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盯著李未央,知道,對方的顧慮全都是真的。拓跋玉現在是慕李未央,但最要的關系是他得不到,凡是皇子,總是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所以他對李未央也特別執著,可是一旦他將娶回去,李未央還是這麼一副冷冷淡淡的子,終有一天會把他的磨平。正妃無法付出與之對等的,他是個男人,邊人環繞,必定會轉而向其他妃子尋求藉。可是李未央終究是正妃,可以不拓跋玉,但肯定會生下子嗣,為了保護兒子的地位,會迫不得已向其他的妃子下手……到時候,一向清靜的七皇子府,還不徹底變戰場嗎?這和太後原本想要讓變拓跋玉的謀士的想法,本是背道而馳的。
李未央說得對,表面上十分冷淡,但太後看的出來,骨子裡的霸道和占有比任何人都強烈。
李未央抬起頭,非常專注地凝視著太後,那清冽的目攥了太後的心:“若是聽了這番話,太後還是一意孤行,臣只能從命。”
九公主聽得目瞪口呆,心道未央你還真敢講啊!李未央的意思很明顯了,不管是誰要娶,都必須出自本心,而且,哪怕不對方,但若是那人娶了,也容不得一一毫的背叛,要麼全心全意、沒有一雜質的,要麼,就有多遠滾多遠,別來招惹。
真是足夠囂張、霸道,卻又讓人說不出半個不字。九公主覺得,李未央這個安平縣主,比自己這個公主還要快活得多,就憑敢在太後跟前說這些,這份勇氣就已經沒有了……
李未央的聲音字字悠遠,句句清晰,太後輕輕閉了閉眼睛,轉過頭去:“外面風大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會上,九公主一直都嚇得不敢做聲,看著李未央平靜的表,幾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回到大殿之上,眾人正在欣賞歌舞,一群樂工正在奏樂,而十來個貌的在殿翩翩起舞,上都穿著修長的舞,長袖飄飄,迎風飛舞,如同的羽,舞步輕盈又帶有韻味,顯然正是蓮妃之前替他們排練的波舞。
眾人見到太後去而複返,連忙起相迎,太後揮手罷了歌舞,突然高聲道:“哀家有事要宣布,未央,你來哀家邊。”
李未央心中一沉,難道剛才的那番話,並沒有打消太後心中的念頭嗎?拓跋玉的臉上,浮現了一微笑。他知道李未央不願意嫁給他,從前他也願意等,等到願為止,可現在,他不預備再等了,因為他知道再等待下去,結果也只有失而已。以前未央曾經說過,要什麼,便親手去拿,現在,他要的就是,而已。
太後道:“未央這些日子以來,經常進宮陪伴哀家,照料得比任何人都要心,哀家要好好賞賜你一回。”
拓跋玉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太後要賞賜李未央的,就是七皇子正妃的份。
因為時辰已經過了子時,一些人有些困了,但是現在聽說太後要賞賜李未央,不由激靈了一下,趕振神,聽太後要說些什麼。其實賞賜一個臣子的兒,無非是一些金銀玉帛罷了,但若是如此,太後不會這樣鄭重其事,恐怕另有蹊蹺啊。眾人的臉上,甚至連皇帝也是如此,都出現了疑之。
皇後笑道:“太後,不知您要賞賜安平縣主什麼呢?”
太後道:“哀家聽聞你的親生母親地位不高,實在憾,所以今日便要賜給一個平妻的份,李丞相,你且代謝恩吧。”
拓跋玉並不氣餒,他一直盯著太後,想要知道接下來還會說什麼。李蕭然雖然驚訝,但這況下他當然要出來謝恩,他看了一眼表平靜的李未央,和一旁的蔣月蘭,兩人一起叩頭下去,道:“謝太後恩典。”
在座之人聞言,臉上都出羨慕之意。平妻,在前朝實際上是平民之中流傳的說法,一些商人做生意,家裡有個妻子,然後一直出門在外的,便會在做生意的地方再娶個妻子,但是,如果與之前的妻子見了面,也是一個正妻,一個是妾室,除非一直不見面。所以在前朝的律法上沒有平妻的說法,通常後娶的那個,一輩子不回祖宅,不宗族,只是外宅。要想認祖歸宗,回家就得執妾禮,想族譜也是只能是妾,子只能記妾生子。
然而到了今朝,朝廷對正妻與平妻的管制有所放松,越來越多的人家出現了正妻與平妻兩頭大的做法。但正妻平妻嫡庶不分,在大家族和顧及名聲的禮義之家是很讓人看不起、敗壞門風的行為,所以一般人家是不會這麼做的。現在太後親自賜給談氏平妻的份,況就大不一樣了,這是獲得皇家認可的,堂堂正正的夫人。跟那些不通禮儀的人家自己娶回來的平妻完全是天差地別,再加上如今的李夫人蔣月蘭的出本不算高,談氏一下子為太後親封的李府平妻,立刻就越過去了。
這在本朝以來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恩典,所以當太後說出口的時候,所有人都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盯著李未央,的親娘被抬了平妻,也就是嫡出的小姐了——大家隨後看向蔣月蘭,仿佛想要從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惜,那臉上的表比李蕭然還要鎮定,仿佛與有榮焉似的。
皇後笑道:“原來是這樣,想來縣主的母親得知,一定會非常欣喜。”
太後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哀家奪走了人家的兒,當然要給一點補償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皇帝不由道:“太後何出此言?”
太後道:“哀家已經決定,收下李未央作為哀家的義。所以,現在不是安平縣主,而是安平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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