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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癡愚實乃純良》第1021章 指鹿者(求月票求訂閱)

 北楚理政務的大概流程是這樣,各部員把公文發到閣,幾位老大臣給了理建議,再給王笑審批。

 王笑偶爾……或者說有一部分時候會懶得審批,于是把很多常規的公文將給淳寧和知事院過一遍,最后再蓋上章。

 這個章,名義上是楚皇帝周衍的章。

 只有經過這個流程下達的圣旨和公文,才是合規的楚皇帝周衍的指示。

 至于周衍自己下達的命令,則是不合規矩的,頂多只能算是‘中旨’,百聽不聽。

 這個許多人都知道,心照不宣而已。就連北楚的一些士紳私下里談起時局,也能說上一兩句。

 “知事院即司禮監,乃晉王之鈐章也。”

 “然也,而晉王,乃大楚攝政王也。”

 “哈哈,皇姐夫攝政王也……”

 但也有很多人是不知道這些事的,畢竟王笑雖然從不掩飾,但也沒有大張旗鼓宣傳。

 有些人,權職遠遠不夠高,平時上折子都是給自己的上差,離議院老大臣都隔著好幾層,沒人給他說上頭那些事。嗯……人家老大臣的票擬是誰批的,小芝麻管得著嗎?

 又有些人,不但權職不夠高,格還難相,平時旁人自然懶得搭理他。

 更有些人,不但格難相,萬一知道了這些事還要鬧事、更會牽連別人,那旁人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更要避著他……

 羅德元就一直以為批紅都是出自于陛下之手。

 在他眼里,雖然有晉王這樣的輔政之臣,但陛下也非常勤政。

 陛下雖然不早朝,卻不設司禮監,親自理政務,甚有紕

 這兩年來好幾次晉王統兵在外,陛下依然把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條。

 雖然晉王還是有很多逾禮之,但大楚真是君明臣賢,相得益彰,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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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天,羅德元就收到了一封合規矩的公文,平調他為山西汾州知州。

 不僅是他,一共有近兩百名員同一時間被分派往河北、山西、陜西、遼東各地。

 而且這些員或者是最近陸陸續續彈劾過晉王的,或者是平素就不曾依附晉王一黨的。都被或貶謫、或平調,全打發出京。

 更耐人尋味的是,天子儀駕本定在二十四日回京,如今卻說‘圣抱恙’,暫時停留在南海子的南苑行宮……

 這次,就連羅德元也到有哪里不妥。

 他收到調令的時候,人還在京城南邊大紅橋準備迎駕呢,才來得及向快馬前來傳發調令的侍衛問一句:“可是,本手上的公務……”

 “羅大人,汾州知州空缺已有三月,請你馬上赴任,卑職這就送你去汾州。”

 “現在?!”

 兩個侍衛已不由分說走上前,駕起羅德元就走。

 “慢著……本的家眷……”

 “羅大人的家眷,卑職會派人去接。”

 “但……本不會騎馬啊……”

 說著話,羅德元已經被推上了馬,一個侍衛上來,環腰抱住他,以不容反駁的口吻道:“請羅大人放心,卑職可以載你。”

 “……”

 類似的事發生在迎駕的隊伍中,以及京城各部衙門。

 從南海子回來的輕騎四出,如綁票一般把諸多員強行帶上往各地赴任的路途……

 朝堂上誰不是一點風吹草就驚覺的兔子?這樣大手筆的人事變,若說沒出事誰都不信。于是文武百大驚失措。

 要知道,再過五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樣的大冬天去上任?讓人在風雪旅途里過年?

 “晉王行事,還是如此雷厲風行啊。”一名小轉頭看著漸行漸遠的影,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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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選考試仕的,是正兒八經的晉王一系,因此上雖然在慨,其實心里定定的,什麼都擔心。

 “是啊,晉王還是這樣只爭朝夕啊。”

 “忽然覺京城好清靜啊。”

 “莫不是前陣子羅大人他們彈劾晉王,‘陛下’生氣了?”

