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多扯一句,金軍的猛安謀克制度是多重作用的,兼爵位、軍銜、親民,后來的八旗就基本上照阿骨打的發明來的……譬如完婁室,他是行軍司都統、持金牌的萬戶,同時是世襲猛安,有屬于自己的私軍猛安,同時還是因為世襲猛安在黃龍府,所以他們父子還有黃龍府的稅收、司法、行政權力。
當然了,隨著完希尹的改革,親民的作用已經算是沒了,但爵位的意義還在……在封王之前,金國部的世襲猛安依然是最的份,世襲謀克僅次之……因為這代表了他們有世襲的軍隊。
而大金嘛,以軍立國。
但怎麼說呢?
時代變了。
“都統!”
突合速見到宿悟這般說,忍不住帶著祈求的姿態看向了篝火后的人。
但是,回應突合速的是一陣沉默。
突合速無奈,一聲嘆氣,又只好看向了自己的下屬:“你過來我跟前,給都統跪下!”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宿悟趕過來,就在突合速原來的地方,隔著篝火跪下來,復又準備叩首。只是旁邊完突合速忽然又作勢起,知道自家萬戶腳不好的宿悟不敢怠慢,趕先將突合速扶起來,這才重新下跪。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宿悟再度下跪之際,站起的突合速忽然起腰中鋼錘,對著自己多年下屬的后腦勺便是力一揮。
只是一揮,也不知道這名行軍猛安、世襲謀克來不來得及聽到腦后風聲,便直接撲到在篝火前。
隨即,自有親衛上前補刀,又在突合速示意下將此人首級割下,予側軍法,讓他們傳首示眾。
然后這位瘸腳萬戶也不顧地上無頭尸尚在泊泊流,直接又盤了坐了下去。
片刻后,尸也被拖拽走開,但篝火旁的氣氛依然不佳。
“這一戰,咱們其實是占了便宜的。”出乎意料,第一個表達不滿的居然是之前一直沒開口,也跟此人無關的完折合。
“我也是沒辦法。”拎了一個鐵鉤子的都統拔離速無奈相對。“五年沒有大戰,這些人早就混沌起來,干了這種事不說將功補過卻只想著棄職回家,來到駐地便要搶房子住,尋蛋下面,早早睡覺……本不曉得這一戰到底有多重要!打敗了哪里還有蛋吃?還有大房子住?”
“是這個道理。”剛剛親手殺了自己心腹猛安的突合速倒意外的站到了拔離速那邊。
“宋軍也沒好哪里去。”完折合繼續頂道。“而且冒進爭功,他們輕視咱們的模樣,也同樣可笑。”
“且不說冒進爭功,輕敵驕傲,好歹是有進取心的。”拔離速繼續對道。“而且怎麼還比起爛了?這可是大金鐵騎中的行軍猛安、世襲謀克!”
“當日堯山你在塬上看的清楚,心里真沒個思量?”完折合終于有些不耐起來。“氣!就是那子氣!撼山斷河的氣!早就隨老都統一起去了!”
“便是不能撼山斷河,也不能如此!”
“好了,咱們是軍議,爭什麼爭?”完突合速見著不好,忍不住聲音稍大起來。“咱們好歹還有二十個萬戶,其中鐵騎十萬!再加上燕山新軍,此戰依著俺來看,到底是個大陣勢,勝敗五五分的……只是都統,你到底是統兵一方的大將,心里總該有些大局上的籌劃吧?真要寸土不讓?”
“確實不能這麼打。”拔離速恢復了清明,卻是以手中鐵鉤撥拉起了前篝火,引來一陣火星迸濺。“從大局上講,戰線三千里,咱們騎兵多就要有騎兵的打法……四太子已經到了真定,我寫信讓他務必來太原一趟……”
“你是說合大軍各個擊破?”突合速蹙眉道。“先破哪里?另一邊如何守?”
