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對準備七月襲荷蘭艦隊一事還頗為上心。

　……

　這天，王家小院里，布木布泰正慢悠悠地說著話。

　“好吧，告訴你也可以。當時談判完了之后，我派遣了一隊人隨荷蘭船只一起走。其中有幾個人會留在濠境，負責聯絡。

　大概在五月末六月初，荷蘭人會到達濠境。你若要繼續這個計劃，現在就要派人到濠境去，給那幾個奴才傳達命令，讓他們告訴荷蘭人，大清還在關，正與北楚打得不可開……”

　王笑沉道：“但濠境的葡萄牙人只怕也已經知道了我們收復京城之事。”

　布木布泰道：“到時距離你收復京城也不過只過了半年，南楚未定會把這種消息告訴葡萄牙人。而且，荷蘭人只會在濠境休整三五天，未必不能瞞住他們。當然，這看你的本事……”

　“好吧。”王笑道：“你把那幾個奴才的報給我。”

　布木布泰笑了笑，道：“不如這樣，你到時帶我一起去大沽口？我們一起狩獵那些蠻夷。”

　“不必。”

　“那我乏了，下次再說吧……”

　“好，再會。”

　王笑站起來。

　——這又不是在沈大清宮，這是我的地盤，我還能被你擺弄？

　布木布泰卻又手拉住他。

　“別走……帶你玩個好玩的？”

　“……”

　許久之后，屋中有人息起來。

　“王笑……到時帶我一起去大沽口……”

　“不需要……你只要把所有細節給我……”

　“呵，你來給……我……”

　“我不會帶你去……”

　“因為你覺得我是個……很危險的人？但你……就喜歡掌握危險……不是嗎？就像你現在掌握著我……帶我一起去，不然接下來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喃喃著，許久之后只剩下一句。

　“帶我一起去……”

　~~

　晉王府。

　唐芊芊微微皺了皺眉，看向眼前的淳寧、秦小竺、左明靜。

　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說起來，王笑的幾個妻子約約可以分兩派，唐芊芊平時和纓兒、錢朵朵關系更近一些。

　但今日要談的這事，卻不好和纓兒、錢朵朵商議，這兩個丫頭在眼里……有點笨。

　“我前幾天去見了布木布泰一趟，那人很危險。”唐芊芊終于說道。

　淳寧點點頭。

　王笑最近在籌劃的事，也是知道的。

　認為布木布泰只要能真心悔過、替王笑辦事，不會刻意針對對方，這是為大婦的氣度。

　但也認同唐芊芊的說法。

　“小竺，你怎麼看？”

　秦小竺道：“王笑偶爾會過去和商量事，這我也知道，不過那院子我派人看得很嚴，那人逃不掉。”

　唐芊芊道：“這不是逃不逃得掉的問題……”

　“那是什麼？”

　唐芊芊淡淡瞥了秦小竺一眼。

　——這是那人又想勾引笑郎的問題啊，蠢丫頭。

　“我擔心那人會要挾笑郎六七月份帶到大沽口，再趁機……做些什麼。此事我想來想去，竟是阻止不了。所以，我想與笑郎一起去。”

　淳寧應道：“該是如此，有芊芊在夫君邊為好。”

　“但……”唐芊芊的聲音忽然低了些，道：“我也許是去不了了。”

　“為何？”

　唐芊芊難得有些遲疑，想了想，最后還是抿了抿，帶著些輕描淡寫的語氣，道：“算日子……我的……月事晚了半個多月沒來了……”

　淳寧漂亮的眼睛不由睜圓了些，看向唐芊芊的目中有些羨艷、又有些佩服……

　又到有些力。

　末了，淳寧還是道：“那……也是，等到六七月，萬一夫君要出海，你確實不宜隨他到海上漂泊。”

　“嗯，京城新定，笑郎若不在，還需眉兒你坐鎮京中，你也不好去的。”

　唐芊芊說著，目轉到秦小竺臉上，道：“小竺把手中兵權給我可放心？你陪笑郎去可好？”

　不用說，秦小竺早已準備好啦，開開心心地抬起手道：“那我去啊。”

　“你知道要做些什麼？”

　“當然是保護好王笑、殺紅鬼。”

　唐芊芊提醒道：“布木布泰。”

　“放心，逃不掉。”

　唐芊芊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左明靜。

　“明靜，到時你和小竺一起隨笑郎去吧？”

　本以為左明靜會很高心，沒想到，卻是有些然地低下頭。

　“我……怕是去不。”

　“為何？”

　左明靜嫻靜地端坐著，了袖子，又道：“我的……晚了快一個月了。”

　秦小竺轉頭看了看唐芊芊，又看了看左明靜，忽然覺得好羨慕啊。

　接著，心里又有些好奇起來。

　——為什麼就們能懷？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對嗎？

　~~

　這日，當唐芊芊拉過秦小竺低聲細語了幾句之后，秦小竺“啊？”了一聲，轉著靈的眼睛，偏了偏頭。

　“不會吧？那人大王笑十多歲呢。”

　“你不是也喜歡人嗎？你去見見便知。”

　“是嗎？”秦小竺依然有些疑，道：“前些天淳寧說給王笑納了顧橫波，那可是大人吧，可王笑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

　“原話我忘了，反正就是他又不缺人，干嘛要找那麼多？”

　“蠢丫頭，他不缺的、順的、聽話的……所以越是有不同味道的越危險，明白嗎？”

　“是嗎？”

　“纓兒是個沒主見的、朵朵子骨弱，到時只能靠你來看住那人了，知道了？”

　秦小竺點點頭，過了一會又有些擔憂道：“那我要是也懷上了怎麼辦？”

　唐芊芊又沉默了片刻，道：“那可太好了，你秦家盼這孩子盼得眼穿，你再不懷上，你那些叔伯又要往這晉王府里塞幾個強力壯的丫頭來了……”

　“姓唐的，你想跟我打一架是吧……”

　~~

　晉王府中的日子過的波瀾不驚。

　而北楚治下，各種政策也有條不紊著推行著。

　奇怪的是，天津大沽口等許多地關防要地，原本的楚旗又被撤了下去。

　這個剛平定中原的王朝，似乎并不急著向四海宣揚它的威風。

　日子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四月、五月……

　六月初，在遙遠的南方海面上，一大支艦隊破浪而來，駛向濠境。

　戰艦之上，火炮森然，三旗迎風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