 有人便會心地笑起來,道:“那必是陛下生氣了。”

 “不,晉王素來寬弘,絕不會讓陛下因此小事置他們,此事必有蹊蹺……”

 “還能有什麼蹊蹺?總不會是……”

 說話的人話到一半,猛地停下

 ——總不會是晉王在排除異己吧?為了什麼?

 氣氛陡然變得神起來。

 已經沒有人在乎那些清流直諫之臣在路上冷不冷、辛苦不辛苦了,各個員們眼視對視之間,都不自覺地低了聲音。

 “該不會要變天了吧?”

 “就算不變天,晉王憑這次的大功,也該加封……”

 “封無可封了,再往上,還不是得變天……”

 “噓,晉王不喜歡旁人多事,別記了姚文華、何良遠前車之鑒……”

 “各司其職,各司其職……”

 這四個字在北楚場,仿佛了保命符。

 二十天前天壇的雨腥風才剛剛落幕,許多人都擔心著王笑是否又在計劃著進行一場清洗……

 ~~

 “我是在保護他們。”王笑道。

 夏向維微微一愣。

 他剛從京城趕到南海子,向王笑說了一大通,比如“羅德元等人雖屢次彈劾老師,卻是出于一片公心。除了浪費一點紙墨,并不能造妨害。這種人像路邊的石頭,老師不理他便是了,又何必去踢一腳?”

 王笑擺了擺手,道:“我知道,現在還敢彈劾我的人,除去個別邀名取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剛正不阿,是難得的人才。正因如此,我才要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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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護?”

 夏向維心想,讓人家在年節之際飽飲風霜之苦,也保護?

 “帶你去見見陛下吧。”王笑忽然說道。

 “是……”

 師生二人穿過南苑行宮,一路走進周衍下榻的宮殿。

 夏向維目看去,只見周圍護衛森嚴,殿門前站著幾個太監,領頭的那太監看起來有些張。

 這讓他到有些不對勁,目不由自主地又在那太監臉上掃了掃。

 “他李直,是陛下邊的老人了。”王笑似到夏向維的目,隨口介紹了一句。

 王笑平時不太邊人,有這樣介紹隨侍人員,因此夏向維愈發到疑

 那名李直的太監已小跑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奴婢見過晉王、夏大人。”

 夏向維敏銳地到,李直對王笑的態度恭敬中,還帶著非常濃烈的激之

 ——陛下邊的人,不管心里是何立場,明面上就如此親近晉王,似乎不妥……

 “起來吧。”王笑道,“我們來看看陛下。”

 “是。”李直站起,走過去緩緩推開了殿門,側往旁邊一站,并沒有隨著他們進去的意思……

 南苑行宮久無人住,殿沒什麼人氣,著幽深之

 夏向維隨在王笑后穿過帷幕,忽然到一寒意。

 殿很黑,連燭火也沒點,也沒有宮人伺候,幾縷從殿門外灑進來,他瞇著眼看去,見到有一人正穿著皇袍坐在榻上,似在打坐。

 但越走越近,夏向維驚訝的發現,那榻上的‘陛下’本不是人。

 那是一披著龍袍的木雕。

 “這……陛下不在南苑行宮嗎?”他疑地問了一句。

 卻見王笑對著那木雕行了一禮,鄭重道:“臣見過陛下……謝陛下。”

 他平時見周衍都沒這麼有禮數。

 “老師,陛下……呢?”

 “嗯?”王笑臉上泛起敷衍的疑笑容,反問道:“陛下不就在這里嗎?”

 “……”

 夏向維只覺他的笑容滲人的意味,不自覺退了一步,喃喃道:“可這……這……老師,你正做什麼?是陛下不見了?”

 王笑又重復道:“陛下不就在這里嗎?你休得在前失儀。”

 夏向維到有些茫然,看了一眼榻上的木雕,又轉頭看向已經被關起來的殿門。

 “老師,這里只有我們二人,你何不告訴學生陛下去了哪里?”

