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居然還有水果切拼盤,小心擺上。
不過,劉洪道心中有事,哪里會在意這些?只是一邊吃喝一邊想著如何上書挑明形勢,勸家放下包袱,一意北伐,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必直接上書,而是先尋呂本中在凰旬刊上登一篇自己的文章出來,投石問路。
而想完主意,吃完喝完,這廝居然還要拿……乃是覺得人家勝果寺的干餅子香香脆脆,水果也不賴,要帶走一些給自己此番隨行吏員們嘗個鮮的意思。
和尚們無奈,只能趕尋了個布袋給劉侍郎去裝,正裝著呢……那邊香積廚下,卻又來了一個人,驚得和尚們趕分人去伺候。
劉洪道與此人俱著便,而且又是晚上,外面還下著雨,他雖聞得和尚們上去結時口稱舍人,卻一時沒有認出來,但等到這邊裝好袋,迎面與對方在廚下燈里打了個照面,卻還是立即相互認了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閣門祗候,家得用近臣仁保忠。
且說,仁保忠這廝一把年紀,卻為人詭詐,素來不講統,而且還是個都不齊整的黨項老狗,所以哪怕是家前得用的近臣,也無人與之結……當然,此人能得用,怕也也有這般緣故在……但不管如何了,二人這般撞到,也是尷尬,而劉洪道猶豫了一下,卻也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得罪此人,便看在對方年紀的份上,隨口問了句好,然后不等對方回應便匆匆走開。
只留下一個寵若驚的所謂黨項老狗怔在彼。
廚下偶然相會,劉洪道原本以為此事會到此為止,卻不料,當日晚間,這位兵部左侍郎回到房,正在窗下開始做自己明日準備尋呂本中提的《論北伐之不可拖延》一稿時,不過是寫了個一百來字,便忽然有人門……打開門來,見到是仁保忠,更是愕然。
“劉侍郎。”仁保忠也不進去,就在廊下拱手。“老夫冒昧……家漸漸猶疑,侍郎大人是否察覺?”
劉洪道見對方如此開門見山,卻是連‘大人’這兩個充滿蠻夷彩的字都懶得吐槽,反而神一振。
而仁保忠見到對方如此,也是心下醒悟,卻是半點都不遮掩,再度拱手:“劉侍郎,下也是想北伐的,因為若不北伐,若不讓黨項兒郎盡出河北、為國效力,陜西、寧夏那里的隔閡便終究難平……”
黨項兒郎若不盡出河北,你一個黨項老狗又如何顯出本事來,使自己能更進一步?劉洪道心中終于有了吐槽的余地,但接著,對方下一句話,便讓他徹底有所醒悟。
“劉侍郎,咱們立場一致,剛剛香積廚下見你又是個禮貌之人,況且我也猜到以你的份、差遣,此番百忙中過來,肯定不止是問安,必然是東京那邊眼看著夏稅秋收的,察覺到了家態度……只是,在下有一點提醒,還請斟酌……家那里未必只是疑慮于天災人禍,怕也在憂心如今朝中上下一,有了冒進之風!”言罷,仁保忠直接轉走,只留下劉洪道怔在門前。
而等他關上門,回到窗前案旁,對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文章卻又猶豫了起來,因為剛剛仁保忠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以前沒注意到的思路……那便是經過一系列的持續的清洗后,朝中上下基本上都是如自己這般主戰,或者求北伐之人。
上到宰執、帥臣、尚書,中到自己、仁保忠、郭仲荀這種人,再到底下的胡銓、虞允文等年輕新晉之輩,如果不主戰、不想著北伐,或者說不主轉變立場,宣稱北伐,那早就被淘汰了。
事實上,仔細想想,從建炎元年算起,莫說黃潛善這種主和之輩,便是李綱、呂好問、許景衡,這種主守、主緩的宰執也都盡數主、被的為時局所驅。
再往下數,就更是如此了。
譬如和自己經歷差不多,但資歷、年紀還要更大一些,也是一起逃到八公山的趙明誠,就是因為不能戰、不愿戰,所以哪次朝局更迭都不能進。而朝堂之上,素來不進則退,他幾次三番不能站穩立場,自然要滾回老家研究他的金石學問了……相較來說,什麼趙家傾慕易安居士詩才給趙明誠招禍,在真正的高層僚這里,本就是個笑話。
營大軍之中也是如此,要麼是能打的,要麼是敢打的,最起碼都是對北伐沒有畏之態的人。如岳飛、酈瓊等對河北故地想的發了瘋的河北人,如李彥仙、馬擴這般煎熬許多年,都快等紅眼的堅守之人,也同樣不缺。
