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軍事歷史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第1038章 同行者(求月票求訂閱)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第1038章 同行者(求月票求訂閱)

 鄭元化一死,人亡政息,新政的絕大部分容被迅速廢止。

 江南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安寧,賤民還是賤民,士紳還是士紳,商業繁榮,歌舞升平。

 新政之中,唯獨宰相直接天下庶務這一條被留了下來,因為年的南楚皇帝周昱不喜歡打理朝政。

 于是原南楚文淵閣大學士應思節、吏部尚書馬超然、禮部尚書錢謙益一躍為左丞相、右丞相、平章政事,共掌政事堂。

 政事堂看起來和閣差不多,但公務不再需要票擬、批紅,宰相可直接批答,不用天子過目……

 南京紫城、政事堂。

 新任的右相馬超然走進這象征著執掌半壁江山權柄的公房,目掃視了一眼房中鄭元化的,最后落在一張地圖上。

 這地圖很長,標注著接下來兩年南楚在長江沿線的布防計劃。

 馬超然看著它看了很久,道:“把它留下吧。”

 “恕孩兒直言,這地圖沒用了。”馬叔睦道:“父親不可能完這個布防計劃。”

 “是嗎?”

 馬叔睦道:“要守住長江,至需要四五十萬大軍,錢糧、火更是不計其數。朝廷能指誰?孟世威?鄭芝龍?他們只想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當土皇帝,我們也不可能去他們。”

 馬超然背過手,眼中閃過些不悅之態。

 屁下的位置一變,昨日的盟友突然就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一群蠹蟲,腦子里全是私心算計。”

 “父親慎言,鄭元化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馬叔睦笑道:“大家安生無事,豈不哉?”

 “哼,偽朝打過來又如何?王笑比鄭元化還嚴酷。”

 “買嘛,殺嘛。”馬叔睦不以為然道:“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間多的是路,鄭元化選了條最難走的路,我們選條好走的便是。

Advertisement

 江南多的是好東西,銀子、人,誰活著不是為了這些?敞開了往北邊送,就算有一千個秦山河,全喂飽了又能花多銀子?

 或者等王笑一死,北楚政策寬松了,投降了也好,我們在乎周家誰當天子嗎?有什麼兩樣?”

 馬超然淡淡看了兒子一眼。

 他覺得自己這次子聰明是聰明,但行事跳,不如長子沉穩,也不如長子敬畏自己。

 馬叔睦又道:“論打仗,我們不如偽朝。論治理天下,一百個王笑也不是父親的對手,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他說著,走上前,將墻上那長幅的地圖扯下來,擰著一團,隨手丟在地上,讓仆役掃掉……

 那地圖就混在一堆垃圾中被傾倒出宮。

 等了夜,卻有人在這堆垃圾中翻翻撿撿,把這張地圖攤開來看了看,收好。

 它被遞在另一個人手中、被藏在貨中,輾轉兩千余里,途經天下山川河泊。

 一路上有繁華宅邸、白骨累累的荒野、農人辛勤耕作的田地……終于,它進了燕京城皇宮。

 建極殿上,再次有人攤開了這張地圖。

 “鄭元化是想與我決戰于長江啊……”

 王笑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語氣有些寂寥,又道:“可惜,他沒等到那一天。”

 “晉王,這是好事啊。”小柴禾道:“我們又去了一個大敵。”

 王笑轉頭看了小柴禾一眼,想說些什麼又沒說,眼神愈發有些寂寥。

 “晉王?”

 “你說,那鐵冊軍總兵黃斌為何會背叛鄭元化?”

 小柴禾抬眼一瞥,見王笑背對著他,那背影讓他到有些害怕,他低下頭道:“賤民不懂恩義,讓人不齒,來日必被天下人唾棄。”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道:“卑職雖出草莽,卻最知忠誠義氣,猜不到那等背主之奴的想法。”

Advertisement

 ……

 這日,小柴禾下了衙回到家中,卻見管家又小步跑過來,道:“老爺,有客求見,又帶了一車禮。”

 小柴禾微微一愣,走到偏廳待客,過了一會,不由輕呼了一聲。

 “一萬余兩?怎麼會這麼多?”