 “你記住。”王笑的語氣有些慵懶,但不容置喙,又告誡道:“陛下就在這里。”

 ~~

 榻上的木雕寶相莊嚴。

 它是出自興州黃村的木雕名家黃師傅之手,這位黃師傅是方圓五里有名的木匠,擅雕菩薩。

 這樽木雕本來都快要為菩薩了,但就在昨天,有幾個錦衛急急忙忙到了黃師傅家中把它買下,稍做修飾,它便了……大楚皇帝周衍。

 它如今就靜靜地坐在南苑行宮,目含慈悲地看著王笑,看他引見了一個又一個香客……不,臣子來謁見自己……

 “臣,錦衛指揮使柴青禾,見過陛下。”

 小柴禾在榻前對著木雕一板一眼地行了一禮,也沒聽到有人回答,他自己又說了一句“謝陛下”,然后直起來。

 他轉頭看向王笑,稟匯道:“晉王,卑職查過了,陛下是四天前……”

 王笑道:“周先生。”

 “是,周先生在四天前逃離隊伍,先是向西走,到了淶水縣之后轉道南下,他腳不方便,走得并不快,目前應該在曲縣附近,卑職的人已經尋到了他留下的蹤跡……”

 “曲縣?是胡敬事等人在帶著周先生逃?”

 “是。”

 “可笑。”王笑輕呵了一聲,沉道:“他安全嗎?”

 “隊伍中應該有高手在保護……”

 小柴禾說罷,等了好一會,不見王笑繼續吩咐,不由又道:“晉王放心,卑職一定將周先生帶回來。”

 “你親自去,替我問一問他,所謂君無戲言,他做了選擇,這麼快就要反悔嗎……”

 ~~

 建武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北楚終于遷都回燕京。

 雖然京城中部分百姓還在懷念乾朝的善政,對楚朝的回歸心里并不歡迎,但迎接天子的場面依然隆重而熱鬧。

 城的流程安排得很簡單,駕從南面的永定門城,直接穿過南大街、從正門進城,再直接城。

 年輕的大楚皇帝周衍并不‘好大喜功’,沒有想要繞城一圈讓京師百姓瞻仰龍的意思。

 城之后,還在轎輦上加了一道帷帳。

 好事者們在高樓上向南大街去,只能遠遠看到那黃帷布,偶爾有風吹它,約約能見到一點點皇帝陛下那安然端坐的影……

 倒也有一部分人對楚朝心懷念,見此場景,淚流滿面。

 “吾皇萬歲!”

 呼聲一響就再未停下過,很快染了所有人,一時之間似乎全城都在山呼萬歲……

 等到駕進了紫城,街終于放開,好事者跑南大街,攤開雙手,著天子的氣息,放聲頌贊。

 有狂放書生與高樓之上飲酒狂歡,這盛世景象賦詩詠志,一字一句緩慢又大聲地吐出來……

 “日暮迎祥對回,宮花載路錦堆。永定橋畔鞭聲過,正門前扇影開。奏舜樂,進堯杯。傳宣車馬上天街。君王喜與民同樂,八面三呼震地來!”

 “哈哈哈……劉兄高才,且讓我等……八面三呼震地來!來,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紫城。

 太廟與社稷壇就在皇宮之,分列于道兩側。

 若說晉王代天子祭過了天地,這次楚帝歸京不去天壇祭天還說得過去。但到了這里,連歷代先帝、上神都不親自祭祀必然是不行的。

 于是駕剛過承天門,在太廟與社稷壇之間緩緩降下來……

 一名小站在道上,目穿過前面長長的隊伍,見有十六名宦抬著步輦要去扶陛下,但隔得太遠,其實也什麼都看不清。

 過了一會,陛下已進了太廟,他便聽到前面的員小聲地嘀咕起來。

 “據說陛下是關中一戰時負傷,上有疾,不愿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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