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起來了。
凰山上顯得異常忙碌,前班直和營后備兵在清理倒塌的宮殿,無數地方員的使者與公閣員匆匆來面圣問安,只不過多到呂頤浩與劉洪道那一層就停下了,呂本中、仁保忠等近臣也在整理文書,就連勝果寺的和尚們也在趁機排干水渠,清理山間澇。
非只如此,此時此刻,整個東南應該都很忙碌,因為從凰山上便能看到,此的田間地頭、村社城市,到都有人在排水清淤,以盡量減損失。
而到了眼下,趙玖自己也有所醒悟——這個時節在這個位置遭遇到這麼一場連續雨水天氣,很可能只是一場千里之外海上的臺風所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蝴蝶翅膀扇起來的而已。
當然了,他同樣不知道,歷史上這一年東南地區的夏季確實是雨水偏多,造了絹與秋收減產,然后同樣沒有到達遭災的程度,這件事通過張浚等相關執政大臣的奏疏被后人清晰所知。
而話又說回來,假設趙玖是個高端的歷史人才,他知道有這回事,那指不定又要問為什麼自己這個蝴蝶翅膀沒有阻止這場臺風了?
閑話說,轉回眼下,經歷了一場小風雨的趙家通過出去轉了一圈的方式了個面,所謂安了下人心,看了下雨后風景,中午回到勝果寺后,便開始嘗試改詩。
沒錯,就是改詩。
昨夜匆匆一場風雨,又是自家房子塌了,又是撲通接著撲通,跟雨后青蛙跳池塘一般,可能是為此一夜難眠的緣故,以至于這位家一大早猶猶豫豫、恍恍惚惚之間,卻是鬧了個天大的笑話……他居然做了一首平仄都不對,甚至韻腳重復用字的爛詩。
這可不是大失水準的問題了,句末重復用字本就是十歲小孩子都不會犯的錯誤,不信你讓那個陸家的神過來試試?
而既然重復用字了,那本就不算詩,偏偏趙家又不是和尚,還能給自己個話頭禪的說法。更讓呂本中等人無語的是,那詩的胚子明顯尚在,氣勢和風格還是很符合這位家一貫姿態的,就算是其他人想攬到自己上也攬不到……所以上下基本上認定是趙家失誤到頭了。
故此,這位家一上午都在努力改詩,以求盡量不要太丟臉。
然而,趙玖看著那首擺在案上的詩,思來想去,卻反而不知如何下手……不是不能改,一個字嘛,譬如下堯山改會金川、過大川之類的,直接將事指代到金河會盟、滅西夏那一回,便大約湊活過去了。
但問題在于,西夏那一次明顯不能跟堯山相提并論的,趙家所謂八年之功,最重要的、也是最大的功績,正是堯山那一回,堯山是本,西夏和金河會盟某種程度上來說,本就是堯山的深層戰果。
所以,既是自序功績,慨先賢,那便不開堯山之事。
可話說回來,若要強留下堯山二字,前面中原北氣如山的名句卻也不舍,因為那是全詩氣勢所在。
于是乎,這位家左思右想,都不能得其法,到最后干脆扔下此詩不管了……反正他不信陸游此生還能去大散關防守蜀,他最多去守山……就眼下這個局面來說,誰也不欠誰的對吧?
再說了,就效果來說,呂頤浩聽了這首打油詩,也沒耽誤他表決心說要去河北‘填壑’啊?更沒有站出來說,家你用錯字了。
作用還是起到了的。
不過,趙家固然是破罐子破摔,卻復又苦了呂本中。
作為一個真正的詩人,呂本中上來便看出了這詩的胚子足夠出,所以理所當然想要將這詩整飭好了登到凰旬刊上去,也算是替趙家做政治宣告了。
然而,一面是趙家不愿意改了,一面是他呂本中不好擅自改,偏偏又舍不得此詩,卻是在那里咬牙切齒了大半日,讓這位詩詞名家百爪撓心起來。
但不管如何了,放棄了改詩的趙玖可不會在乎呂本中的心思,他既然棄了此事,卻也沒有直接北返,而是依舊停在東南……不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家跟之前大半年在這里的仇大苦深相比,著實輕松了不。
不說別的,只說往后數日,這位家便多次輕裝簡從,率赤心隊巡視周邊郡縣。其足跡遍布杭州、湖州、越州、睦洲,卻往往不城、不問,也不表份,只是行走于鄉野之間,止于市集碼頭之前。
實際上,若非是從杭州這邊意識到趙家的出行,周邊州郡恐怕從頭到尾都未必曉得趙家曾到自己治下走過一遭。
畢竟,這不是微服私訪外加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戲碼,除非是一些典型的惡刑事案件,否則一個天子越級置一些基層事務,往往會造遠超事本的混,而純粹的超級惡事件,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出現在他旁?
所以,這位家更多的算是存問風俗,是在視察這次夏雨澇后的影響,并沒有干涉地方的意思。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趙家南巡近一年的眼下,在賦稅新法已經徹底推行的況下,整個東南最重要的事,莫過于計量這場雨水的影響,以及福建地方上何時安穩下來兩個大問題而已。
不過,這又引發了另外一個問題,已經有人暗地里吐槽,這家事已經辦完,福建的事和兩浙的雨水都不是人力可為的了,那他堂堂天子,還留在此作甚,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東南繁華,樂不思蜀了?
但是,吳越舊宮都塌了,整日待在和尚廟里,也未必舒坦吧?還是說真信佛了?
