，被宋封禹了下肩膀又坐了回去，抬頭看他。

有人說，有的人眼睛裡裝滿一條星河，不懂裝滿星河的眼睛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看著宋封禹的眸子，忽然好像有些明白了。

就這麼一愣的功夫，宋封禹鬆開轉走了。

顧清儀莫名的拍著口，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不對了。

就寢後，顧清儀躺在帳子裡一時半會的也想不明白，就把小玉樹出來，對他說道：“小玉啊，我忽然覺得皇叔比元朔還好看。”

小玉樹在的掌心抖，枝葉舒展，似乎有些高興的樣子。

顧清儀就樂了，它的小葉子。

小玉樹立刻就把葉子收了起來，嗖的一聲消失了。

顧清儀：……

要不是你心心念唸的皇叔要治病，我犯得著薅你的葉子？

不過，說起來宋封禹現在暴戾癥好像冇有發作的樣子，小玉樹每次見他也不像是以前那樣激，頂多就是在的掌心微微發熱表示存在而已。

所以，穿越來多了個小玉樹就是給皇叔治暴戾癥的？

怎麼總覺得這麼玄乎呢。

顧清儀想這麼多年也想不出所以然，索也就不想了，咋咋地吧，對又冇什麼壞。

等第二天顧清儀醒了，纔想起來他冇問宋封禹挖牆角把元朔征用的事。

算了，下回再問。

“清清。”

顧清儀聽到聲音往外看，就看到嫂嫂來了，忙起迎出去，“嫂嫂，這麼早你怎麼就過來了，有事啊？”

“是有件事。”李明英笑著說道，“阿母今日要出門做客，讓我把嫁妝單子拿過來給你看看，你瞧一瞧還有冇有什麼想要添的。”

顧清儀現象這婆媳倆的是真的好，嫁妝單子阿母都讓嫂嫂拿過來了。

“這麼厚一摞？”顧清儀頗有些驚訝的說道。

李明英就道：“你可是要做皇後的人，嫁妝自然不能寒酸。”

“彆把咱家底都掏空了吧，給我將來的侄子侄留點。”顧清儀逗笑道。

李明英拉著顧清儀坐下，“你可放心吧，咱家家底還是有的。”

顧清儀打開嫁妝單子看了看，真的是食住行樣樣齊全，而且把惠康的幾個莊子都給了。

顧清儀皺皺眉頭，“這可不行，莊子都給我你們怎麼做？”

“等你出嫁後我跟阿母就要回幷州，莊子留著也冇用。”李明英看著小姑，“以後你在惠康有點東西傍好。”

顧清儀聽到這話，終於纔有點嫁人的覺，知道家裡人是要回幷州的，顧家的基在那邊，而且幷州現在發展好，也離不開人掌舵。

隻是，心裡到底有些難過。

“等你們有空就來看我，我想去幷州怕是不容易。”顧清儀笑著說道。

“行，有空我們就回來看你。”李明英答應的爽快，跟清清相的好，來看也並不覺得山高路遠辛苦。“宮裡很快就要來送聘，等送聘過後阿父與你阿兄也要來惠康送你出嫁，這段日子你要出門。”

顧清儀乖巧的答應下來，現在宋封禹把修路的事攬過去，莊子那邊也有拓跋狄與穆埠打理，確實不用出門盯著。

李明英覺得氣氛有些低落，就看著顧清儀說道：“賀家那邊的事有訊息了，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