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邊上。
十余名北楚士卒端著火銃,把百余軍俘虜管控起來。
“老實點!”晁黑腚大喝道:“把盔甲、武都丟下……一件一件放好!手抱頭,半蹲下,到那邊去……哪個敢冒頭崩了他腦袋。”
又有軍紀帶人過來,把盔甲武收好,又拿了麻袋過來。
晁黑腚于是又喊道:“把他們上的銀子、件搜了……”
士卒們上前,在俘虜們上搜起來。
見那軍紀板著臉、眼睛盯著士卒們的作,晁黑腚咧開笑了笑,道:“放心吧,俺們的兵不會貪這點銀子。”
那軍紀也不說話,依舊是盯著。
“嘿。”晁黑腚啰啰嗦嗦道:“俺們的軍餉都是拿寶鈔發的,好幾個月了都,寶鈔拿著輕便,買東西還便宜。俺們能貪這銀子嗎?帶回去又要兌,一兌不就餡了嗎?俺們何必呢?”
隨著他說話的工夫,一枚枚銀子、銅板、珠寶被丟在那軍紀面前的麻袋里。
但那軍紀始終是板著臉,對每一個士卒都認真打量。
好一會,這批俘虜搜干凈了,晁黑腚帶著人把他們趕到長江邊看管起來,又去押下一批。
“頭兒,俺們又不貪那些錢,那些管軍紀的為啥那樣看俺們?”
“看你咋的?”晁黑腚自己也不喜歡被人那樣看著,但還是向手下人代道:“手腳都放干凈點!”
“俺們手腳本來就干凈……”
有人低聲音道:“沒聽說嗎?今天晉王在城里殺了五個違紀的。”
“啊?咋回事啊?哪個營的?”
“俺知道,有兩個是三營的。見城里一戶人家被軍殺差不多了,就剩兩個兒長得水靈,他們想一不做二不休,以為沒人知道,沒想到正好被晉王撞見了……”
晁黑腚聽了搖了搖頭,道:“他們也是傻,這一仗打完回去封賞能嗎?俺們是兵,啥意思,俺們一個兵的兵餉比南楚三五個兵都多。要人、要錢,啥沒有?折在這里真的不值當。”
他說著這些,對以前有些不明白的事也漸漸明白了些。
為什麼朝廷征兵的條件定的那麼死,只有像自己這樣的健壯好男兒才能應征?
又為什麼朝廷愿意花三五倍的錢糧養兵?
晉王對自己這些人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張將軍常說的那詞……哦,寄予厚。
晁黑腚想到這里,還有些自豪起來。
五萬人南下就擊敗了“百萬雄師”,他覺得他對得起晉王的厚,對得起拿到的那麼多的餉糧……
天漸漸暗下來,秦山河下令大犒三軍。
軍中雖無酒,今日食卻頗為盛。晁黑腚吃了個大飽,又發現軍法竟是已統計好了戰功,連夜給將士們告知封賞。
九月的天氣宜人,這些北楚將士坐在長江邊上,圍著篝火,聽了封賞,一個個都興不已。
有人大喊道:“我以軍歌代酒,為袍澤們賀!”
晁黑腚知道,這種說話文縐縐的一般都是講武堂出的將。
他向來羨慕人家,馬上就起哄道:“好!來一首!”
軍歌響起,氣氛歡騰起來。
行伍中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熱鬧不已。
晁黑腚敘功又升了一級,還得了不封賞,心大好,也連吼了好幾首歌,末了還拉著別的營房比歌。
“誰輸了誰到長江里游一圈。”
“得了吧你!就我們這些旱鴨子,沒噗通兩下讓江水卷走了哩。”
“哈哈哈哈,俺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江,真他娘的大……”
“來來來……牛將軍說要給大家伙演一段拳法……”
“好!俺給牛將軍助威……”
晁黑腚看著自家牛將軍那虎虎生威的拳法,頗覺得與有榮焉,正大聲起哄,那邊張將軍卻又站出來唱了首軍歌,登時又把他們比下去……
喝彩聲中,也不知是誰喊道:“賭個彩頭啊,誰輸了誰繞著俘虜們跑三圈。”
“哈哈哈,那麼多俘虜,不得跑死了?”
