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也里可溫橫了那老將一眼，低聲罵道：「木兒，你再敢說一句這樣的話，我第一個砍了你！我們都是大汗的將軍，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那老將無奈，只得退下。可就在這時候，北方的營地上忽然一陣，遠遠看去，許多已經奄奄一息的蒙古士兵都掙扎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沖向北方。也里可溫暗不妙，忙道：「北面出事了，快都過去看看什麼況。」

一幫老將趕到現場時，發現蒙古士兵們都是湧向虞臺嶺谷口的明軍關牆所在，再匆匆趕到明軍的工事前方時，也里可溫等蒙古老將第一眼就看到明軍關牆上出現了一個穿著質孫服（蒙古貴族服裝）的蒙古老者，手裡扶著拐杖，正在聲嘶力竭的大喊，「弘吉刺特部落的勇士們，弘吉刺特部落的將軍們，你們都過來，都過來，我是你們的別乞索布德，我是你們的別乞（長老）啊！」

「弘吉刺特部落的勇士們，你們都聽好了。」曾經阻止額哲搗毀來遠堡市場的蒙古長老索布德大喊，「大明皇帝已經下旨了，讓張好古大人自行決定你們的生殺予奪，由張好古大人決定怎麼置你們！張好古大人找到了我，說，我們弘吉刺特部落是對大明友好的部落，很多我們部落的勇士，都在大明軍隊里當兵，有的還當上了將軍，張好古大人又說，他知道我們弘吉刺特部落是被額哲那個混蛋著和大明開戰的！所以張好古大人又說，他不想殺害弘吉刺特部落的勇士，只要我代表弘吉刺特部落的發誓，決不和大明開戰，他就可以接所有被包圍的弘吉刺特勇士投降，也不要你們當苦役，投降了就把你們放了，讓你們回家，和你們的家人團聚。」

「為了你們的生命，我答應了。」索布德老淚縱橫，帶著哭腔喊道：「我用蒼狼白鹿的名譽向張好古大人發誓，代表弘吉刺特部落和大明單獨簽定和約，發誓決不和大明軍隊開戰，所以仁慈的張好古大人就讓我來到了這裡，讓我告訴你們，讓你們投降。你們快放下武，過來向大明軍隊投降吧！張好古大人還說了，如果林丹不接大明的條件，和大明開戰，大明就要關閉所有邊市，但是弘吉刺特部落還可以繼續和大明做生意，繼續從大明買糧食、布匹、鹽和茶磚。弘吉刺特部落的勇士們，你們不要給額哲陪葬了，快投降吧，我給你們擔保，快接張好古大人的好心吧。」

蒙古長老索布德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聽到他聲音的蒙古士兵口頭相傳，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支蒙古軍隊。接著，蒙古軍隊里就炸開了鍋，本來就比較親明的弘吉刺特部落士兵二話不說，扔下武就沖往關牆，林丹直屬的察哈爾部落軍法隊則急紅了眼，趕上去勸阻，「別上當！你們千萬不要上當！別乞肯定是被蠻子軍隊用武力威脅，著他來騙你們投降的，你們如果投降了，就真的死定了！」額哲等戰犯更是急得連蹦帶跳，大吼大，「快！快！把所有弘吉刺特部落的人都抓起來，不許他們投降，不準他們跑！誰要是敢跑，就……就不給他水喝……直接殺掉！」

額哲等人的恐嚇與威脅多起了一些作用，攔在了在後面的弘吉刺特部落士兵，但是擁在關牆前的蒙古士兵中也有不是弘吉刺特部落出的士兵，聽到自己部落的長老做出保證，早就已經扔下武高舉雙手沖向了關牆，越過壕衝到牆下，順著明軍放下的繩梯爬上關牆，向明軍隊伍投降，明軍士兵也馬上給他們拿來饅頭和飲水，讓他們喝水吃飯。看到這點，還在觀態度的弘吉刺特部落將士徹底瘋狂了，沒有被攔截的扔下武推開同伴高舉雙手就往北跑，被攔截的弘吉刺特部落士兵乾脆拿起武和攔截自己的軍法隊火併。一時間，狹窄的山谷中一團，到都可以看到弘吉刺特部落士兵和軍法隊手，一邊拚命要拉住給同伴給自己陪葬，一邊拚命要衝出攔截，去尋求那一線生機，明軍關牆下如蟻群的全是放下武投降的弘吉刺特部落士兵，甚至還有其他部落的士兵也混在裡面。

