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驚恐的神。
謝明聽到靜,將手中的典籍放下,皺了皺眉頭,起行至門口,看著那小廝皺眉道:“慌慌張張作甚。”
小廝聲道:“公子,錦衛……錦衛的人將咱們謝府的大門給堵上了。”
“什麼!”
謝明聞言不由面大變,臉上出幾分驚駭之,深吸一口氣快步出了書房直奔著府門方向而去。
而這會兒不單單是謝明一人,謝遷的幾個兒子也都得到了消息,從各家的小院當中趕了過來。
其中一人向著謝明道:“三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錦衛的人為什麼會封了咱們謝家的大門?”
這些人雖然說縱橫余姚一地,無所畏懼,但是陡然之間聞知錦衛上門,心中還是難免生出幾分慌。
錦衛上門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如果說謝遷還是閣老的話,別說是錦衛的一名員帶人上門,就算是錦衛指揮使來了,他們也是無懼,關鍵如今謝遷早已經不是執掌大權,高高在上的閣老了啊。
雖然說憑借著謝遷的威,他們謝家也是沒有誰敢招惹,但是底氣卻不像以往那麼足了。
謝明看了眾人一眼道:“待我去看看。”
說著謝明大步上前,很快就來到了大門口,就見大門閉,謝明沒眉頭一皺,沖著幾名神慌張的仆從喝道:“開門。”
仆從子一,慌忙將府門打開,謝明剛上前一步,就聽得嗆的一聲,繡春刀出鞘,一柄鋒利的繡春刀就那麼搭在了謝明的脖頸之間。
冰涼的刀鋒著謝明的脖頸,只讓謝明打了個哆嗦,臉上滿是駭然的盯著對方,聲道:“我……我乃前閣老謝遷之子,你們……你們想干什麼?”
趙毅淡淡的瞥了謝明一眼道:“滾回府去,若是敢踏出府門半步,殺無赦!”
謝明聽得出趙毅話語之中的殺機,下意識的打了個寒,不知對方這到底是在嚇唬他們,還是真的有人走出府門便會被殺。
不過謝明卻是沒敢去試一試趙毅所言真假,而是看了趙毅一眼之后退回府中。
謝明的幾名兄弟當即便圍了上來,顯然他們將趙毅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謝忠做為謝遷的小兒子,年約二十許,因為是老來得子,所以平日里極得謝遷寵,在謝家絕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小霸王一般的存在。
這會兒謝忠冷笑一聲道:“不就是一群錦衛嗎?咱們父親當年貴為首輔,大壽之時,錦衛指揮使都親自上門道賀,在父親面前恭恭敬敬,說來小爺我上還有先皇恩賜的錦衛百戶缺呢,真當小爺我怕了他們啊。”
謝明輕咳一聲向著謝忠道:“六弟,陛下已經下旨剝奪了咱們謝家的賞賜,如今你上的錦衛百戶的缺早已經沒了。”
謝忠聞言道:“那又如何,父親可是幾朝元老,門生故吏遍布朝堂地方,雖說被天子罷,可也是名天下的大名士,我就不信這些錦衛敢在咱們謝府門前殺人。”
說著謝忠就要上前去同趙毅理論,而謝明則是一把扯住謝忠道:“六弟,不可魯莽啊!”
謝忠見狀哈哈大笑,沖著謝明道:“三哥就是太膽小了些,你放心,我料定他們不敢將我怎麼樣的。”
說著謝忠繼續向前,并且回首沖著謝明等人道:“別忘了,咱們可是余姚謝家,百年的族……”
說話之間謝忠便已經走到了大門口,謝忠一錦華服,臉上帶著幾分不屑,瞥了守在門口手握繡春刀刀柄的錦衛,目落在了趙毅上。
“你是錦衛的頭兒?”
趙毅淡淡的瞥了謝忠一眼,只是冷哼一聲道:“不想立刻就死的話,滾回府去!”