“讓秦帥來裁判啊……”
“哪個膽子大的,去把秦帥喊來……”
“……”
晁黑腚心里嘟囔道:“要讓秦帥也出來唱一首,那才夠勁。”
他有心想這麼起哄,但實在不敢,了腦袋把這個餿主意咽了回去。
軍中這日子,他覺得比以往在地里刨食要有意思的多……
忽然,晁黑腚想到那天自己要是沒腦子一熱跑來投軍,一輩子就那麼過去了。
想到這里,他還覺得有些悲傷……
~~
秦山河在戰將臺上了一會。
他沒有參與到將士們的歡騰當中去,而是往后方的營帳走去,到了王笑的帳外問了一句:“晉王在嗎?”
“進來吧。”
秦山河走了營帳,只見王笑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撐在地上。
“晉王,這是……”
“哦,沒什麼,練一下核心力量。”王笑道:“怎麼了?想喝酒?就在我帳里喝吧,別被將士們看到。”
秦山河搖了搖頭,道:“我剛才看將士們慶功,忽然明白了晉王的苦心。”
王笑有些疑地偏了偏頭。
“所以呢?”
“我們的將士,不同于別的將士。”
王笑嘆道:“希他們不會變壞吧。”
“以前晉王練兵、分田地、變法、開海……這些我多有不理解,今日卻明白,這些是保證我們的軍紀嚴明,戰無不克的前提。晉王果然考慮得長遠。”
“你戰后復盤想到的?”王笑道:“不是我考慮得長遠,而是這些是正循環。經濟、政治、戰爭從來都是相輔相的。”
秦山河苦笑道:“我復盤了幾遍,發現不是我打仗的能力勝過孟世威。是我們從兵員、補給、軍律……各方面都遠勝于他。”
“有些慨?”
“有些疑。”
王笑站起來,拿布了臉上的細汗,道:“你同孟世威父子?”
“不是同。”秦山河道:“我是覺得,我和孟世威一樣。
以前在遼東,我每一次打仗都輸給建虜,那時候,我總是敗給皇太極、多爾袞,一上戰場就覺得恥辱。
拼死打仗只會到朝廷的苛責,反而是那些只會推諉的文不停加進爵。那仗打得讓人不過氣。最后,我干脆投降了……”
秦山河說著,沉默了好久,又道:“當時我如果死在沈。叛國、弒父……我這一輩子的惡行,比孟世威還要惡上百倍。”
王笑看得出秦山河不太高興。
江南這仗怎麼打都不怎麼讓人高興,他在孟世威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這世之中掙扎卻無能為力。
秦山河又低聲道:“晉王帶我離開遼東,托付信任。但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我何德何能得到贖罪的機會……”
“我怕的不是孟世威壞,而是他壞的理所當然。”王笑道。
“壞的理所當然?”
“嗯,一個人這樣,那是這個人壞。所有的軍頭都是這樣,那就是制度的崩壞了。”
王笑手在秦山河肩上拍了拍,又道:“不過,你和他不一樣,你不覺得作惡是理所當然。”
“晉王……”
“嗯?”
“我來是想說……我雖年長你一倍,但視你為再生父母。”
“別矯。”王笑找了個酒囊丟過去,道:“我還以為你是來怪我不完全放權給你、還跑過來督戰。”
“斷不敢做此想。我是罪人,沒辦法獨自統率大軍南征。這也是今夜我想對晉王說的。接下來征伐江南,是否換別人掛帥?”