見此景，也里可溫這邊的幾個蒙古老將也是萬分焦急，紛紛向威信最高的也里可溫問道：「老將軍，怎麼辦？要不，我們也帶兵去攔截吧？」

「算了，讓他們去了。」察哈爾部落出的也里可溫長嘆一聲，無力的說道：「都是蒼狼白鹿的子孫，我們察哈爾部落走錯了路，為什麼要拉著其他部落的蒙古人陪葬呢？」

混很快演變了決戰，為了拉住所有蒙古士兵給自己陪葬，額哲極其無恥的下令讓所有自己直屬的察哈爾部落士兵加軍法隊，讓他們去攔截弘吉刺特部落的蒙古士兵投降，甚至還組織軍隊去追殺已經衝到關牆下方的弘吉刺特部落士兵，而弘吉刺特部落的士兵將領也不甘示弱，也是很快團結在一起，在幾名弘吉刺特部落將領的率領下，與察哈爾部落展開決戰，打得是熱火朝天，殺得是橫遍野，其他部落的蒙古將士則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混進弘吉刺特部落冒名投降，或是乘搶水打悶，就連額哲私藏的幾個也被兵拖到樹林中那個那個了。總之一句話，明軍損失一點點飲水和一點點糧食，就讓蒙古軍隊打翻了天，死夠了人。

在明軍指揮臺上用遠鏡看到蒙古軍隊的混戰，史可法對張大爺的欽佩更是達到了頂點，忍不住向張大爺作揖鞠躬的說道：「張憲臺，我算是服了你了，不費一兵一卒，一個小小的離間計，就讓蒙古軍隊自相殘殺起來。周公謹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恐怕也不過如此。」

「誰說我這是離間計？」張大爺語出驚人，表黯淡的看著峽谷里自相殘殺的蒙古軍隊，平靜說道：「你以為我真是為了離間敵人才這麼做的嗎？錯了，我是不忍心看到這麼多蒙古士兵給額哲那個蠢貨陪葬，這些蒙古士兵和我們一樣，都是爹生父母養，他們如果都死在這裡，將有多孤兒寡婦門而泣，將有多白髮人送黑髮人？」說到這裡，張大爺抹了抹眼角，微帶哽咽的說道：「我就是看到了太多這樣的景，所以才不忍心看到這樣更多的人生慘劇啊。我們讓一個蒙古士兵生還，世上就一家孤兒寡母，一對父母孤老終年，病臥而終啊。」

史可法目瞪口呆，半晌才向張大爺拱手說道：「張憲臺悲天憫人，我不及也。」

誰知話音未落，張大爺竟然又出了習慣的笑，「不過如果讓這些蒙古兵殺中原，製造的孤兒寡母和鰥寡老人肯定更多，所以用點計策也沒什麼了。憲之兄，一會你回一趟張家口，看看那裡還有沒有象索布德這樣的蒙古貴族，只要不是林丹直屬的察哈爾部落的貴族，都可以讓他們來找我單獨簽定和約，擔保他們部落的蒙古士兵投降，沒事，不用怕他們是騙我，也不用怕他們簽定的和約無法履行，咱不怕吃點小虧上點小當——我只要他們和林丹直屬的察哈爾部落產生隔閡矛盾就行。」

說到這，張大爺齒一笑，壞笑說道：「到了我們和林丹決戰的時候，我再讓你看看真正的離間計，真正的一計散萬軍！」

「啊——！」史可法表古怪，簡直都找不出話來形容張大爺這個東家了。就在這時候，張石頭忽然上來稟報，「爺，有幾個英湯圖部落的商人來了，他們想用他們的家命做擔保，和我們大明單獨簽定和約，請求我們釋放他們部落的蒙古士兵。聽說他們中間有一個和英湯圖部落的烏泰臺吉有點親戚關係，但資格實在太差了，爺你如果不見，我這就打發他們走。」

「見，怎麼不見？」張大爺一擺手，嚴肅說道：「石頭，這你就沒有識人之明了，這些商人既然敢拿自己的家命做擔保，證明他們的部落就是真心實意的向著我們大明，所以他們才敢冒這個險。別看他們是商人，其實他們的話，比很多什麼所謂的臺吉大汗都有信用。」(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