謝明幾人就在府中看著這一幕,見狀連忙沖著謝忠喊道:“六弟,快回來,別莽撞啊。”
只是謝忠本就是一個混不吝的子,仗著謝家的勢,在余姚縣那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不久前還因為當街強搶一名民,將對方父母生生打死,就算是如此,縣衙也只不過是將其傳喚過去問個話,然后將罪行扣在其他人的上。
四周遠遠觀的百姓看到自府中走出來的謝忠的時候不人面為之一變。
對于謝忠這麼一位余姚縣大禍害而言,余姚縣百姓可以說是苦此人久矣,這些年來,單單是被謝忠害的家破人亡的就有十幾戶之多。
“天啊,這是謝忠啊!”
“這可是余姚一霸啊,這些錦衛未必能奈何得了對方!”
“這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聽說人家連知縣夫人都敢調戲……”
殺人放火在謝忠眼中本就算不得什麼,更是不知道什麼做害怕,所以這會兒聽了趙毅的話,登時脾氣上來了,上前幾步湊到趙毅前。
就見謝忠用一種不屑的目盯著趙毅道:“現在我已經出了府門,你家小爺的腦袋就在這里,有本事你就砍了小爺的腦袋,你敢嗎……”
說著謝忠出手指滿是不屑的向著趙毅膛點了點,臉上滿是嘲諷之道:“你敢嗎!”
趙毅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突然之間出一笑意,不知道為什麼,謝忠看到趙毅臉上所出的笑容,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慌的覺。
“嗆!”
只聽得繡春刀出鞘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一道刀劃過,伴著一抹,謝忠的腦袋剎那之間飛起,鮮飛濺。
趙毅抬起一腳正踢在那謝忠掉落的腦袋之上,登時將之踢進謝府之中,并且連同謝忠那正搖搖晃晃倒下的尸也一并踢進府中。
趙毅收刀,一臉的冷漠道:“本說過,擅出府門者,殺!”
謝忠被趙毅一刀砍掉了腦袋的那一幕直接看傻了四周所有人,在四周百姓眼中,謝忠那就是無人敢招惹的存在,便是堂堂知縣都奈何不得對方。
可是任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禍害余姚縣十幾年的余姚一害竟然就這麼的被人給當眾砍了腦袋。
那可是謝家的六子啊,而且還是謝遷最寵的小兒子,就這麼在他們面前死了。
“嘶,謝忠死了?”
“我肯定是看錯了,竟然有人敢殺謝忠,他就不怕謝家的瘋狂報復嗎?”
四周百姓都看傻了,而謝家的一眾人一個個也都一臉的難以置信的神。
尤其是當謝忠的腦袋以及尸被趙毅給踢回謝府之中,直接滾落到他們面前的時候,謝明等人被駭的連連后退。
目落在謝忠那一張死不瞑目充滿錯愕與不信之的臉上的時候,鮮模糊一片,有人忍不住當場干嘔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謝遷一名庶出的兒子直接嚇的癱坐于地,面慘白的啜泣不已。
如果說先前見到錦衛堵住他們謝家的大門,他們還只是稍稍有些擔心的話,那麼這會兒錦衛的人毫不猶豫的砍了謝忠的腦袋,這一刻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都能夠意識到,他們謝家這次怕是有難了。
如果說只是簡單的罪責的話,怕是也不至于讓錦衛親自上門來,甚至錦衛的人還敢在他們謝府刀,連謝府的嫡子都敢殺,這說明什麼。
“嗚嗚嗚,爹爹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有人驚懼萬分的哭泣著。
謝明面鐵青,沖著幾名兄弟喝道:“行了,都號喪呢,錦衛的人還沒手,就說明咱們謝家還有希,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爹爹數十年的人脈關系在那里,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聽了謝明的話,不人眼中流出幾分希來,臉上滿是期冀之看向謝明道:“三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咱們謝家真的會沒事嗎?”