 “柴指揮使放心,這筆分紅絕對是合規矩的,大可安心收下。”

 “晉王知道嗎?”

 “這是自然,國庫的那一部分已經送過去了,各位大人和將軍們的分紅、還有這些年陣亡將軍的屬該得的那一份,都在發放,與之前的慣例一樣。”

 小柴禾皺了皺眉,又問道:“船是什麼時候靠岸的?”

 “三天前。”

 “銀子是什麼時候進京的?”

 “今天早上。”

 “今早進京,這麼快就發給我?”小柴禾道,“連我手下的人都沒來得及稟報消息。”

 “是,這批銀子是另一隊商船賣貨所得,因遇到風浪,晚到了一段時日,沒能和上次的那筆分紅一起送來,這才辦得急了些。”

 “是嗎?核算得這麼快?”

 “柴指揮使,小的不過是個辦事的,都是按王老大人和賀都督的命令行事,這……這批銀子絕無不妥,大可放心收下……”

 小柴禾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看了文書手令,確實是沒錯的,于是簽字畫押,讓人將銀子搬進家門。

 這邊才忙完,忽又有番子趕來,稟道:“柴指揮使,晉王召見你。”

 “召見我?我才剛見過晉王啊……”

 ~~

 傍晚,王康滿臉喜地回到家中,往椅子上一躺,著長須還忍不住笑了幾聲。

 那邊沈姨娘見了,不由湊上前問道:“老爺,什麼事如此高興?”

 王康也不回答,側頭瞥了瞥自己的妾,忽問道:“你上次說,你爹娘回鄉之后想翻修老宅?”

Advertisement

 沈姨娘是了解王康的,一聽就知道有好事,忍不住捂著笑了笑,喜幾乎要從眉眼溢出來,含帶臊“嗯”了一聲。

 “說吧,差多銀子?”

 “妾知道這些年王家也在省吃儉用……若有五百兩小小地翻修一下,妾的爹娘也就能風回鄉了。”

 “這是兩千兩。”王康掏出一張銀票遞過去,低聲道:“讓他們多起一個宅院,往后萬一王家有變故,環兒也可到他外祖父家去,算是多個依仗。你別笑了,莫讓旁人知道。”

 沈姨娘都已經笑得花枝了,強忍著不笑出聲來,以免下人聽了又跑去向崔氏嚼舌

 拉著王康,聲道:“老爺,妾命好,遇到你這樣疼人的,不把我們母子看妾室、庶子,也不知妾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王康心中得意,卻是著長須,淡淡道:“這算什麼?你家老爺會賺銀子……”

 忽然,門面有婢子道:“老爺,晉王府差人過來了。”

 “何事?又要把我孫子送回來了?”

 “說是,晉王向老爺要外貿商行的帳本……”

 王康一愣,臉上的笑意逐漸僵住。

 ~~

 這天夜里,沈姨娘本來想要好好伺候王康,但沒想到他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卻是再沒了剛才的興致,不停地在屋子里踱著步。

 “怎麼辦……怎麼辦……該死,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老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王康低聲嘟囔道:“他管得真寬、管得真寬!他怎麼什麼事都管……”

 “老爺莫急,要是有麻煩,不如去問問大爺?”

 “哼!老大這個逆子肯定是不會幫我的,壞就是壞在這種假仁假義的讀書人上,老夫就不該出錢供他讀書……”

 沈姨娘聽了莫名地又覺得有些想笑,但看著王康氣急敗壞的模樣,連忙低下頭。

 等了好一會,王康忽然低語道:“咦,去問問吧……不行,太嚇人了……那邊的護衛又都是老三的人……”

 他神嚴肅了幾分,道:“桂娘,你和住在老三院里那位得可好?”

 “老爺是說大玉兒?”

 “嗯。后院的伙食不都是由你辦嗎?”