“這個要四太子決斷。”拔離速搖頭以對。“但我說句實誠話,最起碼這里不是個決戰的好地方……又是關又是山,又是河又是嶺,而且宋軍補給線比我們還短……真要是在這里打一場大決戰,萬一敗了,指不定就是跟秦趙長平之戰一般下場。”
“俺不曉得啥長平之戰,但俺也覺得這地方不是決戰的好地方。”突合速點頭以對。“后臨汾也不是……雖說中間平坦,可左右都是山,中間平地太窄了,騎兵優勢弄不出來,不如敵深,引他們到太原城下,然后用騎兵鎖住四面出口,重新來一遍太原之戰……你們覺得如何?”
“大約便是如此。”拔離速坦誠以對。“但凡是西路軍出,打過太原的,我估計都是這般心思……咱們以前也議論過的。”
“如此說來,眼下要撤兵嗎?”完折合忽然。
“怎麼可能撤兵?”拔離速愈發蹙眉不止,語氣也終于激烈了起來。“戰略是戰略,戰是戰,軍心士氣是軍心士氣……河中府咱們鞭長莫及,可這里是兩國多年第一遭大戰,怎麼可能就這般撤了?莫忘了咱們前幾年議論的,當日宋軍取西夏那一次,雖說是大局使然,可四太子前期屢屢避戰,結果到了河套又不能決戰,致使士氣大壞,這便是個教訓!如今這個局面,不管該不該敵深,或者分而擊破,肯定是要先使出全力氣來的!先不弱了這氣才行!折合,你這幾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完折合言又止。
倒是突合速見狀趕又來打諢:“好了……都統必然有了主意,說一說吧!”
“能有什麼可說的,當然是集中騎兵,繞后突襲了。”拔離速肅然以對。“我想了下……雖說都是急行軍過來的,但宋軍主力是步卒,比咱們更累……咱們的騎兵耗費的是馬匹,尤其是今日后來趕到沒參戰的,神氣還在……所以,不要吝惜戰馬了,趁著李彥仙立足未穩,此時連偵察兵恐怕都來不及派,咱們現在就合一支騎出發,從絳縣那里來一次繞后夜襲,說不得能有奇效!”
突合速微微頷首。
完折合怔了一怔,復又看了看這二人……突合速的部隊是先鋒,普遍今日參戰,剛剛殺了一個猛安倒無所謂,關鍵是很疲憊了,而拔離速的軍隊雖然銳,騎兵數量也龐大,可這種軍隊是用來夜間奔襲包抄的嗎?
那是用來決戰的。
一念至此,完折合想了一想,認真在篝火旁問道:“若是奔襲,甲胄要清減到什麼地步?”
“頭盔、甲、甲……面罩、重檐(護脖)、肩胄……這些影響活的,都不必帶了。”拔離速口而對。
“還有。”完折合認真再問。“我為萬戶,孤軍敵后,相隔一座山嶺,若戰事不利,能不能自家做主隨時后撤?”
拔離速本能便想應聲的。
但不知為何,他剛要開口,忽然便想到了一件事……堯山之戰,完婁室讓折合從宋軍軍營東北面突擊,結果無意間陷到了沼澤地里,淪為活靶子,那個時候折合分毫不敢擅,乃是連番遣信使去問婁室的,在婁室下令之前,折合就與本部在泥淖中與宋軍對,毫不,以至于損失慘重。
今日若是婁室在此,折合哪里會敷衍到這樣?又哪里會問這種事?