謝明看向府門口那些錦衛,眼眸之中閃過一霾之,不過還是堅定的道:“放心吧,一切還有爹爹在。我謝家不會這麼容易就倒下的。”
謝園
謝迪面慘白的看著闖謝園之中,如狼似虎一般的錦衛。
當謝迪被錦衛帶到李桓面前的時候,看到同樣被錦衛給拿下的謝遷,謝迪登時面如死灰一般。
淡淡的看了謝迪一眼,李桓冷笑道:“謝迪是吧,本為何會上門,想來你心中也該有數吧。”
謝迪聞言打了個激靈,當即沖著李桓哀嚎道:“大人,在下不知啊,我謝世代忠良,家兄更是輔佐數代帝王,對朝廷忠心耿耿,對陛下忠心不二……”
李桓看著謝迪那副模樣,嘖嘖有聲的沖著一旁面沉如水的謝遷道:“謝閣老,聽到沒有,令弟這話可真是說的真意切啊,你說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該多好啊。”
謝遷抬起頭來,沖著李桓冷笑一聲道:“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謝某何懼之有。”
李桓淡淡的瞥了謝遷一眼,與此同時陳耀、林平之幾人走了過來。
就聽得林平之略帶興的向著李桓道:“大人,咱們在死人堆里找出了幾個活口,一番盤問下來,這些人已經代了此番前來聽謝遷講學的一眾士子的名單,或許會有所,但是絕對不會太多,甚至只要再抓住幾個逃走的士子,審問之下就能夠將所有人給找出來。”
說著林平之將一沓寫滿了名字的紙張遞給李桓,這些紙張上面麻麻的全是此番前來聽謝遷講學的文人士子的名字,只不過其中一部分名字后面被劃上了大大的叉字,代表這些人已經在先前那一波殺當中死了。
翻看了一番,李桓將幾個名字讀了出來,然后沖著林平之道:“平之,你帶上一隊人,將這幾家逃跑的那些人給我帶回來。”
被李桓點名的幾人都是余姚縣地方豪紳子弟,這幾家連同謝家,差不多占據了余姚縣一半以上的土地,就算是朝廷的政令下來,如果說得不到這幾家的配合的話,那政令便如廢紙一般。
對于這等地方上的毒瘤一樣的存在,可以說在大明地方上幾乎了普遍現象,李桓沒有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了,肯定不會容忍這樣的存在繼續趴在大明的軀之上吸。
林平之聞言,登時興的道:“是,大人,我這就帶人去拿人。”
很快林平之便點了數十名錦衛,然后縱馬奔著余姚縣城方向而去。
李桓這會兒沖著陳耀道:“陳耀,帶上謝閣老,總得讓謝閣老再回老家看上一眼吧。”
陳耀聞言哈哈大笑,上前沖著面沉如水的謝遷道:“謝閣老,回去看看吧,以后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那些親人了。哦,不對,閣老您可是犯下的謀逆之罪,陛下說過,要誅你九族的,到時候你們一家整整齊齊,團團圓圓,黃泉路上倒也不用擔心寂寞。”
謝遷眼睛一,當即沖著李桓怒吼道:“賊,賊,有什麼沖老夫來,凡事禍不及家人……”
李桓聞言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居高臨下看著謝遷冷笑道:“謝閣老不會是老糊涂了吧,你當初滿心思的與人勾結謀害天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你的那些家人呢?”
說著李桓不屑的道:“你這話還是同你的那些家人說吧,看看他們怎麼和你說。”
一旁的謝迪聽了李桓的一番話,直接淚如雨下,長嘆道:“大哥,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啊!”
謝遷卻是面猙獰,沖著謝迪怒斥道:“老夫沒錯,天子昏庸無道,寵信佞小人,哈哈哈……錯的是天子,錯的是天子啊……”
看著宛如瘋子一般的謝遷,李桓一擺手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