“什麼罪人不罪人的,你不必考慮。”王笑道:“江南這一仗,我本來想過就給你指揮,我就不來了。之所以我親自來,確實是因為不放心。但不是不放心你。”
“我不明白。”
“怎麼說呢……我們這個楚朝病了。
現在回過頭想,皇太極、多爾袞也沒什麼厲害的,如果不是我們這個楚朝出了太多問題,我們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剿滅他們。
前些年我們打建虜,看到的是兇狠;打反賊流寇,看到的是貧窮;如今打江南,是腐朽。
而這個腐朽不僅是江南的問題,它是我們整個楚朝的問題,南方呈現的只是更典型一些……”
王笑說著說著又停下來,緩緩道:“這輩子我也是第一次到長江邊,還沒去過更南的地方,有些事還說不清楚。
就說我目前看到的吧,江北四鎮和孟世威這樣的軍閥,就代表著我們楚朝的一種病。忠君報國不得好死,民怯戰反而大富大貴。
還有孟不拙船上那個被的……什麼來著,元季通。九江總督嘛,看起來忠君國、恤百姓。
就是這個元季通,苦求孟世威不要屠戮九江百姓。
但也就是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他說‘齊王周衍是先帝庶子,隆昌皇帝才是先帝嫡孫’。
在我眼里,這重要嗎?皇帝都被我換木頭了。
可這在元季通眼里,這是天大的事,是正統,是國。他要揪著這個問題和我爭到天荒地老。
這人要是在我們朝中有點權,又要和我斗不休了。
我們多得就這樣的大儒,元季通還算好的,南京城里,比他蠢比他壞的比比皆是。
就這樣的大儒指揮著這樣的軍閥,當然打不過多爾袞,換任何一個垃圾打過來,他們都打不過。
我們打敗多爾袞之后,軍中許多將領就松懈了。秦玄策天天推牌九,人都胖了一圈。但他們不明白,我從來沒把多爾袞當什麼了不起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的頑疾、病還在江南,還沒治好。
總有人拼了命地想去當軍頭、文儒、老爺……想當人上人,然后呢,附在家國上吸。
上長滿了吸蟲,還死命護著它們吸,這不是病是什麼?
不治這個頑疾,你且看,等個兩三百年,還會出現和如今一樣的況。軍頭、文儒、老爺們又再次墨登場,上演一出又一出一模一樣的鬧劇。
軍頭們到搜刮,外寇來了也不抵抗,搖一變就了偽軍;文儒們飾太平,斗不休;老爺們繼續榨平民,推這個惡循環……”
有太多的話埋在心里,王笑也不知怎麼說。
他重生而來,眼看著這南楚,仿佛覺得看到了一群和近代史上一模一樣的人,軍閥、買辦、地主、漢……
他不想學清軍傳檄而定,用愚昧和錮把腐朽遮蓋起來。
像是在腐外面結一個痂。
說到最后,王笑鄭重地看向秦山河,道:“打仗的事我給你。而我來,是來治病的。我們已經到了長江邊上,渡過它就能看到南邊爛了什麼樣子。
然后,我們來把楚朝的傷口撕開,把里面的爛掉的一點一點刮下來……”
~~
南京。
“王笑已經到長江邊上了。”馬超然長嘆了一聲,顯得有些頹然,又道:“我本來以為北楚打來,東邊的力會更大。沒想到啊,孟世威這一造反,西邊拱手讓人,長江上游這麼快就失守。這仗還怎麼打?”
馬叔睦還是顯得很平靜,道:“最可慮者,王笑親自到安慶了。”
馬超然聞言,眼中顯出失落,喃喃道:“如何是好?”
馬叔睦答非所問,道:“王笑這人我真是看不啊,他居然殺了孟世威父子……真是看不。
孟家父子號稱百萬大軍,留著他們就可把這些兵馬收為己用,還可讓江南各鎮風而降,但王笑居然殺了他們。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不會做出這種事,王笑浸場多年,怎麼就這樣了呢。壞了規矩,往后誰還服他?”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是問你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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