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年坐在螢火燭面前,埋首于書案之上忍哭泣。
止步于門外,聽見年那低聲抑的哭泣,一點一點地猶如雨滴一般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見過齊云宴意氣風發,鮮怒馬的模樣;見過他忍克制的模樣;也見過他眼尾微紅,低著抱著的樣子。
齊云宴不是那個順風順水的傅知行,他是從深淵之中爬出來的年。
他帶著傅知行年時的意氣風發,帶著傅知行西巷之中的頹廢,帶著那些恨意。
最終在竹院之中為了如今的齊云宴。
年遭逢巨變,而這巨變并非天災,而是人禍。
雖然心中對于真相早就有了預料,但是得知真相,仍舊免不了對齊云宴心生憐惜。
明白失去至親的,同樣也明白仇人近在眼前卻不能手的痛楚。
所以對于齊云宴心中更多的就是同。
“可是小姐,咱們能夠為姑爺做的也唯有這個了。”
蒹葭忍不住道。
在西巷傅知行病死垂危的時候,是顧青黛將他救了回來,給了他家,給了他份,給了他復仇的資本。
顧青黛嘆了一口氣,是啊,能夠給齊云宴的也就只有這個。
“將林留給齊云宴。”
的聲音在沉悶的馬車中響起。
要將手刃仇人的機會給齊云宴。
蒹葭微微頷首,將這件事記了下來。
今日之后,三皇子一派便是徹底地走向衰落了。
伴隨著朗朗星月,馬車緩緩駕駛著回到敬國侯府。
齊云宴在下人通報之后就匆匆來到了正門,迎著顧青黛走了過去,握住微涼的手。
聲音溫:“手怎麼這麼涼,手上怎麼也不拿一個湯婆子?”
顧青黛的手被他握住,自他的手中傳遞而來的溫暖,微微頷首。
“從等閑樓出來之后就忘記了,左右也不是很冷。”
齊云宴眉頭微蹙握住的手忍不住道:“就算是不冷,那也得抱一個。你手這般涼,萬一凍壞了怎麼辦?”
聽見他絮絮叨叨的話,顧青黛偏頭側目看向他:“聽著你這般絮絮叨叨的,不像是狀元郎,倒像是個老頭子一般。”
“若是當個老頭子,你肯聽話帶上湯婆子,我也是愿意的。”
齊云宴握住冰冷的手,輕笑著玩笑。
聽見這話臉上如同上了淡薄的胭脂,嗔道:“哪有人放著好好的狀元郎不當,非要去當老頭子的!你還真是頭一個。”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過了金枝閣的門檻。
挑了簾子進去,顧青黛褪去了外頭的披風,與齊云宴坐在了榻上。
看著被齊云宴塞在手里的湯婆子,顧青黛垂著眸,狐貍眼里都是盈盈笑意。
“今日我去了等閑樓。”
齊云宴一邊點了點頭,一邊將茶壺中的茶水倒了出來,茶水盛在茶盞之中升起裊裊熱氣,將他的臉都藏在了云霧之中。
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下人了,去等閑樓就是和王渝見面而已。
他將茶水吹涼遞到了顧青黛的邊,喂著喝了下去。
溫熱的茶水順著食管順流直下,一直暖到了胃里,仰著頭看著風霽月的齊云宴。
“我今天從王渝哪里得到了傅家的賬本。”
齊云宴作微滯,將茶水放回了桌上,激地看向顧青黛。
“是,我想的那個賬本嗎?”
蒹葭將賬本放在了顧青黛的手上,將賬本遞給了齊云宴。
接過賬本仔細翻看,過了一刻鐘齊云宴才放下了賬本。
“是它,就是這個賬本!”
他臉上的神欣喜若狂,這個賬本對于賑災銀兩一案來說是格外重要的證據。
他一直都在苦苦尋找這個證據,眼下證據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心里猶如鼓跳如雷,一顆心都快激地跳出來了。
“這個賬本我需要給太子殿下,由太子殿下手下的人將賬本公諸于眾,你愿意嗎?”
顧青黛看著他,平靜地問著。
這個賬本是至關重要的證據,可以在關鍵時候給林致命一擊,但是這是傅家的東西。
不知道齊云宴是否愿意將這個拆穿的機會給旁人,或許他更希他自己拆穿這件事。
齊云宴看著自家郡主,未曾猶豫點了點頭:“我愿意。”
他相信顧青黛,自然也相信太子。
這個賬本在他們的手里比在自己的手里更能發揮出作用來。
……
“你說王渝和顧青黛在等閑樓見面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姜白神詫異,過了片刻之后變得怒不可遏起來。
眼下儲君之爭的關鍵節骨眼上,王渝居然跑去和顧青黛見面了。
這算什麼?
這不就是告訴自己王渝他想要叛投太子門下?!
“殿下請先息怒,興許兩人面是因為其他的事呢?”
站在旁邊的說一出聲道。
“最近王家和顧家有什麼聯系嗎?”
姜白眉頭鎖,若是因為雙方有集沖突才出現的聯系,他可以理解。
但是……若是背叛,決不能容忍。
說一沉聲:“近日顧家一直在出手打王家和林家的生意,手段很厲害,王家想必是撐不住虧損了才會去找顧家。”
“撐不住虧損?”
姜白垂下眸子,聽完了事的原委,他卻越發覺得王家是背叛了自己。
想當初林家與王家合謀陷害傅家的時候,他外祖父林可是給王家許了許多好才讓王渝了手。
王渝是一個不折不扣地利己主義者,只要能夠讓他自己過得好,他基本上就不怎麼在意旁的,背信棄義也是有的。
“暗中調查,不可打草驚蛇,將顧家和王家的關系查清楚,不可有半分!”
姜白挲著手上的戒指,看著轉的戒指,心中卻不由地想起了王盈盈的模樣。
若是王渝真的帶著王家投奔了太子,那麼自己又當拿王盈盈如何呢?
若是換做以前,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地將王盈盈理掉。可是如今,他對于王盈盈還有愧疚。
“王渝啊王渝!你可不要讓本王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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