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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第四十一章 應變

 并且在會后立即執行。

 相對于燕京這里的眾志城而言,黃河南側,被人如臨大敵的趙宋家這些日子其實沒有想象中過的那麼舒坦,更沒有看出來幾分邸報上那種鞭笞天下的霸氣。

 實際上,從這位趙家回到東京后,便麻煩不斷。

 問題還是出在軍事準備和呂頤浩上。

 其中,軍事準備不必多提,南方到底是有些損失的,軍隊完列裝什麼的總是個麻煩事。而呂相公這邊在東京城半個月,便也直接弄得朝堂上飛蛋打,一團,本沒法和北方那種團結一心、一致對抗趙家的決意相提并論。

 一方面是這位相公的脾氣,實在是讓上上下下不好,不是張浚忽然發現所有事都不能做主了,便是都省那邊也不好

 另一方面,不好的上上下下當然不甘心啊,尤其是趙家一年沒回來了,一回來帶著一個呂頤浩外加一百個備用管用,誰敢放松?況且,呂頤浩又不是沒把柄……不說別的,歸德軍節度使那事,家給你你就要啊?

 于是,彈章錯,也是紛紛不停,只是沒上邸報罷了。

 當然了,呂相公何曾怕這些?況且他自問是無愧于心的,難道他接了這個節度使后還能真造反不?所以,誰彈劾他,誰當然就是私心禍朝綱的小人,然后誰當天就要被穿小鞋。

 給不了小鞋的大員,便當著趙家、諸宰執的面當場喝罵駁斥!

 而趙家九月一日當天便帶著呂頤浩出去巡視河防,與其說是大禹過家門而不,倒不如說有些抱頭逃竄之態。

 畢竟嘛,跟秦檜秦相公判斷的一模一樣,趙玖這里營想做最后整備也需要時間,秋糧庫再運輸到黃河沿線的倉儲里也要時間,所以王彥那里的軍事預案早已經安排的清清楚楚,就是除非發生巨大的意外事件,否則還是春后冰化水漲再發正式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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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眼下的作和宣傳,也的確是在恫嚇對方,以作疲敵之策。

 總而言之,秋后時分,雙方都在大面積的進行軍事調度與準備,小戰雖然到都有,但因為黃河依然還沒有進枯水期,外加營水軍的存在使宋軍一直掌握著戰略主權,卻是始終沒有出現什麼忽然失控的大事

 九月十三,距離趙家再度出京已經足足十三日,距離大金國尚書臺會議也已經過去了十來日……清晨時分,河北恩州境,黃河故道,一行銳騎兵匆匆自一淺灘穿過,馬蹄濺起水花無數,弄得這些真騎士滿是水。

 然而,登上東岸后,無人在意上的水漬,卻只是片刻不停,護送著一名年約四旬、面蠟黃的中年真貴人向數里外的清河城馳去。

 待到清河城下,早已經天亮,一眾騎士疾馳開道,鞭打開門兵丁,然后直接涌城中,復又直達縣衙,驚得知縣倉皇出迎,然后親自帶著衙役到了縣中武大郎炊餅那里取了這家人所有剛剛出籠的炊餅過來,供奉真貴人飲食。

 武大郎家的炊餅那可是馳名河北的,質量自然不必多言,但這一行人見到有這麼多熱騰騰的炊餅,反而不再多待,而是將炊餅分割打包,裝上凈水,就此匆匆離去。

 這個時候,縣中人才知道,剛剛來的是大金國的晉王,所謂俗稱三太子的大元帥完訛里朵,只因為趙家龍纛到了聊城對面的谷,這位大元帥不敢怠慢,即刻親自從真定府馳來,乃是要去大名府坐鎮,好與趙家對峙的。

 且不說這個消息讓縣中人心惶惶,上下議論不停,連武大郎家里都不敢再要炊餅錢,只說完訛里朵一夜趕路,早餐都是在馬上用的炊餅,以至于全程疾馳不停,明顯是想在今日趕到大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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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這般糟踐,到底是有了報應——四個大炊餅加涼水下肚,訛里朵便覺得腹有些絞痛起來。

 這個時候,這位三太子并未在意,馬上用餐,全程這般顛簸不停,還是涼水,這種事也屬尋常,他又不是沒經歷過,何況一夜疲憊?再說了,軍急,哪里是能為這點事歇息的?

 然而,又打馬走了數里,腹中絞痛依然不停,而且漸漸集中到了右腹偏下位置,這個時候,訛里朵已經漸漸不能忍,便下令稍緩。可打馬稍緩,行了一陣子,許多同樣進食倉促以至腹痛的騎兵都已經緩解,這位三太子卻還是覺得腹部沉重,用手按,更是明顯能覺到疼痛不止。

 這個時候,訛里朵終于不敢走了,當即與侍從言明,而侍從們自然知道這是發了急病,然后驚慌不止……要知道,之前便說了,從阿骨打以后,真貴人很多是壯年而亡,確實是底子不行,例子太多了……何況這年頭的急病本就很嚇人。

 于是,眾真騎兵本不敢讓訛里朵再待在馬上,而是直接在兩馬之間做了個吊床,將自家三太子護送到了最近的一個鎮子,乃是喚做寧化鎮的,尋到鎮中宅院最大的一家,直接沖進去,將人轟走,然后就地安置下來。

 與此同時,又分出三隊騎兵,一隊在鎮子上就地尋醫生,一隊往后清河縣里尋藥鋪醫堂,另一隊直接往大名府去敢,乃是去和大名府行軍司都統高景山取得聯系的意思。

 但是,寧化鎮上,這些真騎兵將整條街翻過來,殺了七八個人,都沒尋到一個醫生,挨個問下去,都說原本有個科圣手的,后來逃到對面岳家軍那里當軍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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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騎兵便是能殺人,此時也無奈。

 而與此同時,這位三太子卻愈發癥狀明顯了……先是微微發汗、微微發熱,然后是腹部沉重,尿頻散,親衛首領親手去摁,左右腹部明顯不同。

 這個時候,三太子本人和親衛中有見識的基本上都有猜度了,很可能就是早上炊餅吃的太急,發了腸癰!