不過,真要說事,似乎還是有事的,就在劉洪道折返東京后不久,趙家開始四下微服私訪的時候,新的一期公閣大會也開始了,家正式下了旨意,乃是傳召兩淮、江東、江西、兩浙、福建等路一級的公閣員齊會凰山……兩淮、江西、福建等地的公閣是新組建的,還沒有面圣,這當然是合合理的。
再加上趙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走人了,適當再組織幾次功的大會,也算是在西湖邊上畫了一個圈,功結束自己的南巡之行不是?
故此,待到夏末時分,東南之地,西湖之畔便再度肩繼踵起來,尤其是直接從揚州蜂擁至此的兩淮公閣員,個個家資厚,此番又有跟地方府對立的心態,參政愿強烈,所以他們的到來,幾乎瞬間便讓杭州城回到了之前武林大會時的狀。
甚至更勝一籌。
涌金門外,真就再度‘直把杭州作汴州’了,樓外樓更是變得連當地人都吃不起了。
不過,幾乎像是早有安排一般,就在東南公閣定下了會議日期,開始在雷峰塔下理相關程序之際,這日上午,往福建安地方的前都省副相許景衡許相公也正式從福建歸來。
許相公畢竟是做過相公,既然回來,當然不至于跟那些公閣員爭面圣名額,乃是直接被前去迎接的楊沂中引到了在勝果寺的大雄寶殿,當日上午便向趙家稍作問安,并進行了匯報。
而結論似乎不容樂觀。
“如此說來,福建今年的秋收還是到影響了?”對大雄寶殿并不陌生的趙家直接在佛祖像下隨意詢問。
值得一提的是,此地雖然寬綽,但這位家此時側卻只是呂頤浩與幾名近臣而已……范宗尹、梅櫟那些人都還在福建沒回來,許景衡的回來也更像是趙家專門召回。
“好讓家知道,不是秋收,是秋稅。”許景衡即刻在殿做了更正。“械斗多在宗族村社之間發生,但這些人械斗之時,卻一般很有毀壞生產、阻礙農事的行為……臣說影響秋稅,乃是說眼下大規模械斗已經漸漸平息,但地方村寨持械對峙,小仇殺行徑卻要延續很久,再加上此次斗毆本就是為了分配稅額而起,而臣為安地方,已經自作主張在閩地抹去了所有涉及爭端的稅額……所以說,這種況下閩地的秋稅必然要影響,但不會對實際秋收有太大影響。”
聞得此言,趙玖長長松了一口氣,繼而便是長久的沉默。
見此狀,立在殿中的許景衡也忍不住心中嘆氣。
話說,作為一名返聘的宰執,一面是他的高度讓他即便出差在外也明白問題的核心在哪里——雖然只是回來路上聽到一點傳言,但他還是早就醒悟過來,事本在北伐;而另一面,因為份、政治立場、籍貫導致的責任和政治疏離卻又讓他在這個大事件面前產生了一些復雜緒。
不反對、不參與,但也不回避……有點被人推著走的狀態。
但是,正所謂該來的總要到來,趙家等了一會后,就在佛像下與呂頤浩對視一眼,便再度開口詢問:“如此說來,福建那邊其實比兩浙這里還好一些了?影響是有,但大多局限于基層,而且無論如何也還不至于到達災禍的地步……是也不是?”
“恕臣直言。”許景衡拱手正以對。“家此言有失……福建那里是死了不人的,而且這件事影響深遠,很可能會讓福建鄉里形世仇,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比遇到雨水減產的兩浙要好!賦稅新政的事,兩浙路外還是顯得過于切了。”
“許相公說的不錯。”趙玖頓了一頓,也正相對。“朕滿心只想著兩地短期對北伐的影響,卻沒有從兩地里,從長遠考慮……這不是人君該有心思。”
趙家認錯了,而且直接點出了北伐,許相公還能說什麼呢?
片刻后,其人果然無奈拱手:“家決心已下了嗎?”
“這不是朕下不下決心的事,而是說,如果沒有理由停下,就只能著頭皮迎頭去做罷了。而如今局面,便是兩浙、福建雖有波折,便是中原也有些多雨,但終究沒有釀大災,而既然沒有什麼需要切實停下來的事端,咱們君臣就不能以自己騙自己,以作逃避。”趙玖干脆相對。“許相公,三十萬營兵馬秋后便可齊員,雖說其中有不新兵,但也有黨項人可以招募,太行義軍可以員,以至于還有蒙古、契丹友軍可以召喚,所以預定的軍隊戰力還是足夠的;至于糧食、軍資、軍械,雖然對著去年的估計了一些充裕,但對著三年前的計量來看,卻反而是充足的……這種局面下,咱們若是不彈,便是失信于天下人,你說是也不是?”
許景衡被到墻角,思索再三,也只能再度拱手:“確系如此。”
“正要相公這句話。”趙玖聽到這里,再度與呂頤浩對視一眼,然后二人一起將目對準了已經顯得有些張的呂本中。
呂本中咽了口口水,但還是立即向前一步,將藏在袖中的一張白麻紙雙手托出,并當眾對著許景衡雙手取開。
許景衡只看了眼那白麻紙,便覺得腦中嗡得一聲作響,然后直接出于本能下拜于地了。
且說,大宋優待士大夫,除非是一些祭祀或者儀式的場合,很多時候文臣都不用跪對天子的,更遑論是旨意?
但有意思的地方正在這里,為政治地位遠超一般士大夫的宰執,一般來說,反而都免不了要有對著旨意跪上一跪的經歷,因為一個讀書人真正到了人生巔峰,也就是宣麻拜相之時,按照例,都是要正式下拜的。
沒錯,這張白麻紙對與許景衡這種級別的人來說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他要二度宣麻,重新的、正式的回歸宰執之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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