“不能撤嗎?”折合蹙額以對。
“要不俺去吧!”突合速見狀無奈。
“不是……”拔離速反應過來,立即點頭。“折合你自是萬戶,而且我也說了,這只是盡力而為,爭這第一戰的那口氣罷了,真遇到危險,怎麼可能讓你和你部浪死在戰前?便是河中溫敦思忠那般瘋子我都沒放棄呢。”
折合點了點頭,直接起準備去了。
拔離速見狀,趕起追上,卻是就在篝火旁又拽住了對方,懇切相對:“折合,咱們也是幾十年的生死了,這個時候真不該賭氣……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如意,公事你盡管在軍議之上說出來,私事也可以現在來講……”
胡子拉碴的完折合看了眼拔離速,又看了眼著漬匆匆爬起來的突合速,終究是微微一嘆:
“都統想多了……我如何不知道這一回是國戰,是兩國生死大戰?如何不曉得那些混賬一日比一日混賬?如何不曉得這鐵嶺關前后,無論勝敗得失,這時候都該使出渾解數頂上去?而且俺這人只會打仗,你若有軍令下來,我也一定會盡力而做……你剛剛若說一句不許后撤,我也不會說啥的……只是都統!我就是不明白,大金國的鐵騎為何會這個樣子?不是說宋人為啥能打敢打了,而是說咱們真人為啥就不愿意吃苦了?為啥想的越來越多了?當日老都統在的時候,可沒這些事!”
拔離速無法回答對方,或者說他雖然知道答案卻不愿回答對方,更兼對方表態一定會遵守軍令,反而瞬間沒有之前的那般推心置腹之意。
完折合見狀,也不多話,與有些愕然的突合速點了下頭,便直接轉去了。
須臾片刻,只能說真人的軍紀尚在,折合部雖然苦不迭,卻還是速速依著猛安謀克迅速集合起來,然后集中了大約五十個謀克,合五千騎,連夜向東,準備從東側絳縣與太行山之間的通道繞過去,去夜襲李彥仙。
在河東數年,金軍諸將對地理還是通曉的,大約一算,一百二十里距離,在戰馬一次遠程奔襲極限之(兩百里)。
這個距離,如果快了,估計兩三個時辰(四-六小時),也就是午夜前就能到了,再慢一些,比如說折合想留下撤退的余地,把馬速緩下來,那也最多就是午夜偏厚。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在騎兵作戰理論半徑之……而且真騎兵絕對玩過比這更苦更極端的戰作……但是依然很危險,很考驗部隊能力的突襲。
尤其是眼下,金軍似乎失去了那種撼山斷河的氣,卻不曉得能不能撐下來了。
但事實就是,完折合不折不扣的完了軍令,午夜時分,在不確定有多人掉隊的況下,這名金軍宿將功抵達關后,稍一整備,便開始對極為簡陋的宋軍營盤放火突襲。
這就是騎兵,這就是銳騎兵的強大與存在意義。
騎兵從來不有什麼戰略上的機,沒有騎兵可以離后勤日夜行軍,來個半個月轉戰三千里,但數日,從戰上,他們就是可以做到步兵做不到甚至想不到的事。
而完折合既然發突襲,火四起,殺聲震天,隨即,拔離速也即刻率本部自關前發突擊。
坦誠說,李彥仙輕敵了。
他也是人,在老對手婁室死后,在枯坐八年以后,全軍北伐,他作為唯一我有河東據點的方面帥臣,與韓世忠戰前的姿態不同,他分外能夠展拳腳,能為主攻方向的先鋒。
他也是事實上率先搶得到了鐵嶺關,但委實就是輕敵了。
其實,他來到鐵嶺關后也并沒有什麼過失——奪取了鐵嶺關后,立即夾關設營,而且不許關被潰軍關,只讓他們背關立營,然后來不及去置白天的混戰,便派出了哨騎穿越了剛剛平息的戰場,去偵查金軍向。
但拔離速在白日混戰的部隊剛一撤下來的同時,便敦促完折合趁黑出兵了。
所以,他只是沒有做出預判而已。
但依然是輕敵了。
與此同時,更直觀和要命的是,李彥仙的部眾戰斗力也委實是良莠不一,這點從戰斗過程可以輕易窺出。
混從閻平部開始,其部倉促立起的營寨被金軍輕易踏平,但很快就被董先部給攔了下來……董先這個人,公認的貪財,但公認的善戰,混在他防區明顯緩了下來,這給了宋軍一個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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