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丘聚忽然之間看向朱厚照,下意識的道:“陛下,您不會是擔心楊閣老他打那些銀子的主意吧。”
朱厚照瞪了丘聚一眼道:“你說如果楊廷和他真的那麼干的話,朕又該怎麼辦?”
丘聚頓時出幾分為難之來。
人家楊廷和先前便已經將大義名分給抓在了手中,甚至就連王明、劉宇他們都不敢在這上面站出來反對楊廷和。
因為楊廷和拿出了河道修繕、救濟災民的大義招牌出來,這麼一張大招牌之下,就算是為天子的朱厚照都得配合。
如果說楊廷和真的打著這招牌截留那些銀錢的話,還真的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種況下,誰又能夠出面阻攔呢。
反正在丘聚看來,就算是朱厚照哪怕是心中再怎麼的不喜,也不能夠站出來反對。
丘聚不看向了朱厚照,朱厚照深吸一口氣,沖著丘聚道:“快傳訊給李卿,將京中的況告訴李卿。”
這會兒朱厚照是沒有什麼辦法了,只能寄希于李桓了。
卻說李東、楊廷和、王明、劉宇幾人出了皇城回到閣之中。
楊廷和沖著幾人拱了拱手,直接回了自己所在的那一偏廳。
李東看了楊廷和一眼,忍不住一聲輕嘆。
王明還有劉宇則是什麼都沒有說,沖著李東拱了拱手人,然后各自歸去。
不過沒有多久,李桓在余姚縣大殺特殺,殺了數百士子以及屠了數千民的事便在京中傳開了。
就算是文武百們早已經習慣了李桓輒殺戮的作風,可是陡然之間聽到這般的消息的時候仍然是被驚的下差點掉下來。
先前的風波也就是因為天子遇刺的緣故這才暫時消停下去,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事就這麼算了啊。
文武百之中,不知多人正在醞釀著計劃,什麼時候再度彈劾李桓呢。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李桓在福建屠了數百士子也就罷了,竟然在余姚又屠了數百學子,這是同他們文人對上了嗎?
至于說數千民,說實話,還真的沒有多文武員將之放在心上,在他們心中,數千民的死遠遠比不上數百文人士子被殺來的重要。
區區一群民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如果說不是李桓屠了數百士子的話,可能他們聽到這般的消息,最多就是暗地里說李桓一聲嗜殺罷了。
但是李桓屠了數百士子,卻是讓一眾文武紛紛大筆一揮,一封封的彈劾奏章直天子書房。
當然與之一起傳開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同樣也是惹得一眾文武為之側目關注。
那就是李桓所抄沒的銀錢即將京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將李桓在鉛山縣抄沒的費氏一族的金銀數目曝了出去,足足有二三百萬兩之巨,這個數字直接讓不知多員眼睛為之一亮。
同樣還有李桓在福建一地抄沒的金銀,因為沒有第一手的消息的緣故,李桓在福建一地抄沒了多金銀,這些人并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可是大概估計至也要有幾百萬兩。
再加上李桓抄沒謝府所得數百萬兩的銀錢,單單是這三筆金銀所得,加起來足足有近千萬兩之多了。
這麼多的銀錢,相當于朝廷國庫兩年的收了,這樣大數額的銀錢,要說盯上他的員不多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而且這個時候還傳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楊廷和懇請天子,要求將這些抄沒所得的銀錢充國庫之中,以修繕黃淮水道、救濟陜西災民,補發邊軍拖欠餉銀等各項開支。
可以說這消息一經傳出,頓時贏得了滿朝文武的贊同。
畢竟傻子都知道,銀子一旦進了天子的庫,那麼再想天子將銀子拿出來,那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但是如果是進了國庫的話,銀子怎麼花,那自然是由他們說了算。
所以說都不需要怎麼串聯,很快一眾文武百便是達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將那幾筆銀錢充國庫。
甚至這種呼聲竟然暫時的過了彈劾李桓的熱度。
而當楊廷和這位閣閣老,領戶部尚書的朝堂重臣離開閣準備離開的時候,在皇城之外,卻是聚集了不下數十名朝中的大大小小的員。
這些員之中,戶部的員差不多有十幾名之多,其中戶部的左右侍郎全都來了,甚至就連選擇投靠了李桓的戶部郎中陳倉也都在其中。
只不過陳倉旁只有寥寥一兩名員與陳倉談,很明顯陳倉投靠李桓的事,經過當初劉瑾在戶部一場大鬧早已經傳遍了朝廷各部衙門。
在朝中文武的眼中,陳倉就是李桓的人,雖然說如今有一些員開始投靠李桓,可是畢竟只是極數,私底下陳倉這些選擇投靠李桓的人更是被稱之為李黨。
只聽李黨這個稱呼就知道,陳倉他們這一黨就是以李桓為核心,沒有李桓的話,就沒有李黨的存在。
而不像以劉瑾為首的閹黨,閹黨雖然說以劉瑾為核心,可是沒了劉瑾,一樣可以換做其他的大太監上位,一樣可以順利的接替閹黨的政治產。
但是李桓這李黨卻是不同,有李桓在,便有李黨在,若是李桓不在了,那也就沒有李黨這個稱呼了。
可以想象,在百對李桓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大環境之下,陳倉他們這些選擇投靠李桓的員在朝中的境自然是不怎麼樣。
倒不是誰陳倉他們會到針對或者說打。
畢竟有李桓坐鎮,再加上李桓正在查辦謀逆大案,誰敢在這個時候去尋李桓的人的麻煩啊,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麻煩嗎?