 也是無奈和張起來。

 果然,下午時分,清河縣里開藥鋪的西門大人連著自家的三個坐堂醫生一起被抓來,診斷結果都是腸癰……而且很可能是急的壞癰,也就是顛簸的利害,東西進蚓突(闌尾)所致的那種。

 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醫生也都到了,三太子本人和幾個侍衛都稍微放松了一下,然后便沉下氣來用湯劑,也就是大黃牡丹湯……這一點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的,親衛中也有曉得的,跟來的清河本地吏也是這般說……三太子當然也無話可說。

 于是,親衛親眼看著抓藥,親自手熬制大黃牡丹湯,又扶著三太子喝下去了一劑,果然好了一陣子,據說疼痛都減輕了。

 等到晚間,大名府終于也來人了,見到三太子雖然發著燒,但疼痛漸消,當面說了些話,也都清醒,便放下幾分心來。

 此時,三太子又進了一劑湯藥,疼痛似乎又了些,終于也振作起來,還下令賞賜了那專門又來號脈的西門大人一些金子。

 且說,這個時候,家學淵源的西門大人很想告訴這些人,肚子不疼了,未必是好轉了,很可能是反而要化膿了,要是有外科圣手呢,便該準備下針……但是,手捧著金子,想著白日著寧化鎮上一街的跡,他如何敢主說話?

 何況,這年頭下針開刀哪是那麼容易的?

 也是賭命!

 而且一旦開口,倉促間尋不到醫生,肯定是他西門大人和幾個坐堂醫生來刀針啊……但他們本就是藥鋪里的坐堂,也不擅長外科啊?

 于是乎上,這日夜間,西門大人思來想去,總覺得不能留在這里等死,便也不與幾個坐堂醫生商議,卻是將金子負上,趁著夜,也趁著那些侍從因為三太子‘好轉’放松的機會,翻墻出去……然后連家也不回,只是背著金子跑到永濟渠上尋到一艘船,然后一路往東北逃去。

 翌日一早,三太子疼痛更加好轉,然后又用湯劑時,卻發現那西門大人逃走,也是詫異,趕喚那三個坐堂醫生過來聯合診脈……這個時候,三個醫生面面相覷,哪里不曉得緣由?便紛紛直言,說三太子脈象急切,腹部加,怕是腸癰化膿了。

 建議用刀針。

 真上下目瞪口呆,但西門大人逃走是事實,又不能不信,于是便喚這三人用刀,三人卻又說自己都不會。

 真人如何信他們?幾次來問,都說不會,便直接一起砍了頭。

 結果便是,下午時分,三太子腸癰堅漸漸如鐵,疼痛漸漸難忍,倉促之間,又不得醫生,只能連服大黃牡丹湯,結果喝下后毫不能緩和,反而連如廁都痛苦不堪。

 去問那些此時匯集過來的,越來越多的地方吏、周邊軍將,有經驗的都說,是該下針石了……于是再去找大夫,卻不料消息早已經傳開,左右大夫都已經傾家逃竄……最后無奈,只能將一名軍中的契丹大夫尋來,讓他下針。

 契丹大夫也是無辜,明明只會跳大神和用草藥,此時偏偏要他用針,不然就是個死,那還能如何,索子野,便喊了一聲青牛白馬,然后直接一針下去,三太子右腹部

 結果,當場便有惡臭濃隔著流出,三太子氣稍緩。

 眾人以為三太子得救,卻不料,當日夜間,晉王殿下先是發燒滾燙,然后下半夜居然又打起了寒……上下看的不好,卻除了燒大黃牡丹湯外,徹底無能為力。

 而又到了天明,也就是三太子發癰第三日,高景山親自帶著大名府的良醫抵達時,卻發現三太子已經因為發燒導致面部紅,神智不再,甚至都說胡話了,而腹部濃水還是斷斷續續涌出,連帶著周邊的傷口黑紅一片,腫得跟個炊餅一般。

 好不容易清醒片刻,卻只是喊冷,手一,偏偏額頭滾燙。

 高景山私下分開詢問帶來的數名大名府良醫,沉默半晌,到底是老牌萬戶、如今渤海一族的當家人、大名府行軍司都統,所謂見慣了風浪的,卻是保持冷靜,一邊想著馬上要到來的疾風驟雨,一邊直接去給燕京寫請罪奏疏去了。

 傍晚時分,奏疏剛寫完,三太子便再度發作起來,牙齒打,渾滾燙,臭氣熏天,反反復復折騰了一整晚,卻是終于沒有等到九月十五的圓月落下,就直接一命嗚呼于清河縣了。

 年四十歲整。

 可憐這位三太子,居然比歷史上多活了幾個月,若他真的在天有靈,怕是恨不能自己早半年就隨吳乞買一起死掉也說不定。

 “誰死了?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九月十八,黃河南岸、聊城對面的營前軍吾山大營,面對著連夜潛逃過來的金國聊城知縣之子,趙玖目瞪口呆,如遭雷擊,然后卻又忽然醒悟。“你當我是曹孟德嗎?!你來做闞澤?!數典忘祖的東西,真人給了你父子什麼好?!”

 PS:給大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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