至于所謂持重將門子弟,也早就隨著一次次軍事行功后被一再清洗里下去,昔日辛氏兄弟一門五統制,何等煊赫?如今他們的幕屬胡閎休都為寧夏經略使了,他們安在?與韓世忠、張俊并稱的苗劉之輩也都漸漸被排出營。
某種意義上來說,家在武林大會上說自己是被推著的,也算是實誠話。
那麼這個時候,家反過來持一種穩重姿態,以防下面的人不控制,卻也算是一種合理的帝王權謀了。
就這樣,劉洪道枯坐窗前,聽著夜雨淅瀝,外加偶爾烏啼,思前想后,非但沒有筆潤一個字,反而越想越多,到最后,甚至無端回憶起了從靖康元年至今建炎九年,自己親生經歷的差不多九年種種往事。
從靖康之恥的悲憤,到驟然獲任青州的倉促,再到與兀力一戰后的惶恐,八公山上的狼狽,江西的謹慎勤懇,回到東京后的忙碌與雪恥之心,再到今日這個局面……而且,轉過來一想,傍晚時跟郭仲荀提及的那件事,也就是大宋之前八九年雖有災禍,卻都是小災小禍,如今年這種遍布南北的大規模雨水還是真是見……就更是慨不停了。
總之,其人心中百般轉回,萬般詞句,卻居然都不能落筆,反而漸漸癡了。
到最后,這位劉侍郎干脆直接在案上臥倒,稀里糊涂睡了過去,連字都不能多碼幾個。
但是,這番睡也不是那麼泰然的,忽然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兵部左侍郎就被山間轟鳴之聲給驚醒了,然后且驚且懵。
真的是轟鳴之聲,忽然間凰山上便轟隆隆如雷灌耳,然后就是數不清的烏驚起,不顧雨水,直接滿山烏啼不停。
劉洪道失神了片刻,立即推開房門,大聲呼喝詢問:
“出了何事?”
然而勝果寺一片混,莫說和尚了,便是房間周邊匆匆起的前班直士卒與自家隨從也本無法做答。
劉洪道無奈,趕披上服,尋上左右隨從,上兩名班直,便直接往勝果寺大雄寶殿而來,然而點了許多長明燈的此雖然為了大家本能聚集之地,但同樣是混不堪,也無人知曉到底出了什麼事……不過,只能說劉洪道畢竟是積年的吏,還是知道輕重的,他其實來的路上便已經想明白了,別哪里出了事都無所謂,怕只怕駕有恙。
于是乎,其人當機立斷,便在大雄寶殿下令,乃是要和尚們與班直們一起集合起來,速速往山那邊的行宮去救駕。
而就在這位侍郎試圖指揮和尚們之際,一抬眼,卻看到昨晚上見過的閣門祗候仁保忠不顧一切,直接匯集了寺中駐扎的一隊班直便要往行宮而去。
劉洪道暗罵自己廢,也是什麼忌諱都不顧,將和尚們扔給剛剛來到大雄寶殿里,還一臉恍惚的呂本中,然后幾乎是孤一人直接追上仁保忠和那隊班直,一起往行宮而去。
黑夜山路難行,而且還有雨水泥濘,走到山頂前,劉、仁兩個年級大的首領便栽了好幾跤,便是隨行的前班直里,也有個喚做里的西蒙古王子膝蓋磕在石階上,直接減了員。
但等到隊伍行到山頂,眼見著行宮那里不顧雨夜,滿是燈火,而且多有奔走詢問呼喊之態,卻哪里還不知道,正是行宮出了事……甚至,本不用想都能一起猜到是怎麼回事,明顯是雨水不停,把行宮給淋塌了……這下子,二人也好,隨行的前班直直屬赤心隊也好,幾乎人人大駭。
早已經破掉一般的燈籠下,劉洪道與仁保忠忍不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之。
但下一刻,二人卻是徹底不顧雨夜艱難,直接在周邊人的勉力攙扶下匆匆涌下行宮。
“駕……駕何在?”狼狽來到行宮,見到坍塌的房舍堆料,滿是泥的劉洪道嘗試了數次,方才喊出了聲,居然還是抖的。
可能是此時滿山前后到都已經是人聲與燈籠,杭州城都已經驚了,再加上到驚嚇后的烏烏啼不止,一開始并無人做答。
無奈之下,劉、仁二人只能一邊用聲呼喊,一邊往不管不顧,往看起來還算齊整的寢宮去闖。
“是劉卿和仁卿嗎?不必驚慌,朕在此無恙。”雨夜之中,一個悉的聲音從寢宮后面的一空地里傳出,卻是讓劉洪道與仁保忠二人釋然之余,直接跌坐于地。
下一刻,自有班直上前攙起二人,帶到趙家前。
然而不知為何,左右燈火通明之地,待看到趙家立在一個大傘之下,非但沒有半點損傷,連服都沒掉,原本已經站直的劉洪道與仁保忠二人,卻是齊齊跌坐于地,然后不約而同掩面大哭。
這下子,到趙玖愕然一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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