更何況朝中還有閹黨存在,如今以劉瑾為首的閹黨可是拼了命的在找文臣集團的麻煩。
再加上所謂的李黨還只有大小貓三兩只,最有名的當屬王明了,但是王明究竟是不是李黨,這點誰也不敢肯定,李桓沒有承認,王明也沒有明確表態,所以對于王明到底算不算李黨,百倒是沒有一個定論。
若是王明屬于李黨的話,那倒也罷了,若不是,那麼李黨可真的算不得什麼,甚至連一名侍郎級別的員都沒有,在朝堂之上如果說不是有李桓的存在,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會放在心上。
這會兒陳倉就混在這些員當中,他打的什麼主意,在場的一眾員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想要替李桓打探一下消息罷了,許多員無比嫌棄的看著陳倉,但是陳倉卻像是沒有看到這些人的嫌棄目一般,就那麼談笑風生,毫不以為意。
其他不說,單單是這一份厚臉皮,就不是一般人可比。
這要是換做是其他的員的話,可能早就被人給呵斥走了,但是如今明顯是以戶部員為主,偏偏陳倉又是戶部郎中,就算是想要趕人,他們也沒有理由啊。
總不能什麼都不講,上來就將陳倉幾人給趕走吧,真那麼做的話,那可就是撕破了面皮啊。
所以說數十名員聚集在一起,卻是出現一副頗為古怪的形,那就是其余數十名員遠遠的同陳倉幾人拉開一段距離,一下子就將陳倉幾人給凸顯了出來。
楊廷和遠遠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角了。
楊廷和領戶部尚書,對于戶部的況自然是非常的了解,而陳倉又算的上是戶部的干吏,所以楊廷和對于陳倉也不陌生,只是楊廷和沒想到陳倉會投了李桓。
當然如果不是陳倉投了李桓的話,可能陳倉這會兒也不可能有機會還站在這里,怕是早就已經被劉瑾報復之下,進了大獄了。
只是淡淡的掃了陳倉幾人一眼,楊廷和向著戶部左侍郎包清、右侍郎侯強等人走了過去。
這些員聚集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候楊廷和,見到楊廷和走過來,眾人連忙迎了上去。
“見過大人。”
楊廷和笑了笑道:“諸位在此等候本,莫非是有什麼要的事嗎?”
為戶部左侍郎的包清雖然說不是在場員在會中階最高,份最重的那一個,但是做為戶部的二把手,楊廷和平日里不管戶部的事的時候,那就是一把手的存在。
這會讓包清向著楊廷和道:“大人,我等來此見大人,正是想要詢問大人,陛下那里可曾答應將李桓抄沒的銀錢充國庫?”
包清這話一出口,其余的員目盡皆投向了楊廷和。
如果說天子點頭的話,那麼一切就好說了,但是他們已經約的聽到了傳言,天子似乎并不想將那些銀錢充國庫,所以這才聚集在一起等著見楊廷和,希鞥能夠從楊廷和這里獲得一個準確的消息,同時也想看看,楊廷和這邊可有什麼對策。
天子不想將抄沒的大量金銀充國庫,其實包清等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那麼多的銀錢充庫,到時候天子想怎麼話就怎麼花,但凡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答應將銀錢充國庫啊。
在一眾人的期待的目之下,楊廷和輕嘆了一聲道:“陛下沒有答應。”
雖然說早就已經猜到,可是聽楊廷和這麼一說,許多人眼中還是流出一失之。
那可是近千萬兩的銀錢啊,只要能夠充國庫,將來各項開支,必然會經他們的手,大家多都能夠分潤到一些好不是嗎?
可是天子竟然堅持要充庫之中,這如何不讓他們為之失啊。
包清更是急切的道:“大人,這不符合規矩啊,一直以來,但凡抄家所得,皆是充國庫,陛下此舉,我等不服啊。”
侯強也是在一旁道:“對啊,國庫之中已經沒有多銀錢了,朝廷實在是太缺錢了,若是有了這麼一筆銀錢,朝廷鞥能夠做多的事啊,陛下怎麼能夠與國家爭利呢!”
眼看著一眾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楊廷和輕咳一聲道:“諸位,老夫也向陛下痛陳厲害關系,言及若是朝廷再拿不出銀錢修繕黃淮河道、救濟陜西災民的話,只怕會危機大明江山社稷。”
眾人從先前流傳出來的消息當中已經大致知曉了這點,這會兒再聽楊廷和這麼說,許多人皆是向著楊廷和出欽佩的目。
“楊閣老心懷社稷,若是此番果真能夠將銀錢充國庫,修繕河道、救濟災民的話,天下萬民必然念閣老之恩。”
捋著胡須,楊廷和臉上出憂國憂民的神嘆氣道:“百姓念與否,老夫并沒有想過,老夫只想著能夠為百姓,為大明多做一些事,只要一想到陜西的災民尚且凍挨,黃淮地區的百姓隨時都承著大河泛濫決堤的風險,老夫這心便難以安寧,日夜難以眠……”
聽了楊廷和的一番話,一眾員更是面敬佩之。
一旁的陳倉看著楊廷和不面微微一變,楊廷和這可是謀啊,誰都能夠看得出這點,一時之間,陳倉不為李桓擔心起來。
對上楊廷和這赤果果的楊某招數,李桓又該如何應對才能保住那些銀錢呢?
包清大道:“如此為國為民之舉,陛下又怎麼能夠拒絕,若是陛下不答應將銀錢充國庫,我等便去求見陛下。”
“對,我等當去求見陛下,為萬民請命。”
“算我一個,如此名留青史之機,又怎麼能夠得了老夫。”
一時之間一眾員皆是一臉興之。
這等機會可是千載難尋啊,甚至一些員心中更是不得天子不答應,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去叩宮,去求天子。
天子越是不答應,越是能夠襯托天子的昏庸無道,反過來他們就是大明大大的忠貞之臣,未來的史書之上,必然會留下他們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