 “是。但要說和大玉兒得好的,該是玉兒那丫頭,常跑到那院里去瞧人家。”

 王康一愣,驚道:“這丫頭怎麼敢?那可是蒙古人。”

 “有什麼不敢的呀?老爺你想,這和當過皇帝的人以姐妹相稱,多厲害的事。”

 沈姨娘說著,忍不住又笑起來,道:“說大玉兒既是三哥拜把兄弟的妹妹,也算是的姐姐,還和一樣的名字,那豈不是老爺有兩個王玉的兒?哈哈哈哈……玉兒這傻丫頭連三哥和人家生了兒子這茬都忘……”

 “別笑了,去人把玉兒過來……對了,老三上次送給我那套甲呢?找出來給披上……”

 ~~

 如今秦小竺派來了十數名護衛看管布木布泰,因此王玉兒這種不出閣的姑娘過來也不再拘束。

 但今天王玉兒過來,護衛還是象征地搜索一下帶來的品,以免這位王家五小姐帶進什麼武幫助布木布泰逃

 因為們把這幾天的況稟報給秦小竺之后,秦小竺認為很可能會出現這種況。

 “五小姐,這是什麼?”

 “這是玉兒姐姐說托我找的書,嗯……書應該可以帶吧?”

 這些護衛都不識字,為首的一人看了看,應道:“是,卑職陪五小姐進去。”

 “不用,我和單獨聊聊,放心,不會傷我的。”

 “還是讓卑職保護五小姐為妥。”

 “玉兒姐姐若是什麼囚犯,豈不是該關到大牢里?既然還在我們王家,就算不是家人也是客人,我……我單獨和說幾句話可以嗎?”

 “不行。”

 “那……那好吧。”

 王玉兒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好在那兩個護衛的保護下進了院子,如平常一樣與布木布泰聊了一會天,又把送來的書留下。

 只覺得自己辦砸了父親代的事。

 等們走了,布木布泰拿起桌上的書看了看,有些譏嘲地搖了搖頭。

 “主子,這丫頭送本賬薄給你是何意?”蘇茉兒問道。

 “你沒看出來嗎?服里還披了件甲。”布木布泰隨手翻著賬薄道:“王家老頭子讓來的,該是老頭子惹了禍,怕被王笑知道。能求到我頭上,說明王珍、陶氏都幫不了他了。”

 蘇茉兒到有些無言以對。

 ——不著調的老東西……

 布木布泰翻了一會賬薄,拿過紙筆默默算了一會,眼神有些疑起來。

 “主子,王老頭虧空了很多?”

 “誰告訴你是虧空了?”布木布泰道:“至多賺了三四倍的利……但海貿再賺錢,我不信他能賺這麼多。”

 “多賺了有什麼不好?”

 “老頭子瞞著王笑,說明這筆錢來路不正。”

 布木布泰說著,提筆在那賬薄里寫了幾行字,道:“一會沈氏該會親自過來送熱水,你把這賬薄,就說書我看完了……”

 ~~

 深夜。

 王笑猛得驚醒過來,翻坐起,額頭上冷汗直流。

 秦小竺眼,翻起來,懶洋洋地抱著王笑的腰,聲問道:“怎麼啦?作噩夢了?”

 “嗯。”

 “夢到什麼了?”

 “我夢到手下人都被收買了,全都要殺我。”王笑轉過頭盯著窗外,喃喃道:“像殺鄭元化一樣……”

 “鄭元化死了,那是因為他太笨了,我們才不會那樣。”

 “他不是笨。”王笑道:“是我比他運氣好一些,這次如果被收買的不是魏幾悅那樣的小,而是小柴禾、耿當、莊小運他們,我的下場可能就和鄭元化一樣。”

 “才不會。”秦小竺道:“而且他們哪里就那麼容易被收買?”

 “莊小運收買不了,還可以收買他的副將,除掉他奪權,這不是好不好收買的問題,而是世事如此。”

 “你不要想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嗯,我知道。”

 王笑目中泛起些回憶,又緩緩道:“如今我回過頭來想,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太幸運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